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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汉(6)

祭遵为人廉约小心,善能克己。他得到赏赐,都分给部下,不治产业,家无余财。自己一生,穿皮裤,盖布被。夫人也裳不加缘,简朴至极。他兄长祭午见他没有儿女,便做主给他送去一妾,祭遵坚决不受。他认为自己身荷国家重任,因而不敢生继嗣之计。祭遵竭诚奉公,尽忠为国。他一生戎马倥偬,北平渔阳,西拒陇蜀,先登坻上,深取略阳,说得上纵横南北,屡立殊勋。他带兵有方,“制御士心,不越法度”,而且秋毫无犯,致使所在吏人,不知有军。祭遵身为武将,却笃好儒学。他选拔人才,全用儒术。连饮酒时的娱乐,也只用儒家的雅歌投壶。他还建议朝廷为孔子立后,并奏请设置五经大夫。他虽然身在军旅,但从不忘俎豆之礼,确实是员难得的儒将。祭遵一生,很受光武帝刘秀重视。建武九年(33年),祭遵病死军中。临死时,他告诉家人将自己用牛车拉回,薄葬洛阳。问他家中之事,他一句也不说,可谓“清名闻于海内,廉白着于当世”,“任重道远,死而后已”。

寇恂

寇恂(?~36),东汉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字子翼。上谷昌平(今属北京)人。他德行高尚,威望素着,守土尽责,转输有方,屈己为国,顾全大局,时人认为不仅有良将之智勇,亦有良相之器识。

一、夺印攀龙守土转输

寇恂出身世家大姓,年轻时任郡功曹,太守耿况很器重他。王莽败政,更始新立,派遣使臣巡行郡国,声言“先降者复爵位”。耿况带领寇恂到边界恭迎使臣,并按规定交上印绶。然而使臣收取印绶后,过了一夜仍然没有归还之意。寇恂大怒,勒兵入见使臣,请还印绶,使臣不给,寇恂劝他以大局为重,发还印绶以安百姓,使臣仍不肯听。寇恂当即大声命令手下,以使臣名义召见耿况。耿况进见,寇恂抢步向前取回印绶交给耿况。使臣见事已如此,只好承制命耿况仍任原职。

王郎在邯郸起事,派将领徇行上谷,逼迫耿况发兵响应。寇恂主张不归附王郎而归附刘秀兄弟,并表示愿到渔阳去联系结盟,共图邯郸。耿况采纳了他的主张,派他到渔阳,与刘秀部属彭宠结盟。

寇恂由渔阳归来,到昌平时,袭击邯郸使臣,夺有其军,然后跟耿况的儿子耿弁到广阿去投奔刘秀。刘秀任命寇恂为偏将军,赐号承义侯,让他随军转战。寇恂在军旅中,多次与邓禹谈论军国大事。邓禹认为他有过人之才,于是杀牛把酒,结为好友。

刘秀南定河内,欲命将留守,一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便去征询邓禹的意见。邓禹说:“寇恂文武兼备,有牧人御众之才,可当此任。”于是,刘秀便任命寇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不久,刘秀北伐燕、代。寇恂统领河内属县,讲论军事,教习战守。他砍掉淇园的竹林,造箭100万枝,养马2000匹,收租400万斛,并把这些及时转运前线,以给军资。

更始帝大司马朱鲔听说刘秀北征,河内势孤,便想乘虚而人,派讨难将军苏茂、副将贾疆率兵三万,渡越巩河,进击温县(今河南温县西)。寇恂与冯异所率援兵会合,大败敌军,乘胜追杀,直到洛阳城下,斩杀苏茂副将贾疆,俘获上万人。寇恂、冯异大获全胜,渡河而还。从此之后,朱鲔丧胆,洛阳城一日三惊,城门昼闭。

刘秀即位称帝,是为光武帝。光武帝纵横征战,军粮不足。寇恂用辇车骊驾转运,前后不绝于路。光武帝屡次写信慰问寇恂。光武帝攻洛阳之前,先回河内,寇恂请求随军出征。光武帝说:“河内离不了你。”寇恂屡次请求,光武帝只是不同意。于是,寇恂便派侄儿寇张、外甥谷崇率精锐骑兵,做光武帝的先锋。光武帝很高兴,任命二人为偏将军。

