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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名臣学者俊士伟人——王朗传

王朗(?~228),字景兴,是东海郡郯县(今山东郯城县北)人。由于通晓经书,授与郎中官职,任淄丘长官。拜大尉杨赐为师,杨赐逝世,王朗抛弃官职为他服丧。荐举为孝廉,被公府征召,不去应职。徐州刺史陶谦察举王朗为茂才。当时汉皇帝在长安,关东发生战争,王朗做了陶谦的治中,和别驾赵县等劝说陶谦道:“《春秋》的要旨,是要求诸侯无不为王事尽力。如今天子远在西京,当派遣使者去接受天子的任命。”陶谦于是派赵昱带着奏章到长安。天子赞赏他的心意,授与陶谦安东将军的官职。任命赵昱做广陵太守,王朗做会稽太守。孙策渡过长江枪占地盘。王朗的功曹虞翻认为力量不能抗拒,不如躲开他。王朗自以为自己是汉朝的官吏,应当保工城邑,于是发兵与孙策交战,大败,渡海到东冶;孙策又追击,大败王朗。王朗于是向孙策投降,因为王朗是个优雅的书生,孙策法问、责备之后却没有迫害,王朗虽然漂泊穷困,朝不保夕,可是收留救济亲戚和老熟人,有多少就分给多少,做了许多好事。

曹操上表请准征召王朗,王朗从曲阿走水路辗转前往,累月成年才到达。授与谏议大夫的官职;参与司空府军事谋划。魏国刚建立时,以军祭酒的身份兼魏郡太守,升少府、奉常、大理。办案勉力宽恕,嫌疑罪犯从轻发落。钟繇明察符合法律,两人都以擅长裁定诉讼著称。

文帝即王位时,升御史大夫,封为安陵守候。上奏章建议鼓励人民生育和简省刑罚道:“战乱以来已经三十多年,四海动荡倾覆,各地百姓死亡惨重,幸赖先王铲除贼寇,扶助抚育孤儿弱女,终于使华夏又恢复了社会秩序。聚集许多百姓,在这魏国的土地上,使得边界之内,鸡鸣狗吠,遍布四面八方,广大人民欢欣鼓舞,庆幸遇上了升平时世。如今远方的敌人尚未宾服,战争的烽烟尚未平息,如果下令免除赋役,就能够使远方的人感恩;任命好的官吏就能够宣扬德政的恩泽;全面修整道路,各地百姓兴旺,必定又超过从前而比平常世道更为富足了。《周易》谈到修饬法令,《尚书》记载善用刑罚的方法,一个人得到免刑,广大人民就会信赖官府,这就是所说的要慎重地执法判刑呵。从前曹参相国将狱市官嘱托给后任,路温舒痛恨治理监狱的官吏。治理监狱的官员按照犯人的实际情况断案,就没有含冤而死的囚犯;从事农业的壮了能够完全挖掘土地的潜力,就没有挨饿的老百姓;穷苦老人能够从官家的谷仓得到粮食,就没有饥饿而死的尸体了;按时娶妻嫁女,男人女子就没有年长也不能婚配的怨恨了;胎中养育必定完全,孕妇就没有流产的哀伤了;刚生下婴儿的父母必定免除劳役,那么孩子就没有不被养育而成了累赘了;长大之后才服劳役,那么幼童就没有逃离家庭的想法了;斑白头发上了年纪的人不服兵役,老人就没有困顿、死亡的祸患了。用医药来治疗他们的疾病,用宽松的徭役来使他乐于从事生产,用权威、刑罚来抑制他们的倔强,周恩惠仁慈来救济那些弱小的人,用赈济借贷来赡养那些贫穷的人,二十年之后,胜任拿起武器作战的人必定布满原野了。”

