夏冬蹙眉，不甚明白却还是点了头。安宇哲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便径直走进了警局。
午饭时间还未结束，警局里的人并不多，因此一个办公桌旁正在伏笔写字的男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大抵是觉得熟悉，安宇哲脚步顿了顿。
男人的侧颜线条冷峻，金丝边框的眼镜平添了一份儒雅。笔法苍劲有力，现在这个年月，用钢笔的人不多了。
牧襄垣，安宇哲瞬间记起了他的名字，上一次见面还是几天前的庭审。当时牧襄垣一身西装，也是戴着金丝眼镜，吐字清晰有力，掷地有声。只是自监控录像和凶器的一一出现后，这位专业领域并非刑事的律师便言语无多了。
此时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抬了眸。牧襄垣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但立刻便换上了职业性的微笑，然后站起了身，“安侦探，好久不见。”
“牧律师，”安宇哲同他握了手，“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总是在警局里碰到。”
也许是想到上次见面时还有叶菡的存在，又或者在警局碰面对于寻常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牧襄垣面色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他笑了笑，说，“安侦探果然是忘川首屈一指的侦探，这么快就接到新的案子，来警局奔波了。”
“没有什么新案，忘川还是个平安的城市的，哪里有那么多的凶杀案。”
这句话说完，牧襄垣的神情带了几分诧异，“没有新案？呐安侦探来这里是……”
“也没什么，就是随意来看看，最近太闲了，”顿了顿，安宇哲又打趣道，“也许真能发现什么新鲜的，我就不至于失业了。”
牧襄垣闻言，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还有公事要处理。”
他摆放在桌子上的表格也只填了一半而已。
“好，再会。”安宇哲说完，又同桌子那侧正在办公的警官微微颔首，算作打了个招呼。
安宇哲走开后，牧襄垣就重又坐回椅子上，只是迟迟没有再动笔。他默默地注视着安宇哲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再两秒钟后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
牧襄垣之前来警局的时候，去过一次那边，他一向记忆力很好，所以清楚记得那个拐角过去就是档案室，而档案室里，除了旧案卷宗以外，并没有任何新鲜的案件。
其实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碰到安宇哲，早上牧襄垣从林决那里出来准备开车离去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他的身影，显然是去探视林决的。而现在他又出现在警局里，应当是与林家有关的。
林家……
他忽然记起林婉清第一次去找他时的样子，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是病态的，却还在他面前执着地强撑富贵人家的姿态。
牧襄垣皱了皱眉。
安宇哲骗他，这说明安宇哲对他有戒心，或许是因为他做了林决的辩护律师。
又或者……
牧襄垣没再想下去，他如今已不想再与林家牵扯上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