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雁北听着公孙一一禀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这个王宫里他最在乎的也只有一个她而已。“琴妃果然识大体,子衿忠心护主,赏珍贵药材和白银五百两。公孙待会儿亲自送去飞絮宫吧!”
“是,属下这就下去办。”公孙行礼退下。
莫雁北又让人到琴瑟宫传话,酉时王上陪琴妃一起用膳,于是,琴瑟宫从申时起就忙活开了,全是王上爱吃的菜,琴妃身边服侍的宫人们脸上都带着喜气,一扫琴妃流产带来的阴霾。
琴妃坐在梳妆台前,宫女细细地给她上了胭脂,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娘娘今日看着精神了不少。”自从琴妃流产后,她心情一直就不好,这个孩子她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她爱王上,想给他生个孩子,在这后宫里,有了子嗣她才能一直保有王上的宠爱。王上以后会有更多的妃子,但子嗣不一样,孩子与他们血脉相连,即使没有了爱,他们还有孩子的亲情羁绊。但是她才感受到孩子的到来,孩子就这样快地离她而去,她受不了这样残酷的打击,她伤心难过,小月子也没有好好养着,今日沐颜来赔罪,她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出口,惩罚她的宫女跟折辱她是一样的。沐颜跟她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那个女子任何人都进不了她的眼。倘若那天不是因为她摔倒,也不会那么巧地闻到她身上麝香的味道,所有的计划都在那一跤上,即使没有沐颜身上的麝香她的孩子也会因为那一摔而凶多吉少,也许从始至终都是袁心兰在搞鬼。想到此处,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恨意,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娘娘,听说今日皇上还赏了那个替沐姑娘受了罚的宫女呢!”小宫女心底暗自得意,在她看来这是王上看她让琴妃娘娘出了心口的郁气才赏了她的。殊不知这话已让她的主子原本高兴的心情也低落了几分,轩辕琴扯出一丝苦笑,“是吗,王上还真是有心。”她在心底也暗自庆幸,若今日因一时之气惩罚了那个女子,王上以后怕是也不会再来她的琴瑟宫了吧。她输了,彻底地输了,但她那样一个女子,除了身份,这后宫又有几人能及得上她的美貌,连跟她有几分相似的自己都能得王上宠爱,何况是本尊,也许王上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奴婢觉得王上最宠爱娘娘,不然王上也不会因为她要来跟娘娘赔罪就解了她的禁足令。”小宫女继续说着,轩辕琴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希望王上心里真的有她,而不是只因为她像她。袁心兰说的没错,她们注定不会成为朋友的,但她也不会跟她成为敌人,既然她是王上心上的朱砂痣,那么她就要好好利用这颗朱砂痣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宠爱。
琴妃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并不答话,她比这后宫的任何人都活得清醒,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进宫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会跟更多的人分享这个男人的宠爱,所以她羡慕那个沐颜,却也不会嫉妒得发狂,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酉时初莫雁北就带着慕白来了琴瑟宫,轩辕琴眉目含笑,温柔地将他迎了进去。莫雁北说了些让她注意身体的话,慕白便捧上一个雕花匣子,莫雁北接过,亲手递给轩辕琴,道:“打开来看看。”
轩辕琴接过匣子,缓缓打开,满满一匣子大小均匀,光泽饱满的东珠,晃得人眼前白花花的。轩辕琴哑然地望向莫雁北,眼里是满满的欢喜,“王上,这都是给我的吗?”
莫雁北含笑点头,“喜欢吗?”
