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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幽若,你别这样,我陪你就是!”见她伤心,云彬心有不忍,只得妥协。

“那洛寒呢?”云彬的妥协,令雪轻狂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但转向洛寒时,却又换上一副期待之色。

“即使刀山火海,我也陪你去!”淡淡的一句话,说得雪轻狂眉开眼笑,但却令云彬心头一阵不舒服,转头瞟向洛寒,见他只是盯着雪轻狂,心里的酸意不断上涌,但却并未说话。

黄昏时分,三人来到一处名为醉春楼的楼宇前,仰望顶上那闪着红光的硕大招牌,聆听着屋内动人的丝竹之声。雪轻狂展颜一笑,说道:“这家看起来不错,就这家了!”

“幽若,这家看起来人太多,我们还是换别家吧?”看雪轻狂想往里走,云彬一把拉住她,剑眉微微一耸。

“表哥,我们都找了十几家了,每一家你都说人太多,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我不管,今天我就挑这家了!”说这话时,雪轻狂脸上满是不悦,心里却在偷笑。云彬的心思她岂会不知?他就是想挑一个人少安静的地儿,这样就可以减少被人认出的几率。但妓院是什么地方,没人哪会有气氛,所以之前云彬说人太多时,她都没有反驳,为的就是想找一个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然后硬着头皮往里冲。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一向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既然要玩就要玩得尽兴!

“那……好吧,只是等会儿少喝点酒,尽早离开这个声色之地!”

“知道啦!”真罗嗦!雪轻狂在心里嘀咕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醉春楼内,人声嘈杂,灯红酒绿,莺燕一片。大厅正中央的舞台上,正有一名婀娜多姿的舞妓挥动着长长的水袖,舞动出妖娆的风姿。逗引得台下众看客,眼神火热,口水直流。

“哎哟,这是哪家的姑娘呀?怎么跑我们醉春楼来了?”三人刚步入大厅,便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挥舞着大红丝帕,扭着水桶腰移了过来,精明而又参杂妩媚风韵的眼眸不断在三人出众的面容上流连,最后视线定格在雪轻狂身上,“这位姑娘莫不是进错了门?我们醉春楼是不接待女客的!”

“为何不接女客?”雪轻狂面露狡黠之色,看着脸上扑着厚重粉底的老鸨,明知故问。

“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听这话,老鸨有些惊讶,“谁不知道妓院是供男人玩乐的地方?若有女人来,那也是来服侍男人的!”

“但本小姐今天就想来你们醉春楼消遣!妈妈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恐怕不太好?我们醉春楼可没有接待女客的先例!”老鸨看雪轻狂一身锦缎华服,心知她是富贵人家出身,顿时面露难色。

“那就由我来开这个先例吧!”雪轻狂淡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一锭大大的金元宝放到老鸨手中,然后一个转身直奔二楼。

老鸨看着手中灿亮的金元宝,反应慢了一拍,等回神之时,三人已身在楼梯之上,赶紧扯开嗓门,对着楼上喊道:“姑娘们,好生伺候这位小姐!”

老鸨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丝竹之声停了,柔美的舞蹈也停了,喝酒与嘻闹的男女皆将视线集中到了楼梯之上,眼中满是惊艳与赞赏。

雪轻狂一袭淡粉纱裙,身段玲珑有致,青丝披肩,冰肌玉骨,月眉星目,真可谓颜如玉,气如兰。待步入二楼之时,不经意地回眸一笑,却是刹那芳华,令人沉醉。

三人被引入一间名为醉兰轩的雅座,点了好酒好菜,未选美女作陪。见此情景,老鸨也不慌,跳过云彬与洛寒,直接向雪轻狂推荐了醉春楼里的第一艺妓凤焱。雪轻狂扫了云彬一眼,欣然接受,心想,答应不给他找姑娘,找个表演的艺妓总不为过吧?

在接受了雪轻狂送出的第二锭金子后,老鸨喜滋滋地退下了。不多一会儿,从门外走入一位身材修长,但却极为窈窕匀称的红衣美人。白皙的面容上蒙着一块红色的纱巾,怀中抱着一把做功精致的古琴。

进门后冲室内三人微微伏了伏身,然后走到一个轻纱遮挡的桌案后,放下古琴,人也随之坐定。素手微微拨了两下琴弦却并未弹奏,这令雪轻狂产生了一丝好奇,故尔半开玩笑地说道:“凤焱姑娘一来,又是轻纱遮面,又是纱缦遮掩,抱琴却又不弹,莫不是来忽悠我们?”

听着雪轻狂埋怨似的言语,凤焱并未生气,只是轻启朱唇,柔柔的声音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小姐一定是初次来醉春楼吧?不知道凤焱的规矩也实属正常!”

