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啊?够了吧!放手!”额尔赫毫不留情地,对旺叔恶言恶语道。
旺叔神情复杂,仿佛被额尔赫那一踹,给踹回了神儿,赶紧松开了拽着佳珲的手,见着佳珲带着泪水的眼睑,本想说些什么,但触及额尔赫十分不善的眼神儿,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起身,沉默不语。
“没事儿吧!还疼吗?”额尔赫赶紧爬起来后,就蹲在佳珲身边,拉起他那儿被旺叔拽着的胳膊一瞧,好家伙!真是狠心,怎么就能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整个腕子就青了!
“忍着点儿啊!我给你拿药!一会儿就好了!”额尔赫急忙摸摸自己身上,实则赶紧从药田里,顺出一些好药来,“这可是太后娘娘赐的药,药效可好了!涂在身上一点儿都不难受不说,还凉凉地,就跟夏天喝冰水似的。不信,你瞧!”
额尔赫一边嘴里不住的说着话儿,转移佳珲的注意力,一边迅速地拿出药膏,给佳珲涂上了。
“怎么样?和我说的一样吧!是不是很舒服?”额尔赫对着佳珲调皮地一笑,做个鬼脸,然后逗儿他说话。
半晌儿,瞧着佳珲终于破涕而笑!额尔赫才松了口气,扶着佳珲起身,给他拍拍身上的尘土。
转身,额尔赫拉着佳珲,对着旺叔,胸前起伏不定。虽很是气愤,但瞧着他那副愧疚的神色,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高昂着下巴,面无表情,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旺叔伸手欲往前,但又放下了,尴尬一笑,“不疼了吧!”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这儿也有上好的疗伤药,若是还疼,也拿着用吧!”
额尔赫撅着嘴,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不会说话,忍不住再刺他一下,“什么还疼的话就用吧!你的意思是,我的药不好,而你这药,比太后娘娘赐的药还好吗?”
“这,这!拜托!我哪里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就是,我们这种长跑江湖的人,自备的药都是各有疗效的。何至于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们这么聪明的娃娃,不至于这点儿都想不通吧!”旺叔急忙道。
额尔赫头疼,怎么这旺叔,真的是跑过江湖的吗?不会又是骗人的吧!一般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不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也别总是这么说些,带歧义的话啊!
“你的意思是,若是咱们不顺着你的好意理解,就是笨小孩罗!”忍不住地,额尔赫再次刺道。
旺叔皱眉,觉得自己似乎怎么说,都不对,很是郁闷。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佳珲吸吸鼻子,甩甩胳膊,发现好像的确已经不疼了,开口打破了僵局,“额尔赫,别难为他了!想必他并无恶意!”
旺叔赶紧点头,无奈一笑,“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下意识想反驳地额尔赫,见着佳珲一脸的认真,瘪了瘪嘴,对着旺叔做了个鬼脸,再开口道:“那旺叔你道个歉,咱们再说,你刚才究竟想说的是什么吧!”
旺叔郁闷,跟个小娃娃道歉!若是传了出去,那真是短了气概!但是,若是不道歉,那岂不是更让人瞧不起?
旺叔的左右为难没持续太久。就在额尔赫刚一斜眼,正待说些刺激人的话时,仿佛心有灵犀,知道他想说些什么话的旺叔,赶紧开口,拱手对着佳珲道:“是在下不对,在下在这儿给小友道歉了!还望小友海涵!原谅则个!”
没曾想旺叔真就这么道歉的佳珲,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抿着嘴,抬手,虚扶一下,“无事儿,想必是一场误会而已,无需多礼!”
佳珲对额尔赫点点头,相互对视一眼,转头对旺叔道:“刚才,提到那个咱们是否亲眼看到的!究竟有何因由?”
旺叔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想从小娃娃口中套话,还真不是件儿容易的事儿!一时短了气概算什么,若是不能知道此事儿的来龙去脉!那吾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哪!
心下稍转,旺叔开口道:“你们是亲眼看到,与吾一模一样的人,做了刚才尔等说的事儿了吗?”
佳珲朝额尔赫点点头,额尔赫仔细回想了下,道:“未曾,是咱们听到的!可是,语气,声音等,毫无二致!只是,你如今这么说,难道?”
旺叔点点头,发泄似地一掌打到墙壁上,“已经不是头次这般听说了!可每次听说,都实在是郁闷难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捣鬼?若是让我抓到了,饶他不得!”
额尔赫和佳珲面面相觑,难道是他们搞错了?这个旺叔其实并没有骗他们什么!顶多,就是有些话没有全说而已!原因不外乎,他们的年龄太小,多说无益!
只是,额尔赫实在是忍不住拉着佳珲到一旁,在他耳边小声儿道:“可那个什么‘花开百日’不是你胡诌的吗?你们怎么就说到一块儿去了!他明明就有骗咱们嘛!”
