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南湖
发现左贤王已经逃走后,汪甫二人大怒。第二天便立即率兵攻入匈奴营地,缺乏组织的部众再不复当日之勇,陈军仅付出十余骑的代价便清除了所有敢于反抗的人。清洗完匈奴营地后,汪甫业和孙尧安立即开时准备着手进攻匈奴的秘密矿山。
两人对此仗均是大大看好,失去外援,数量也不可能太多,甚至真正的士兵更为稀少。派人重新架好浮桥之后,抽出一千名士兵在一个千夫长的带领下向秘密矿山进攻,汪甫业和孙尧安此时却悠闲的坐在左贤王的大帐,品酒闲谈等待佳音。
他们的预料并没有错,秘密矿山上除了一百名匈奴士兵外全是矿工和铁匠,但他们却没预料到这矿山却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派出的千夫长一个时辰后便仓皇逃回了,身后是一百余名灰头土脸的大陈士兵。
汪甫业苦笑一下,挥手止住了蓄怒欲发的孙尧安,端起一杯酒放在嘴边,淡淡的说道:“将领独自逃回本应当斩,不过如果你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够清楚,我或许会留下你的脑袋。”说完脖子一扬,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
“是,是,谢两位统领不杀之恩。”那千夫长听闻还能活命,顿时磕头如捣蒜。磕了许久,发觉帐内除了自己磕头声再无其他声音,抬头看到汪甫业和孙尧安正冷冷的看着自己,才想起脑袋还不一定保得住,慌忙说道:“末将领一千人过了浮桥,一进树林便发现一条铺着石块的小路,宽仅可过一辆马车。末将便带着兄弟们顺着石路前进,越往前行山势越险,有几处路段竟在巨石间穿过。一路无恙行了一里左右,前路霍然开朗,竟是一个宽约五百步的空地,空地呈斗形,越往里越窄,最窄处仅可三人并肩通行。路尽头是一石寨,却看不到任何人影。末将见已到贼巢,便呼喝着向石寨冲去,冲到石寨五百步时寨内仍然没有任何声响。大家冲上最后这段斜坡,眼看离寨门还有二百步,突然寨门大开。”千夫长说道此处,脸上现出惊恐之色,显然对其后的遭遇仍然惊恐未定。
一个亲兵在汪甫业的示意下递给千夫长一支装水的皮囊,千夫长一气灌下近半,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寨门一开,便有一块巨石被推出,巨石宽和道路相差无几,高却达两人多高。我当时在后队见势,急令大家后退。”千夫长想起自己一开始便躲在后面,不由低下了头。“但当时哪里撤退得及,道路又窄,两边都是石壁,众人都挤在一起,坡上挤着的五百多人也仅及时的退回了一百人左右,其余的……”
汪甫业和孙尧安对视一眼,均发现对方眼中惊讶之色。二人根本没想到左贤王在矿山之中居然还有如此布置,现在却不是多想的时候,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接下来呢?”
“巨石滚过后,末将便收拢活着的兄弟,还剩约六百人,这时众人均不敢再冲,寨门也在滚下巨石之后关上,寨内又静如先前。末将本想就此撤退,回禀二位统领再做打算,但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白白的送掉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便点了一百人向石寨摸去。这次却没见巨石混下,前面的一百人顺利抵达寨门,我便带着所有兄弟冲了上去。等我到达寨门的时候,才发现这石寨寨墙高达两丈,根本无法攀上,正要领着大家撞破寨门冲杀进去,寨墙上突然传来人声。匈奴人不知道叫了两句什么,接着便是无数拳头大的石头如雨般的落下来。寨门那里更落下几块数百斤的大石,兄弟们死伤惨重,灰尘迷漫之下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我怕匈奴人还有什么诡计使出,便叫着大家摸着原路返回,一路上还不断有石块从寨墙上飞来,直到跑出空地的范围才算安全,末将不敢停留,就带着逃出来的弟兄回来了。”千夫长说完偷偷的抹了把汗,寨墙上石块落下,他便不要命的向外逃命了,哪里有半点顾及自己率领的士兵们。说实话肯定难免一死,说了假话一旦被逃回的士兵折穿,恐怕会死得更难看。过了半晌,却无人出来指证他,千夫长不由暗自庆兴终于保住了小命。其实跟他逃回来的士兵差不多也和他一样,当时早已魂飞魄散,自顾逃命了,哪里还记得千夫长有没有带领大家撤退。
“从空地路口至寨门有多长?”汪甫业若有所思的问道。
“一千步以上。”千夫长急忙回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统领不高兴,到时脑袋便保不住了。
“你肯定跑过了路口才没有石块砸下吗?”
“肯定肯定!我跑到离路口十步的时候还差点被一块石头砸中。”千夫长点头说道,想起当时自己若少跑半步便会命丧山上,此时仍是心惊肉跳。
“好吧,你的脑袋暂时保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伍长,一切皆看你以后战功来定了。”汪甫业挥了挥手让千夫长和逃回的百余士兵退下休息。
“投石于千步之外,恐怕没有人能有如此神力啊。”孙尧安对汪甫业说道,刚才汪甫业一问千夫长的时候他便想到了他的用意。
“是啊,看来城寨上还有投石器之类重型武器,这下可不好办了。”汪甫业忧虑的说道。
“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不如现时我二人去查看一番,再回来定计不迟。”孙尧安站起来向汪甫业建议道。
“正合我意,立即动身。”二人大步向帐外走去。
汪甫业和孙尧安二人仅带着两百名亲卫便向秘密矿山出发,不多时便已策马奔至浮桥边。二人并肩策马踏上浮桥,孙尧安行了几步,突然止住胯下战马,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左贤王会不会就在山上呢?”
汪甫业也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孙尧安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左贤王不识水性,一直被我们困在营地中,昨日与匈奴骑兵在河边一战之时,左贤王一直没有现身,如果他当时在匈奴骑兵之中,我们哪有可能这么快就围歼了四千匈奴骑兵呢。”
孙尧安策马快行几步追上汪甫业,二人缓缓向对岸行去。
“左贤王和他的千余骑兵从昨天一战后便凭空消失了,这让我一直不安啊。”孙尧安担忧的说道。
汪甫业点了点头,对左贤王的强悍记忆犹新,如今一下子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当真是在背芒刺,令二人坐立不安。“这山周围均派人仔细搜索过,确实再无上山之路,左贤王不可能让我们毫无察觉的带着千多骑兵上山。”
“希望如此吧,如果左贤王真的在山上,我们现在的处境可就不妙之极了。”
“在也忧,不在也忧。”在汪甫业的长叹中,二人率众直入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