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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

湘琴时隔一年再次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

那日高秀玲出去准备过年,即使丈夫不在,年还是要照样过的。街上了人稀稀疏疏,东西卖的不是很多,却也足够了。新的建筑物也拔出了个头,听说,明年就能完工了。

湘琴撞到了个人,准备道歉,却发现对方直直的盯着自己,她有些害怕,急急寻找在一边买菜的妈妈。扯扯妈妈的袖子,高秀玲侧过身,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菜,看着孩子,然后顺着孩子的眼光看过去,心被震了一下,揉揉眼睛,深怕自己出现了幻觉,这几天,她天天都盼着丈夫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可今天就过年了,她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自己想念的人。

未语泪先流,妈妈站起身,笑了笑,忍住自己的激动和颤抖,声音平静,“回来了。”

男人点点头,眼眶也已经红了,看着望着自己就像陌生人一般的孩子,心里更是疼的厉害,他蹲下来,和湘琴等高,“琴琴,我是爸爸啊?”湘琴不仅没有上前,反而缩在了妈妈后面。

“大妹子,还买不买菜了。”反应过来的高秀玲放下菜连忙道歉,又转过身,看着陌生的父女,“先回去吧。”

在路上,一年没有见面的夫妻俩没有话说,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高秀玲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吃饭了吗?”

“还没。”他急着回家,到了延吉市没有吃午饭就又坐车走了。

然后,有没了声音。

到家的路明明不长,却觉得走了好久,爷爷出去了,高秀玲进了厨房给丈夫做饭。长贵放下背后的大包,过去抱了抱女儿,这次湘琴没有躲他,却面无表情。长贵摸着女儿的脸,仔细看着女儿,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生活好一般。

孩子高了不少,以前还不到自己的腰,现在已经有腰那么高了,好像瘦了一些,他带着些胡子渣的脸亲吻着湘琴,手臂箍得老紧。

高秀玲下了一晚面,上面还铺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出来就看到丈夫抱着孩子红红的眼眶,“还不快松手,孩子被你弄疼了。”又招呼丈夫过来吃饭。

尝到这熟悉的味道,长贵才有种真的回来了的感觉。没有外面馆子里的面条那么有味道,但这样这个才是真正的家味。“我以后再也不嫌你做的东西了。”长贵吃完,把汤也喝了,满足的很,终于找回一些熟悉感。

饭后,长贵打开背包,翻出东西,首先找出一个东西递给湘琴,“琴琴,别生气,爸爸给你赔罪。”

熟悉的笑容,温柔的声音,那么真实,湘琴猛的扑到长贵的怀里,哇哇大哭,这还是自从长贵离开之后第一次如此哭泣。

长贵温柔的拍着女儿的背,“琴琴乖,爸爸回来了,回来了。”抬眼看了眼眼眶发红的妻子,欣慰的笑了。

长贵的回来给家里带来了一些生机,当晚和父亲谈了一番后,又和妻子说了话。高秀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丈夫变了,变得结实了,黑了,却健壮了。

长贵眼中的妻子光滑的皮肤变得黑了,或许是晒的,他从父亲那里知道了妻子的事情。最后,掏出袋子里的一叠钱,在高秀玲的震惊中说了些话。

长贵走的很急,只在家里呆了一周,给高秀玲弄了个小卖部,不让她一个人再去工地了。给湘琴买了新衣服,新用具。这次,她是光明正大的告别妻女,告别父亲。

湘琴看着父亲慢慢远去,一瞬间真的懂了许多。

光阴荏苒,时间过的飞快,社会上的变动也飞快。

小镇上出去的人多了,却还是有回来的。但更多的是剩下寡母妻儿。别人家高秀玲不知道,她只知道长贵每次回来带的东西多了,好看了,人也越发的不像以前那个了。

镇上的新房子也越发的多了,并不是很贵,最起码,高秀玲知道他们就家如果省一点是可以买得起的。自己那个小卖部虽然规模不大,却生意不小,这还要多亏了长贵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

“长贵,你说我们要不要再镇上买栋房子,他们都说以后会越来越贵的,趁着现在便宜,孩子还小,不怎么花钱。”

长贵出去了几年,见的多了,加上他本身能吃苦,反而眼光越发的宽阔,“修一修吧,以后我还想把你们都接过去呢?”

“什么,接过去?”高秀玲被吓了一跳,离开这里,她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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