“喜欢,琴儿谢过王上的赏赐。”轩辕琴作势要起身行谢礼,莫雁北忙一把扶住了她,牵着她一边往花厅走,一边道:“琴儿若真要谢我,就好好养好身子,早些服侍我才是。先前那个孩子与我们无缘,琴儿也不要一直记挂着,你还年轻,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轩辕琴闻言,羞涩地应着,这样牵着他的手,她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一顿饭,两人吃得都颇为尽兴。轩辕琴还在坐小月子,晚间自是不能侍寝,莫雁北用过膳,与轩辕琴亲密地聊了一个时辰就回了龙吟宫。
暮白明显感觉到了主子的高兴,一路上,莫雁北的笑意都没有停过。
“暮白,今日她终于愿意主动跟本王的女人走动了,你说她是不是开始接受了,愿意慢慢适应这宫里的生活了?”莫雁北状似在问慕白,其实只是在表达他内心的想法而已。
暮白闻言,心内诧异,原来王上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而已。
飞絮宫里,沐颜让人请了御医给子衿诊治后,就让子衿在屋里歇下了,子衿替她受罚是她罪有应得,沐颜并不感激,但她的计划还要子衿才能顺利进行,她才留着子衿这个飞絮宫的第一宫女。
“主子,那个被王上杖毙的女子是倚冬宫的宫女,那里现在并没有主子,只有这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在看着,琴妃出事的前几日就是她出现在飞絮宫附近。王上也派人查过这件事,但是最后也没问出来是谁指使的,这个小宫女就被杖毙了。”可心机灵,嘴巴又甜,打探这些消息最是在行。
“不必着急,今晚也许就会有收获了,可岚,你今晚就盯紧了子衿,若不出意外,今晚他们应该会碰头。”沐颜笃定地道,眼里流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亥时三刻,就见一抹小小的黑影从飞絮宫的角门闪了出去,不一会就见另一个黑影也从墙头落下,迅速跟上了前面的黑影。后面的黑影自然是可岚,她从戌时末就开始盯着子衿的屋子,见子衿偷偷出门,她便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御花园的假山里,已经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向外张望,借着淡淡的月光,依然看不清人的长相,只看身形像是个女子。子衿与那人影碰头后,还谨慎地朝假山外张望,见没有动静才躲进了假山里,可岚伏低身子,悄无声息地矮身进假山后灌木丛。
“子衿,如今琴妃已有复宠的趋势,不能让我们前面的心血白费,主子命你后日将这药下在琴妃给沐颜的茶水里,琴妃那边主子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在接过那杯茶的时候将药下进去就是,其余的主子自有安排。”黑影的声音虽小,但可岚习武的耳力本就强过寻常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奴婢相信主子,请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两人在假山里又悄悄说了几句旁的,就先后出了假山,悄悄按原路摸回去了。可岚一直跟着那个比子衿后出来的黑影,见那黑影悄悄进了倚冬宫,她便疑惑地跟上去,就见黑影进了倚冬宫后在里面待了半刻钟就又悄悄出来,潜进了拥夏宫旁的盼春宫。可岚不放心,在盼春宫外又等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有动静才回了飞絮宫。
寝殿里,沐颜正斜靠在床上看着手上的游记,可岚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坐直了身子。吩咐可心给可岚倒了杯热茶才让可岚坐着回话。
“主子,奴婢跟着子衿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就见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后日他们就要行动,给主子下毒,就在琴妃的琴瑟殿里,那药现在在子衿的手里,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顺了过来。”可岚从袖口摸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递了到了沐颜的眼前。“跟子衿碰头的人很是谨慎,先是进了倚冬宫,停留了半刻钟,奴婢跟进去看了,倚冬宫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后来那人又悄悄潜进了盼春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可心接过瓶子,拔掉塞子一闻,就道:“主子,这药药力凶猛,服下虽不会立即致死,但是会让人终身不孕,发作时腹痛难忍。前阵子奴婢还听小宫女说盼春宫这位是跟琴妃前后脚进宫的,王上偶尔也会宠幸她,宫中传言说王上去她那里也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琴妃而已。但这位主子一直很低调,也很少跟其他宫的主子来往。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思。”
“这不难理解,她这是要一箭双雕,夺得宠爱。”沐颜毫不在意地道。“可心,将这药换成你配制的药,然后将瓷瓶放回子衿那里。”
“明日我们去琴瑟宫时,盼春宫那位肯定也会邀了兰妃前去,可岚明日趁机将我服下的毒药偷偷放在兰妃的贴身侍女身上。这次我要她们两个都讨不了好。可岚、可心今晚你们都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可岚可心领命下去了,有了这一出,主子的计划似乎更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