到了文帝即帝位,改任司空,进封为乐平乡侯。当时皇帝很喜欢出外游猎,有时黑夜才回宫。王朗上奏章道:“帝王居住的地方,外面设置周全的警卫,里面是重重叠叠的禁门,将要出行就陈列仪仗然后走出篷帐,布置好警卫然后踏上台阶,弯弓警戒然后登上车子,清除道路上的行人然后仪仗在前头侍奉开路,列队遮挡然后车驾出动,清净宫室然后停下车驾,这一切都是用来显示皇帝的至高无上的尊严,务必鉴戒谨慎遵守,这是传下来的制度。近日来皇上的车驾出外,亲自去捕捉老虎,太阳尚未升高就出发,直到深夜才回来,违背了皇帝出行要警戒、清道的永恒的法规,不是天子的最谨慎的行为呵。”文帝回答道:“看了奏章,即使是魏绛引用虞舞的箴言来讽劝晋悼公,司马相如陈述猛兽来告戒汉武帝,也不能跟你的劝告相比。当今两个敌国尚未消灭,将帅远征,所以经常进入原野来演习军备。至于夜里才回宫的告戒,已经下诏书给有关部门施行。”

当初,建安末年,孙权开始派遣使者前来,自称番属,同时跟刘备交战。下诏让群臣评议:“应当出兵和吴国一道攻取蜀国吗!”工朗建议道:“天子的军队,比华山、泰山还重,实在应当安然地闪耀出天子的声威,不动就像山岳一般。假使孙权亲自同蜀国互相对垒,长久搏斗交战,智谋、武力相等,战争不会迅速解决,必须出兵来形成他的优势,然后选派持重的将领,乘敌人处于作战的中途,看准时机然后行动,选择有利地形然后出击,一次行动就取得彻底的胜利而不留下后事。如今孙权的军队尚未出动,就协助吴国的军队无目的地先行征伐。况且是雨水正盛的委节,不是兴师动众的时候。”皇帝采纳了他的计策。

黄初年间,鹈鹕聚集在灵芝地,下诏书让公卿大臣荐举具有独特品行的君子。王朗荐举了光禄大夫杨彪,并且声称有病,要把职位让给杨彪。皇帝于是为杨彪设置胥吏、士兵,职位在三公之下。下诏书道:“联向您寻求贤才而未得到,您却反过来声称有病,不但没有寻求到贤才,更开辟了失掉贤才的道路,增加处于高位的优秀人物的倾覆。难道是居住在宫室里说出话来不妥当,被君子所违背吗?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推辞。”王朝只好就职。

孙权答应派遣儿子孙登入宫侍候,但不到来。这时天子迁徙到许昌,大规模地屯兵边境,就地开垦,打算出兵东征。王朗上奏章道:“南越奉行友好政策,婴齐人朝侍候,终于当上太子,回到自己的国家做了君主。康居骄纵狡黠,内心跟言辞不相符,都护上奏建议,认为应当送儿子入朝侍候,目的是贬斥无礼的人。况且吴王刘濞的叛乱,起因是在于儿子入朝作人质;魄嚣的叛乱,也不顾及儿子。过去听说孙权说过送儿子入朝的话,可是没有送来,如今六军戒备森严,我担心大家没有弄清楚圣上的旨意,或者会说国家对孙登停留不来而。温怒,所以为了这件事起兵征讨。假使军队出发而孙登就到来,那么引起的影响大,所得到的收获却极小,并不值得为了这个而庆贺。假使孙权骄傲凶狠,一点也没有送儿子入朝的意思,只是惧怕那舆论尚未顺从,心怀烦怨愁苦。我愚昧地认为应当分别诏令出征的各位将领,各自明白地奉行命令,慎重地掌握自己的部队,对外炫耀显赫的军威,在内部则广泛地开垦土地、种植庄稼;使军队像山岳一样停峙,像深渊一般安静,态势不可动摇,计谋不可测度。”这时,皇帝鉴于组成的讨伐军队已经开拔,孙权的儿子又不到,亲自率军到长江边才回来。