二、谦抑容人刚果慑敌

建武二年(26),寇恂因过失免官。这时,颍川人严终、赵敦聚众万余,与密县(今山东密县东南)人贾期连兵为寇。于是,寇恂被免几个月后,又被起用为颍川太守。寇恂和破奸将军侯进击杀贾期,平定颍川。光武帝封他为雍奴侯,食邑万户。

建武三年,光武帝派使者到驻地任命寇恂为汝南太守,并派骠骑将军杜茂率兵协助寇恂讨伐盗贼。盗贼清静,郡中无事。寇恂素好学术,于是兴修乡校,教授生徒,并聘请研究《左氏春秋》的名师,自己亲从受学。

建武七年(31),寇恂代替朱浮任执金吾,第二年,又随光武帝出兵攻打隗嚣。这时,颍川盗贼蜂起,光武帝率军撤回,命驾南征,寇恂跟随,直至颍川。盗贼见寇恂到来,全部投降。光武帝所经之处,百姓们纷纷遮道请求,说:“希望能向陛下借寇君一年!”光武帝只好命寇恂暂驻长社县,镇抚吏民,受纳余降。

建武十年(34),光武帝准备率兵亲征据守高平的隗嚣(已死)部将高峻。寇恂当时正在军中,他认为国君应该从容一处而制四方,不该以万乘之尊轻履险阻,希望皇帝以前年颍川之事为戒。光武帝不听。进至淠县,光武帝见高峻仍未攻下,便派寇恂前去劝降。寇恂带着用皇帝印玺封记的文书来到高平,高峻军师皇甫文出来迎接,言辞礼节倨傲不屈。寇恂大怒,要杀死他。将领们纷纷劝阻,寇恂不听,下令斩杀皇甫文,并让他的副使回去转告高峻:“军师无礼,已被我杀掉。要降,快降;不降,固守。”高峻惶恐无地,即日开门出降。

诸将都来祝贺,并且请教杀其使却能降其城的原因。寇恂说:“皇甫文是高峻心腹,也是背后出主意的人。这次来,辞意不屈,全无降心。放过他,皇甫文会自以为得意;杀了他,高峻则胆裂魂飞,自然会主动出降。”诸将听了,无不佩服,说:“寇公神机,无人能及!”

建武十二年(36),寇恂去世。谥“威侯”。

吴汉

吴汉(?~44),东汉中兴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字子颜。南阳宛(今河南南阳)人。他能征善战,处变不惊,善于激励将士,常能转危为安、转败为胜;在朝任职,朴讷谨慎,常受倚重。

一、渔阳说宠幽州夺军

吴汉少时,家境贫寒,在县里任亭长。王莽末年,因为手下宾客犯法,逃跑到渔阳。后来资用匮乏,便以贩马为业。他往来于燕、蓟之间,每到一处都留意交结当地豪杰。

王郎在邯郸称帝,北方州郡不知所从。吴汉早听说刘秀是仁慈长者,乘机向渔阳太守彭宠进言,劝他归附。彭宠深以为然,便归附了刘秀。刘秀任命吴汉等人为偏将军,扫平邯郸后,又赐号为建策侯。

吴汉生性质朴厚重、缺乏文采,加上新到汉营,无法以词自达。邓禹和诸将知道后,几次荐举,刘秀才召见了他。但一经召见,吴汉便得到了刘秀的赏识和信任,常居门下。刘秀想调发幽州兵马,连夜召见邓禹,问他谁能担当此任。邓禹推荐吴汉,刘秀便任命吴汉为大将军,命他持节到北方去征调十郡突骑(精锐骑兵)。

当时,刘秀与更始帝已经貌合神离,更始帝任命的幽州牧苗曾听到吴汉要来发兵,便下令各郡不得响应征召。苗曾以为吴汉对他没有防备,就到路上迎接。没想到吴汉一见面,先发制人,立即指挥部下擒住苗曾并将他斩首,夺了他的军权。这使幽州震骇不已,于是所有城邑都望风归附。吴汉便调发十郡之兵,率领他们南下,和刘秀在清阳(今河南南阳南)会师。

