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南湖 神虎营神豹营营地
汪甫业和孙尧安并肩坐在营外一小溪边,两人均是紧皱眉头。卢南湖的情况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现在二人对如何进攻左贤王仍然一筹莫展。
孙尧安手中把玩着一把缴获的强弩,“匈奴人手中怎么会有强弩呢?”孙尧安向汪甫业问道。
“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不过刚才我仔细观察过缴获的强弩,和我军配备的强弩还是有很多差别。”汪甫业望着孙尧安手中的强弩说道。说完这话,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孙尧安低头仔细观察起手中的强弩,“我倒从没研究过士兵们使用的强弩,我一向只用神臂弩和弓,弩装矢太麻烦了,不喜欢。你说来听听这把强弩和我军的强弩有何区别?”
汪甫业从孙尧安手中拿过强弩,“我却喜欢这家伙,射得又远又狠!”说罢指着弩身对孙尧安说道:“你看这弩身。”
“我看着也没什么不同啊?”孙尧安不解的说道。
“虽然颜色相近,但弩身的纹路却大不相同。”汪甫业说道。
“这每把弩的纹路均不相同啊?这有什么?”孙尧安仍是一头雾水。
“我军配备的强弩弩身皆是采用坚硬的山桑木,而这把强弩的弩身纹路表明这决对不是山桑木!”汪甫业解释道。
“你又从何得知呢?”孙尧安显是对此一窍不通。
汪甫业也不答话,起身跃过小溪,抽出长刀,砍断离溪边不远一棵拳大的小树,直拖过小溪。长刀在树干上用力削下几刀,指着上面的纹路说道:“如果我没判断错,这把强弩的弩身是用这种树木制作的。”
孙尧安仔细对比了一下,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这种树木只有草原上才有,故而绝不会是我大陈所制。”汪甫业肯定的说道,“而且,我军强弩,弩梢是用檀木,这把强弩却仍是弩身所用木头。”
孙尧安立时叫一名亲兵取来一把陈军的强弩,两相比较果然如汪甫业所说。
“嗯,经过一比倒真是有些不同。”孙尧安看着两把弩说道,“而且我也看出来这两把弩的弦也完全不同,我军的弩弦是麻绳,而这把强弩的弩弦却是马尾。”
“不错,你再看两把弩的马面牙发。”汪甫业指着两弩对孙尧安说道。(注:马面牙发就是弩的扳机)
“嗯,果然不同。”孙尧安立时发现两弩不同之处,“我军的马面牙发是纯铜打制,而这把的马面牙发却是生铁打制。”
“这几处不同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孙尧安挠头问道。
“你想想看,缴获这把弩的这些材料。”汪甫业笑着提示道。
“啊,对了!”孙尧安拍了下脑袋,“这几种材料都是草原上有的。难道说……”
“不错,这些强弩应该是匈奴自己打制的。”汪甫业说道。
“啊!不是吧,匈奴一直无法打造武器盔甲,难道他们现在已经能打造了吗?”孙尧安面色凝重的说道。
“应该如此。”汪甫业点了点头。
“如果匈奴能自行打造武器盔甲了,那为何除了这批强弩再没其他出现呢?你看那些匈奴人的装备,从破旧的程度来看,根本不可能是新打造的。”孙尧安提出了新的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把左贤王抓来一问就全都知道了。”汪甫业笑着说道。
“唉……”提起左贤王,孙尧安立即郁闷起来。“还抓左贤王呢,现在根本就毫无办法,就算我们不顾伤亡全力拼杀,胜负恐怕还未可料定。”
“在矮墙阵中我们自然拿他毫无办法,但如果他出了矮墙阵呢?”汪甫业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一点一滴的线索在他脑中越来越清晰。
“出了矮墙阵自然不是我们对手,但他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自己出来呢?”孙尧安疑惑的说道。
“哈哈,我看你是被左贤王打傻了。”汪甫业躺了下来,头枕着刚才砍下的小树。“平时你比我聪明多了,现在却犯了傻。”
“或许从来没有打得这么窝囊过,一时确实有点混乱吧,你就别卖关子了。”孙尧安焦急的说道,听汪甫业的口气似乎已有破敌方法,当然急欲知道。
“从这把弩可以判断匈奴人已经能制造一些武器装备了。”汪甫业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往匈奴数量不及我军之时都是和我军游斗,这次居然会筑城死守,你不觉得大为可疑吗?”
“继续说,别吊我胃口。”孙尧安不耐烦的说道。
“根据这些原因就可以断定:匈奴造武器装备的场所必然就在此不远之处,故而左贤王要筑城死守。”汪甫业肯定的说道。
“那又如何?”孙尧安问道。
“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动脑了!”汪甫业摇了摇头,自己的一系列启发居然一点效果没有。“左贤王既然守着这么个宝贝疙瘩,如果我们一把给他抢过来,你说他会怎么样?”
“他当然要拼命抢回来了。”孙尧安白了汪甫业,对他的循循劝诱毫不领情。
“这不就简单了,只要我们攻敌必救之处,左贤王自然会乖乖的从那破阵中跑出来了。”汪甫业笑着说道。
“草原这么大,哪里去找他的必救处啊?”孙尧安摊了摊手,似乎已经习惯了把所有问题交给汪甫业来解答。
“这个就太简单了,要铁必需矿,要矿必有山。”汪甫业高明的说道。
“说了半天,你一开始叫我派人去周围山里探察不就完了吗?”孙尧安跳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这样怎么能显出我的高明呢,哈哈。”汪甫业得意的笑道。
“哼哼,这下得狠狠教训一下左贤王这杂碎了!”孙尧安一边走向军营一边狠狠说道,显是急着安排人手前去探察了。
“啊———嚏!”正在帐中捧着羊腿大嚼的左贤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谁又在念叨我了?”左贤王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