明帝即位,进封王朗为兰陵侯,增赠封邑五百户,与过去所封合计共一千二百户。派到邺城省视文昭皇后的陵墓,看到有的老百姓缺衣少食。当时正营建宫室,王朗上奏章道:“陛下即位以来,屡次颁布施思的诏书,许许多多的老百姓没有不欢欣鼓舞的。我不久前奉命出使到北方去,在往返的道路上,听见到众多的徭役,其中有许多是可以免除或减省的。希望陛下再次保留从早晨到午后处理政务的传统,来制定战胜敌人的策略。从前夏禹将要打算战胜大水灾、拯救天下的老百姓,所以就首先使自己的宫室低下,使自己的衣食俭朴,困而能够拥有九州,边远地区的人民也来辅助他完成事业。勾践打算扩展他的疆土,在姑苏斩下夫差的脑袋,所以也节约他自己以及家庭的费用,使自己的家庭俭朴来施恩给国家,因而能够囊括五湖,席卷三江,在中原赢得声威,在华夏奠定霸业。汉代的文帝、景帝也打算发扬光大先祖的事业,增益尊崇的前人尚未完成的宏大功业,所以能够决意舍弃重金修建的楼台,穿黑色的粗丝衣服来表明节俭。宫内减少太监并且不接受贡献,宫外简省摇役和赋税并且勉力农业和桑业,因而能够号称升平时世,几乎达到不用刑罚。汉孝武帝之所以能够发扬他的军事势力,向外开拓他的疆土,实在是文帝、景帝积贮丰足,所以能够完成伟大的功绩。霍去病只是一个具有中等才华的将领,还因为匈奴未消灭,不营造住宅。这表明周济远的就要减损近的,从事外部的就要简省内部的。从汉代初年直到它的中兴,都是在战争略为平息之后,然后凤阙巍峨耸立,德阳官也一起落成。如今建始宫前足够用来安排官员朝会,崇华殿后足够用来安置宫内的宦官、女官,华林、天渊足够用来开设游宴,如果暂且先修建宫门外的象阙,让能够用来安排远方的人入朝进贡;修筑城池,让能够用来防止敌人攀登跨越,成为国家的险阻要塞,其余一切留待丰年。集中力量从事农业生产,演习军备,那么国内没有未婚嫁的怨女旷夫,人口滋长繁殖,人民充裕,军队强盛。敌军不来宾服前景不够光明,未有过这样的事。”调任为司徒。

当时皇子频繁丧亡,可是后宫里将生孩子而居住在侧室的妃嫔很少,王朗上奏章道:“从前周文王十五岁而生下了周武王,终于享有十个儿子的福分,来扩大姬姓的子神圣的德政,没有人能够超过,比较他们享有的子孙之福,就不相同了。大概人的生育有早有晚,所生下的孩子有多有少。陛下既然兼有那二位圣人的德行和福分,年龄大过文王生育武王的时候了,可是在皇后居住的深宫里尚未生下像姬发那样的儿子,在众多妃嫔居住的侧殿里也未繁殖出皇子。跟武王生成王相比,虽然还不算迟;跟文王生武王相比,就不算早了。

按照《周礼》,六宫内官共一百二十人;可是各种经书常说的,都认为最多是十二个人;至于秦、汉末年,有时以千百计算了。虽然内宫人数更多,可是按时到吉馆里生孩子的却很少,表明‘众多男孩’的根本,确实在于情意专一,不只在于追求妃嫔的众多。老臣勤勤恳恳,希望国家共同享有像轩辕黄帝生二十五个儿子那样的福气,可是还比不上周文王的十个儿子,因而内心烦怨愁苦。况且少年时常常因被褥舒适温暖而苦恼,被褥舒适温暖对柔弱的肌肤不利,所以难以防护身体,而容易感染疾病。假若少年时常常只让穿乱麻做絮的袍子,并且袍子不很厚,那末必定具有像金石一般坚强的体质,而寿命可以跟南山相比了。”皇帝答复道:“最忠诚的人言辞笃厚,最挚爱的人话语深沉,您既劳苦思虑,又亲手执笔顺势助成,再三表达美好的言辞,使我无比欢欣。我未立继承人,因此使您忧虑,敬纳最真诚的意见,还想倾听美好的箴规。”王朗著有《赐》、《春秋》、《孝经》、《周官》传,奏议论记,都在世上流传。太和二年逝世。谥号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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