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原 征北军大帐
虽已是阳春三月,但七里原呼呼的寒风却昭示着北地的寒冷。
赵长河稳坐上首,看着面前松立的二十员战将。
“皇上的旨意刚才我已向诸位讲明,这次将是有史以为最为强烈的反击,而且必须一击成功,定要在年末前献上匈奴大单于的人头,否则恐怕我和诸君的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挺立了。”赵长河大声说道。
“誓死杀敌!”众将轰然应道。
“好,现在先请朱先生向大家讲一下本次作战的事项。”赵长河向站在左边的首席谋士朱时俊点了点头。
“抬进来!”朱时俊走到台前向帐外喊道,立时便有六名亲兵抬进一张长桌,桌上放着一张北疆战略图。桌子放定后,众将便围了上来。
“经过这几年不断的打击,现时匈奴千人以上的部落仅余三部,左贤王部、右贤王部、大单于部,三部成‘品’字形分列于草原。”朱时俊边说边在地图上指点各部位置。神字诸营平时均轮流出击,早已烂熟于胸。但正字诸营的将领却没看过如此详细的地图,都仔细的看起来。
朱时俊看着诸人都认真的听自己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左贤王部在马卢水流域,每年这个时候都举部至卢南湖放牧,部众五万人,有骑兵一万。”说着在地图上卢南湖所在的位置画了个圈,“右贤王部在安统河与金吾水间,现在正向两河交汇处的青草河谷迁移,部众四万五千人,有骑兵八千。”指明位置后朱时俊继续说道:“匈奴王庭位于狼居胥山北端的清水原,匈奴主要力量都聚集在此,部众四十万,骑兵八万,精锐亲卫队一万五千。”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匈奴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看来这场仗还真不好打。赵长河看了看各人的脸色说道:“这次我军出动二十营共十五万大军,不是要打胜仗,而是要打大胜仗、歼灭仗!不仅要歼灭匈奴全部主力,而且还不能让他们逃窜,一旦北窜万里大漠,我军将鞭长莫及。大战在即各位放胆直言,有什么想法计谋都可以说出来!”赵长河虽然颇为自负,但也喜欢听听不同的意见,不过一般在最后还是采用他早已定好的计策。
众人早已知他的性格,所在赵长河话音刚落但轰然应道:“愿听大将军差遣!”赵长河虽然喜欢看到这个结果却也有些不快,心思被人看透了总是有点不舒服的。正在这时他看到刚才众人抱拳应诺时只有正威营统领李平北和正武营统领贺齐忠闷在那里没有吱声,遂问道“李平北、贺齐忠你们二位有何意见?”
贺齐忠见问到自己,倒也不客气,抱拳禀道:“启禀大将军,我们正字十营均是步兵,如果能从骑兵部队里征调一些战马卑将觉得实力将大增!”贺齐忠一直对自己的正武营只有几十匹马耿耿于怀,而神字十营每名士兵至少两匹马,像神威营、神机营甚至达到了每名士兵三匹马。
“混帐,骑兵各营要每日奔施数百里外,马调走了如果能追击匈奴!”史达贵站出来大声喝道,本来他就瞧不起这些步兵营,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当然是怒火冲天。
赵长河摆了摆手让史达贵退回去,说道:“骑兵队的马是不是能调,此议暂时说到这里。李平北你呢,有何要说?”
李平北见点到自己便出列施礼说道:“末将认为此战最重要的是要迫敌决战,故而应匈奴未逃之际形成合围之势,这样即使敌人要逃,但牛羊速度远不及战马,纵然逃出若牛羊皆被我军所夺恐怕也只能冻死饿死于大漠。”
见赵长河点了点头,李平北继续说道:“况且现在正值春季,草原上春草初生,只要我们不要逼迫太甚,匈奴必然不会舍弃水草丰美之地,只要我们外紧内松,缓缓合围,等匈奴发觉时已在我重重包围之下,令他插翅难飞。”
“哈哈,正合本将军意,诸将听令!”赵长河见李平北快把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了,赶紧制止了欲言未尽李平北。
“末将在!”众人轰应。
“神行营统领公孙魁、神武营统领崔正!”
“末将在!”
“令你二人率本部人马从高阙出阳山左右夹击右贤部,定不能逃脱一人,所有俘虏你二人便宜行事。务必于四月中旬前歼灭右贤王部后合兵行至乌鲁古河休整待命!”
“得令!”
“神豹营统领孙尧安、神虎营统领汪甫业!”
“末将在!”
“令你二人率三部人马兵出右北平郡左右夹击左贤王部,同样不能逃脱一人,所有俘虏你二人便宜行事。务必于四月中旬前歼灭左贤王部后合兵行至白狼山休整待命!”
“得令!”
“正气营统领顾良泽!”
“末将在!”
“令你率本部人马随神行营、神武营后策应,协助二营歼灭右贤王部后直奔沧澜山与中军汇合不得有误!”
“得令!”
“正洪营统领韩亮青!”
“末将在!”
“令你率本部人马随神虎营、神豹营后策应,协助二营歼来灭左贤王部后直奔沧澜山与中军汇合不得有误!”
“得令!”顾韩二人虽然明知协助其实就是在后押送物资的苦差,却也无奈,步兵营的命运大多如此。
赵长河一口气安排了先期开拔诸吸了口气继续发令:“其余诸营七天后随本将军汇兵定襄从中路直指王廷!”
“末将得令!”剩下诸营也轰然应道。
“中军的正字八营除随军跟随外,每营要多带三月的粮草,同时负责中军其他六营的补给,各营下去后随即去操办粮草,户部已经备妥所需要物资,尔等只管去指定地点领取便是。”
李平北见赵长河如此说,看来果然自己料想不错,当下出列禀道:“启禀大将军,末将有话要说。”
“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赵长河微微有些不快,这不是直指自己按排不妥吗?
“末将以为左右二路攻击左贤王和右贤王部,匈奴单于必会遣军救援,所以各路都应派一军插入后方,一可以阻挡当王庭来的援军,二可以围歼逃窜的残部。末将不才,愿领一军出定襄后斜行插入左贤王与王庭之间,使汪统领和孙统领能专心歼灭左贤王部。”李平北不顾赵长河的不满,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听完李平北说的话,赵长河脸上阴晴不定,虽然李平北说的确也有些道理,但这相当于违抗自己的命令。帐中诸将听到李平北的话虽然嘴上不敢说话,但心中却也敬佩他的勇气,孤军插入敌后实是危险之极,如果当真碰上王庭的援军以五千步兵实是难以抵挡,就算是没有碰上援军那也难立寸功,根本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赵长河看着李平北,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的,但他还是察觉得李平北不愿做为后续只做运送粮草之事,虽然心中不快但也非常欣赏他的勇气,于是就对李平北说:“我知道你不愿为他人押后,不过我刚才就说了,现在调马已经不可能了,你愿率五千步兵深入敌境?”
李平北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道:“没有骑兵也行,末将愿意以少击多,率领五千步兵撞击于匈奴之中!”
赵长河见李平北意志坚定,遂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就如你所愿吧!”环视了一下诸将,“正威营愿阻左贤王之后路,还有谁愿来断右贤王后路?”
其他几营却没有李平北这般勇气,唯贺齐忠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出列报道:“末将愿往!”
“好!看来我帐下皆是智勇之士,此战必胜!”赵长河笑道。
“必胜!”众人也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