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他一眼,“你捏的我肩膀疼!”
他立即松开手,陪着笑脸说:“既然来医院了就要听医生的话,我陪你去做胃镜!”
“不要!”
“你害怕疼?”他审视着我,“不会被我猜中了吧!哈哈哈哈……”
看着他狂笑的脸,我真想揍他!一旁的医生笑着对他说:“你女朋友还真娇气。昨天一个六岁的孩子做胃镜也没这样磨人!”
他听了医生的话笑得更欢了,我气呼呼下床往外面走,不就是做胃镜,我豁出去了!回头看了一眼医生,沉着脸说:“这个男人是我弟弟!”
眼角扫到韩奕僵硬的脸,心中暗自窃喜,谁让他先笑话我!
到了检查室,我立刻被医生正在消毒的管子吓到了。一转身撞到尾随而来的韩奕,忙又转回去。
“医生,这管子要全部下到我身体里面?”我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了一起,分不清哪里更疼一些。
“对啊,要不然怎么进到你胃里?不要怕,一点都不痛,过来躺下!”我看到医生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要吃小红帽的大灰狼,一边哄骗,一边磨刀霍霍。
后面一只大手扶住我的身体,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在颤抖,似乎迈不动脚步了。韩奕几乎是把我架到了检查台上,我看到医生走过来忙闭上眼睛,攥住身边人的胳膊不撒手。
“别怕,我在这里呢!”韩奕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放轻松,一会就好!”
他的话起到了缓解紧张的作用,我逐渐放松,可是在管子插喉咙的那一刻,仍然想要呕吐。
“放松,尽量放松!”韩奕轻声说着。
只会说这两个字,用管子插他试试看,语气还能不能这样轻松?我又恶心又害怕,攥住他胳膊的手不由得用力起来,恍惚中似乎陷进了肉里,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怎么吃这么多的爆米花,要不是仪器精良,胃里这么多东西能看出什么?”医生略带责备地说。
我被说成贪吃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医生拿出管子,我顿时感到无比的轻松。
起来,松开手,猛地发现指甲里竟然有一丝血红,抬眼却看到韩奕平静的脸。
“走了,医生要看报告的。”他笑着上前扶住我。
快速的撸起他的衣袖,几道血痕赫然出现在眼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吧!”
“疼死了,你要补偿我!”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我甩开他的手快速朝前走,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痛了。
医生拿着我的胃镜片子看了一阵,抬头问道:“你最近有什么压力吗?从片子来看,胃部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看来是压力太大引起的神经性胃痉挛。”
“最近发生了一些出乎意料的糟糕事,不过已经过去了。”我淡淡的回答。
“这种情况建议你进行心理治疗,适当地释放压力,学会倾诉,对你有帮助。”医生给出了他的建议。
什么药也没开,我离开了医院。
“谢谢你陪我上医院,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可以了。”我拒绝了韩奕想要送我回家的好意,不想要过多的麻烦他。
“你这样的性格难怪会得怪病!总是把别人的关心拒之门外,我真怀疑你是否有朋友?”韩奕的话刺痛了我。
“你说对了!我没有朋友,我得了该死的怪病,可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让我一个人慢慢发霉,腐烂,我愿意!”朝着他大吼一番,拦住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透过车子的后视镜,我看到韩奕静静站立的身影,突然觉得我的态度有些过激,他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上楼,开门,黄麟不在客厅,一定是睡着了。我简单洗漱却睡意全无,打开电脑打我的离婚协议书。一个大标题,简单几句关于房子的处理,然后是双方签字和日期。打印出来一式三份,一共没有两百个字,却可以结束我两年的婚姻,胃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刚想下线看到悠然客上来了,他礼貌的打招呼让我不得不应付。没想到又聊起来,一聊就是一个小时。
眼睛困得有些睁不开,这才说声拜拜睡觉去了。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九点钟。起床洗漱,听到开门的声音,是黄麟回来了。
他胡子拉碴眼睛通红,似乎是彻夜未睡刚从外面归来的样子。见了我,一脸的憔悴变成了崩溃,“小诺,昨天晚上伯宁自杀了!