二、屡立奇功带伤作战

刘秀北征,吴汉常率五千精锐骑兵为先锋,屡次率先登城,攻破敌阵。河北平定之后,吴汉和诸将一起拥立刘秀即皇帝位,光武帝刘秀封吴汉为大司马,更封舞阳侯。

建武二年(26)春天,吴汉率领王梁、贾复等将领在邺东漳水大破檀乡农民军,收降十多万人,刘秀派使者定封他为广平侯,食四县;接着,他又率领众将进击黎伯卿所部,在河内修武(今获嘉)大破敌军,刘秀亲临军队中慰劳;此后,他又进军南阳,把宛、涅阳、郦、穰、新野等城邑全部攻克,然后率兵在黄邮水一带大破秦丰;另外,他还曾和偏将军冯异进击昌城五楼农民军张文所部,又到新安攻破铜马、五幡农民军。

建武三年,吴汉率领杜茂、陈俊等人在广乐(今河南虞城西)包围了先投降刘秀、后又叛投刘永的原绿林军将领苏茂。这时刘永部将周建招聚十万人马,赴救广乐。吴汉率领骑兵迎战失利,不慎掉下马来,摔伤膝部,收兵回营。周建进人广乐,与苏茂连兵。将领们对吴汉说:“大敌当前,您却受了伤,将士们都很害怕。”吴汉一听此言,勃然而起,包裹伤处,巡视营垒,杀牛酌酒,犒劳士兵,意气昂扬地鼓动将士:“敌人人数虽多,但都是乌合之众,‘胜不相让,败不相救’,没有仗义死节之人。如今正是努力作战、杀敌立功、拜将封侯的好机会,请诸君努力!”将士们深受感染,士气倍增。第二天,苏茂、周建出兵包围吴汉。吴汉挑选四部精兵和乌桓突骑三千多人,擂鼓呐喊,同时进击。周建大败,逃入城中。吴汉纵兵追击,部下与周建败卒争门并人。苏茂、周建弃城逃跑。吴汉留下杜茂、陈俊驻守广乐,自己则率兵到睢阳帮助盖延包围刘永。双方相持一百多天,刘永粮尽突围,被盖延斩杀,睢阳归降。

三、闭营砺兵荡平蜀地

建武十一年(35)春天,吴汉和征南大将军岑彭等征讨割据蜀地的公孙述。岑彭捷报频传,却被人暗杀。朝廷命令吴汉并将其军。第二年春天,吴汉在鱼涪津(今四川乐山北)大败蜀将魏党、公孙永,进围武阳(今四川彭山东)。公孙述派其女婿史兴率军往救,被全部歼灭。汉兵乘胜进人犍为,属县都闭城自守,不敢阻挡兵锋。于是吴汉挥师直攻广都(今成都南),迅速攻克,并派轻骑兵烧毁成都市桥。慑于汉军威猛之势,武阳以东的小城纷纷投降。从此,吴汉与公孙述接战于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胜,进占成都外城。

公孙述请计于延岑,延岑建议广散财宝,死里求生。公孙述听从延岑之计,拿出国库中全部财货珍奇,招募了5000名敢死之士,交给延岑率领。延岑在成都市桥假设旗帜,鸣鼓挑战,暗地里却派遣奇兵,绕到背后袭击汉军。仓猝中,吴汉堕入水中,侥幸拽住马尾巴,好不容易才爬上水来。吴汉受挫严重,且军中粮草不支,想暂时撤除成都之围。蜀郡太守张堪料定公孙述必败,劝他不要撤兵,吴汉从之。

这年十一月,吴汉派精锐之士向公孙述猛攻,公孙述所部大乱,他本人在混战中也被刺穿胸部,掉下马来,手下人把他抬回城去。他支撑着把兵权交给延岑执掌,当夜去世。第二天,延岑见大势已去,举城投降,蜀地遂平。

建武十五年(39),吴汉北击匈奴。建武十八年,蜀郡守将史歆在成都叛汉。吴汉率兵万人复人蜀地,调发广汉、巴、蜀三郡兵众围攻成都。一百多天后,城破,吴汉诛杀史歆等人,率军回京。

建武二十年(44),吴汉病逝。谥“忠侯”。

贾复

贾复(?~55),东汉中兴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字君文。南阳冠军(今河南邓县西北)人。贾复纵横疆场,英勇善战,临敌深入,奋不顾身,且刚毅方直,有功不伐,注重晚节,养其威重。虽因国家惜才,缺少方面之勋,但深得光武帝嘉赏。

一、折冲千里屡破敌军

贾复少时好学不倦,师事舞阴李生,通习《尚书》。李生发现贾复大有过人之处,深以为奇,曾对门人说:“贾君容貌磊落,志气昂藏,而且勤于学术,诚为将相之材。”