佳珲很是无辜,拿着没受伤的右手摸摸鼻子,对着额尔赫歉然一笑,“这个,我其实并未说谎!此药却有其事儿!而且,他的症状,也有点儿像服用地,那个药的改良版。但是,我也是瞧着像,才故意往这个上面讲的。谁知道,他好像知道的比我还多!”
“哈?”额尔赫瞧瞧佳珲,再瞧瞧旺叔,很是羞赧!那先前敢情就他一人儿,在那儿大言不惭,实则是在冤枉人家的啊!
而且,说旺叔的声音的那个事儿,也是他没有见着人的样子,就那么想当然了!难怪药田一个劲儿地提醒他呢!原来,这其中另有隐情!而显而易见的,他是胡乱放炮了。
只是,照旺叔如此说来,还是有一事儿不通啊!
仿佛突然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额尔赫眼前一亮,“那个小白脸真的是你的大哥?这个你也没有说谎?”
对此也很是疑惑的佳珲,同样把不解投向冷冷旺叔。
只见,旺叔他尴尬地一笑,耸耸肩,“所以说你们聪明啊!一下子就知道,他不是啊!”
听旺叔这么说,感觉自己总算是没有傻到底的额尔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摸摸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那你也是故意放咱们走的?当时,也的确是没有被我的迷药给放倒的喽!”
旺叔皱眉,心下不妙,“如何这般讲?我刚一醒来,没多大一会儿,就再次抓到你们了啊!”
“哈?”额尔赫和佳珲,这下子,那是大大地感觉不妙啊!
佳珲赶紧拉着额尔赫,走到旺叔面前,“若是如此,那你眼下处境不妙!”
环顾四周,佳珲很是低落,“指不定,这里,也被暴露了!不,说不定,从头到尾,就是人家设的圈套!”
额尔赫大惊失色,手心紧了紧,“神马意思?”
佳珲对着额尔赫摇摇头,抬头对着旺叔道:“你外面那帮兄弟,指不定早就叛变了!”
瞧着旺叔震惊不已,难以置信的样子,佳珲再道:“既然,你说,你多年在外,帮内也并未甚权利。那仅凭一帮元老,如何就能让你迅速掌控帮中消息?”
旺叔不以为然,“多年的交情摆着,你想多了吧!”
佳珲摇摇头,继续道:“你不是说,在创帮之初,就是一群公子哥儿的游戏之作吗?那,那些元老,何尝不是他们的狗腿子!”
“不可能!哈哈!绝对不可能!”旺叔一边笑,一边摆手,“你说,老罗他们一直都是在欺骗我,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擦擦眼角沁出地泪水,旺叔一下子平静下来,“我夫人都是他表妹呢!而且,多年来,吾的夫人和孩子,都是承蒙他的照料,才能一直平安和顺,没受人欺负!若是,他都能欺骗与我,那这世上,吾还能相信谁?”
似乎是在自己说服自己,也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旺叔不住地重复着说道,绝不可能。
见着旺叔一副,陷入往事儿中回忆的样子,额尔赫和佳珲,很是悲凉,心中不约而同的感到,他十之八九是被骗了。而且,被兄弟卖得这么彻底的,还实属罕见呐!
佳珲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旺叔的幻想,“若是,眼前的这帮兄弟,值得你信!那么,我们二人听到的算什么?直言要当今圣上命的那个大哥又是谁?而且,若是演戏,如何让你需要服用这帮副作用强大的药,才能带着我们二人脱身?”
额尔赫同样毫不留情道:“那个什么老罗,他的夫人呢?见着他如此上心地照料他的表妹——别人的夫人,平日里难道就从来不吃醋的吗?而且,你的孩子们,平日里嘴里提到的都是谁?你的夫人,每逢你归家之时,是何表情?是殷切期盼还是愁容满面?她是不是经常想和你说些什么,但是你就从未放在心上,还让她宽心,说她是想多了?然后,以后每次你回家,她是不是就是经常苦笑而已?然后经常是你说,她沉默?还有还有……”
额尔赫噼里啪啦地,一下子说了很多种假设。但总的来说,就首先还是问旺叔,他夫人是想跟他投诉她表哥老罗,对她不怀好意,但每每旺叔都没放在心上的情形。
其实,额尔赫还很想问旺叔,有没有可能,他的夫人,是和老罗一伙儿的!搞不好孩子都是别人的!
但是,看着旺叔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额尔赫没敢把这个假设情形说出来。仿佛洗脑似的,让旺叔知道,他的家人是向着他的!
但是,事情真相,是不会因额尔赫的几句话而改变的!
空间停滞着,旺叔的脸上五彩缤纷,良久,静静地闭上眼儿,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咱们别提这些,眼前的事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