听到伯宁自杀的消息,我的心猛地缩紧了,“现在怎么样?”急切地想要知道她的安危。虽然她不再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
“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正在医院治疗!”黄麟沮丧地说着,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劫后重生的喜悦。
听到他的话,我悬着的心落地了,活着就好!我不想去看她,因为那个人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黄麟“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诺,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伯宁怎么办?”他带着哭腔问,双手捂住了脸。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我大概猜到,一定是昨晚我和伯宁分开之后两个人吵起来了。他想要分手,伯宁就自杀了。
我看着面前不堪一击的男人,看着这个说要和我重新开始的男人,除了鄙视还是鄙视。他什么也做不到,好在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负起你应该负的责任,像个男人那样!”进屋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签了它,是伯宁愿意看到的!”
黄麟看到那纸协议突然疯了一般,“我不想离婚!为什么你们都想我离婚?”他吼叫着站起来,把协议撕的粉碎随手扬下,雪白的纸片落了一地。
我冷冷的看着他失控,觉得滑稽极了。抱着伯宁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怎么不想到婚姻?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点也没有错!可是他们想要把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大错特错!
“我为了咱们的婚姻这样辛苦,你就只会说离婚两个字!小诺,给我点挣脱的力量好吗?”他走过来攥住我的手,用央求地目光看着我。
我彻底鄙视他!在责任面前唯一想做的就是挣脱!
“啪!”一个巴掌甩过去,打得我手掌生疼,五个手指印立即出现在黄麟的右脸上。
“这是替伯宁打得!她竟然为了你这种人自杀,真是不值得!”我看着被打得发懵的黄麟说,“作为一个男人,你想怎么样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怎么样!不要妄想挣脱,这条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转身,进屋,该说的我都说了。
眼看快要到约定看房子的时间了,换好衣服准备出门。黄麟已经不在客厅了,我想他是该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了。
照着广告上的地址,我在一片破旧的居民楼里转来转去,打听了好几个人,终于在一条小巷的后面找到了入口。
踩在破旧的外楼梯上,每走一步脚下都咯吱一声响,扶手上面满是油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了二楼,一家门口的垃圾袋散发着臭味,熏得我马上逃离了那里。
这种地方给我钱,我也住不了。韩奕说得对,街边的小广告实在是不能相信。逃跑似地出了这片居民楼,找到一家比较正规的中介所,登记交钱留手机号码。
中介所的小姐热情非常,让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看来还得发动熟人介绍一下,这样最保险。
回到家中,发现黄麟已经不在了,直到我早上上班也不见他的影子。
一进办公室,马咪咪就神秘兮兮地问我,“小诺,星期五的晚上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啊。”我轻描淡写地说着。
她没事就喜欢背后嚼舌头,专门打听别人的隐私。看她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独家的消息了。果不其然,她四下看看神秘地说:“听说刘美丽喝多了,还被那个种马占了不少便宜,今天上班还一脸的倦色。最倒霉的是没有拿到合约,刘总的脸就像阴天一样,大伙都提心吊胆呢!这不,把刘美丽叫进去好一阵了,说不定一会就轮到你了。”
马总,种马?她说得还真贴切!还不等我回话,就听到刘总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咆哮的声音。刘美丽连忙坐好,其他人也都赶紧忙乎正事,生怕被当成炮灰。
不一会,刘美丽一脸倒霉相从里面出来了,“刘总叫你进去!”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着。
我一脸平静地走进去,心里却忐忑不安。第一次跟着老板出去应酬客户,就那样子不告而别,老板不气炸肺才怪,尤其在合约没拿下的情况下。进了办公室,低头谦卑地站在那里,等着老板的暴风骤雨。
“小诺啊,快坐下!”
我听到这含笑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迎上刘总的眯缝眼,心中更加七上八下起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