王莽末年,贾复为县掾史,奉命到河东运盐。中途遇上盗贼,同行的十几个人纷纷走避,把盐抛散路途。只有贾复将盐原封不动地运回县城。县中人均赞誉他守信用,能任事。

贾复曾聚集数百人占山为王,白号将军。更始帝立,贾复率领部属归附汉中王刘嘉,被任命为校尉。后来,贾复见更始帝不修政治,四海离心,就向刘嘉进言。刘嘉觉得他志向远大,就写信让他去投奔刘秀。贾复北渡黄河,追上了刘秀的部队,通过邓禹介绍,拜见了刘秀本人。刘秀见他举止谈吐与众不同,颇以为奇,邓禹也说他有将帅之才。于是便任命他为破虏将军督盗贼。刘秀南进信都,任命贾复为偏将军。等到攻破王郎,又升任他为都护将军。

后来,贾复又和五校农民军在真定大战,大破之,自己也受了重伤,垂垂欲死。刘秀闻讯大惊,说不会让贾复挂虑身后之事。不久贾复病愈,又赶到前线追随刘秀。刘秀见他康健如初,喜出望外,大飨士卒。接着让贾复为先锋,进击邺城,一战破敌。

二、受知于帝自请罢将

刘秀称帝后,任命贾复为执金吾,封冠军侯。接着,贾复参与进攻洛阳朱鲔,并与陈侨作战,连破陈侨,陈侨降汉。建武二年(26),加封穰、朝阳二县。建武三年春天,贾复升任左将军,在新城、渑池一带击败赤眉军,又进军宜阳,和刘秀会师,击降赤眉。

贾复南征北战,从未失败过。他屡次和诸将突破重围,解救危难,身受重伤多达12处。刘秀知道贾复敢于深入敌阵,所以很少令他远征,加上壮其勇节,常常让他和自己在一起。建武十三年(37),贾复被封为胶东侯,食邑六县。

贾复不久发现,刘秀想偃息干戈、修好文德,不想让功臣拥兵驻在京师,就跟高密侯邓禹一起去甲兵、敦儒学。刘秀对他的做法特别满意,遂罢其左、右将军之职,命邓禹、贾复以列侯就第,加位特进。贾复为人刚毅方直,注重大节。回居私第之后,阖门养其威重,声望益隆。后来有人推荐他任宰相。刘秀正督责三公,整顿吏治,所以不用功臣,以全其名节。当时,只有高密侯邓禹、固始侯李通、胶东侯贾复和公卿一起参议国家大事,受到很高的恩遇。

建武三十一年(55),贾复去世。谥“刚侯”。

耿弇

耿弇(3~58),东汉中兴名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字伯昭。挟风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北)人。耿弇决策河北,定计南阳,收集燕卒,克拔齐疆,为东汉王朝建立了不朽的功业。

一、说父降刘屡经战阵

耿弇年轻时,聪颖好学。由于常看到郡尉考选骑士时建旗设鼓、肄习驰射的场面,便对将帅之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河北王郎假冒汉成帝的儿子刘子舆在邯郸起兵,有人要去投靠,耿弁手按宝剑,正气凛然地斥责他们,说王郎难成大器,早晚会败。听说刘秀正在卢奴(今河北定县),便昼夜兼行,前去拜见。刘秀把他留了下来,任命为门下吏。

耿弇跟从刘秀北徇蓟县。王郎兵迫蓟县,刘秀准备南归。这时,蓟县有人作乱,响应王郎,刘秀率兵仓猝南行,手下属官各各离散。耿弁逃回昌平,说服时任上谷太守的父亲耿况派寇恂到渔阳与彭宠定约,各发突骑二千、步兵千人。耿弇和景丹、寇恂以及渔阳郡将士合兵南下,沿途击杀王郎大将、九卿、校尉以下官吏四百多人,斩杀敌军三万人,平定涿郡、中山、钜鹿、清河、河间等22县,在广阿见到了刘秀。当时,刘秀正在进击王郎,谣传上谷、渔阳二郡兵马为救王郎而来,部众都很担心。等到耿弇等人到刘秀营中拜见,人们才放下心来。刘秀得此精兵猛将,十分高兴,当即任命他们为偏将军,让他们仍然统率本部兵众。加封耿弁父亲耿况为大将军、兴义侯,允许他自置偏裨。耿弇等人随军攻克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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