“规矩?”一听这话,雪轻狂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凤焱弹琴之前,通常都会要求客人先为凤焱弹奏一曲,然后再决定献不献艺!”

“哦,这规矩倒是很特别!”竟然让客人反过来讨好她!

“小姐有所不知,凤焱被誉为醉春楼第一艺妓并非靠这张脸,也从不迎合客人的喜好。从来献艺都是随心所欲,想弹就弹,不想弹就不弹,看心情而定。”

“有个性,我喜欢!”这性格跟她还真是有一拼!“但你若因此得罪了客人怎么办?”

“若客人生气,无理取闹,醉春楼里自有人会处理。如果客人愿出重金买一曲,凤焱便会差强人意地弹上一曲。但若客人精通音律,能与凤焱心意相通,凤焱便会为客人免费弹奏,还可与客人同谱一曲!”

“哦,我懂了,凤焱姑娘话中之意是只为知己而弹!”

“是的,小姐很聪明,一点就透!”

“听凤焱姑娘这么说,我倒是对姑娘的琴伎越来越好奇了!若姑娘不嫌弃,我便弹上一曲,请凤焱姑娘点评一二!”

“好!”凤焱淡淡地应了声,迅速腾出位置,但却并未从纱帘后迈出,只是移至一旁,伸手示意雪轻狂过去。

见状,雪轻狂站起身,转头扫了眼洛寒与云彬,忽地勾起嘴角调皮地冲两人抛了个媚眼,方才移驾帘后。

被雪轻狂的媚眼一勾,洛寒与云彬皆面色一怔,等回神之时,那妖精般的女子已然端坐古琴边,撩动起了琴弦。悠扬的琴间瞬间在室内回荡开来,时而轻柔,时而娇婉,时而激昂,时而缠绵,如一根根温柔醉人的箭,直射人的心底。

一曲完毕,琴韵未歇,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好半晌,洛寒、云彬及凤焱才回过神来,一齐看向仍坐在古琴边的雪轻狂,眼中各露出不同程度的深意。

“凤焱姑娘,不知我刚才这一曲如何?”雪轻狂仰起头,看着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凤焱,眼中充斥着赞赏之色。这凤焱虽轻纱遮面,但露出的那双眼睛,狭长而妖异,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蒲扇忽闪忽闪的。肌肤细若凝脂,如墨秀发透亮顺滑,身材婀娜,浑身充斥着一股妩媚的风情。

“刚才小姐抚的这一曲,曲韵缠绵悱恻,哀婉动人,真可谓仙曲。不知这曲子有没有名字?是否谱了歌词?”凤焱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灼灼的光华,忍不住凑近雪轻狂,脸上呈现些许兴奋之色。

“有歌词,名字也有,叫做《天下无双》!”对于美人的凑近,雪轻狂涌现一丝自豪感,虽然对方是个女人,但雪轻狂对她却一点都不反感。

“《天下无双》?好美的名字!跟小姐的容貌一样的美!不知小姐可愿结合歌词,再为凤焱弹唱一遍?”凤焱灼灼地盯着雪轻狂,一双魅惑的瞳眸饱含期待之色。

好美的眼睛!雪轻狂看着凤焱那勾魂摄魄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应了声,“好!”

但话音方落,醉兰轩的房门便被人粗鲁地踹了开来。然后便有一道雪轻狂无比熟悉的声音传入,“凤焱姑娘,刚才在醉竹轩,你百般不愿为本公子弹奏曲子,现在又在这里为他人弹奏,是不是看不起本公子?”

“算了,二哥,听不听曲,我根本不在意。你就别为难人家姑娘了!”没等凤焱回答,便又听到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传入。

“五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是我先点的她,她凭什么给别人弹琴,不给我弹?”龙聂祈气愤难当,愤愤不平道。

“这位公子,刚才的曲子并非凤焱所弹!”听门口男人愤怒的声音,凤焱毫不畏惧,径自掀帘而出,来到门口,落落大方地伸手指向洛寒及云彬,“刚才的曲子是与这两位公子同行的一位小姐所弹!”

听凤焱这么说,龙聂祈面上有些尴尬,但那双深邃的美眸却下意识地往房内一扫,顷刻怔愣了一下。那个一身白衣,俊美非凡的男人不是雪元帅的副将云彬吗?听闻此人异常正直,从不涉及风月场所,今日怎会来到这醉春楼?再看他旁边那一身黑衣的男人,不正是天下第一杀手洛寒吗?他怎么也在这里?刚才听凤焱说,跟他们一同前来的是一位小姐,那不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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