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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人的是宋北方

后来当同学们都把我和北方归类到一起,老师也找我谈话,让我少跟北方来往时,我发现我也是个虚荣的小女孩。

北方来青岛半年,几乎转遍了这儿的所有中学,最后都是被勒令退学。

大家说她整天跟流氓混在一起,夜不归宿,公然把“男友”带回宿舍。在校领导面前抽烟,喝酒,在课堂上和男同学打kiss,严重违反校规,屡次遭退学。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刻意躲开北方。我想北方说的我那么抗拒别人说她是我的姐姐,那应该是初二上学期的事。

过了一个暑假,关于我和北方身世的流言也平息了不少。但在初二开学以后班里有个女同学还阴死调子的提这件事个没完。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爽了,抓起课桌上的铁书夹就朝她丢过去。

书夹落在她的额头,书夹角在她的眼角划出一道口子,立刻冒出鲜血来。血流得不多,只是小小的一条,但却把全班同学都吓坏了,那个女同学尖叫着她要瞎了,她要瞎了,当场晕了过去。

可能是我平时在班级里的口碑比较好,或者是同学们怕考试前我不借给他们抄笔记,当班主任来问是谁动的手,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说这件事与我有关。

班主任一再追问,班里平时冷漠到被我们怀疑有自闭症的秦奕歌竟然开口说话了,他说,老师,打人的是宋北方。

全班同学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其中自然也包括我。所有人都知道秦奕歌说了谎,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无辜的北方身上,是为了帮我还是讨厌北方?

毕业后我和秦奕歌理所当然的失去了联系,后来听说他去了澳洲留学,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要那样说。

也许当时我们班主任比较偏好于用暴力解决问题,或者是北方的形象在老师们的眼中真是如此的不堪,班主任当即就打了站在我身边的北方一巴掌。

我是迫于流言的压力才故意避开北方的,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北方的。

因为曾经跟北方走得很近的我见到的真实的送北方除了染黑指甲、戴大耳环、穿短裙,偶尔涂口红之外,并不抽烟喝酒早恋。和她来往的人除了一个吊儿郎当的齐鲁之外再没别的异性。

所以班主任的这一巴掌也把我给打醒了。

林南方啊林南方,你到底是在在意什么?

别人说你和北方走的近怎么了?

别人说你们是姐妹怎么了?

北方是怎么着你了,还是哪点对不起你?

你要让她为你自己虚荣心作祟下做出的冲动行为承担后果?

我这么在心里问着自己,瞬间就掉下眼泪来。我把北方拉到我身后,用噙满泪水的双眼狠狠地瞪着班主任,垂在裤缝边的小拳头悄悄握紧。

就是那次,我的喉管发出了失声后的第一个音节。

胸膛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我感觉声带都要被撕裂了,而从我嘴巴里发出的“呜呜啊啊”既怪异又凄厉的尖叫声让教室里的每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林南方……你,你怎么了?班主任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他肥胖的身体朝后退了一步,抽动着嘴角问我。

我心头本来就有莫名的怒气,刚才发出的怪异的声音又让我恼羞成怒,我推了班主任一把,昂首挺胸地阔步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地写下一行字:打人的是我,不是宋北方!!!

我特意在北方的名字后面打了三个感叹号,大义凛然的看着班主任错愕的表情。

我的飒爽英姿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我和北方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我以为班主任会对这件事追究到底,没想到他抿了一口铁观音茶,看猴似的打量了站在门边的我和北方十多秒。林南方,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学生,却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你有宋北方那样的姐姐,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好好的一个苗子,就这样没了。好了,今天的事就不追究了,以后都给我放老实点!回去吧!

我诧异的看着班主任,他竟然通过这件事认定我和臭名昭著的北方是姐妹,是因为我和她那么相像,在她来了以后我也变坏了是吗?

我连忙对着班主任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想告诉他我和北方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之所以会站出来承认,是因为我不想逃避责任,不想让北方白白的受委屈,不想让别人把她当成坏小孩。

可是我在教室里惨叫的那一幕,让我再也不敢动用声带,干着急却无法解释得清楚事情的原委。我就这样被北方拉着出了办公室,走到二楼的楼梯拐角的时候,北方忽然转身把我堵在墙角。

她把右手支在墙壁上,用一姐的气势问我,林南方,你觉得我不是好人?

我摇头。

你觉得我跟他们说的一样糜烂?

我摇头。

你觉得跟我交朋友是一种耻辱?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哑然。

你就这么抗拒别人说我们是姐妹么?我当你姐姐让你抬不起么?

我慌乱的摇头。

也许是被北方吓到了,或者是我意识到自己的虚荣心给她心理上造成了伤害,我只能在她面前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北方说,林南方,我做你姐姐吧。

林南方,我做你姐姐吧。

北方说完从背包里摸出一盒烟和一支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在我面前吧嗒吧嗒地抽起来。她用一种极其轻佻却让我觉得又无比坚定的语气,让我明白她是在通知我,而不是征求我的意见。

我没有说好,但也没拒绝,只是从那以后我不再抗拒和北方来往。在全校同学的见证下和北方终日厮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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