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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老爷如此厚爱,我可真是开心,不过,柳儿小心眼子,这婚书可得见了秀才老爷,亲自对证了方才能签”柳儿仍是笑着,一点不带气的。
“也好,明日就使人去请亲家来一次,另外,柳儿,你去细找找,这些个屋契、地契,可要找到,一并交给我,我得拿**里去。”大公无私的样子。
“大伯,我这就去寻,”看着这二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转着,一样一样的细看,恨不能拿着算盘子计帐。真是哭笑不得。不行非得除了这祸害。
“姜管家,我这里走不掉,你去下村子里,找一下里正叔及村长,我的户贴的事可以对他们说实情,这也是瞒不过去的事。然后,你去一下柳家营子三里庄,细探一下这真的柳儿家里的事,还有这个便宜大伯的事。”姜管家应声道:
“姑娘,我这就去办,这庄子里的事,你可得顶住!不能让他们随便占了去”
“姑娘,要不寻一下罗大娘?”杨嬷嬷也道。
“唉,我也不知道,这罗大娘也不知能不能说上话,不过这事扯上她,只怕会害得她做不成这行,能不动就不动她罢。”柳儿念着罗大娘的好,不肯出卖别人。
晚饭时,杨嬷嬷开出饭来,因着不想给这大伯知道这庄院的日子好过,自然菜做得一般。肉菜也只得一个。另是三个素菜,一个菜汤。不料还是惹了事。
“柳儿呀,这可不年不节的,吃什么肉,太浪费了,这柳家的钱全给这些人吃完了!”说罢恨恨地盯了杨嬷嬷一眼“你这是按王府的排场来吃我们柳家的银子呀,还有这是什么王府的规矩,下人也能上主子的桌子?”大伯娘下半晌可是盘算了柳儿的家产,早把这柳庄当成自己的所有物,现下吃什么都如同挖了她的心肝一般。见柳儿软善可以拿捏,这时就摆出主子的款来了。
“伯娘,我们一直是这么吃的,一个人吃饭不也没味不是,今天,不是腊八节吗?明天就不会了!”柳儿笑着劝道。又转头对杨嬷嬷说,“嬷嬷,我伯娘如今都这么说了,以后你就带着他们另吃去罢,省着点吃,肉什么的不可以再做,”
“是,姑娘”杨嬷嬷应着退下。柳儿就陪着二位亲人吃饭,这一顿风卷残云。四五个人的菜量,全进了这两人的肚子,柳儿真的确信,这肚子是有弹性的了。
杨嬷嬷晚上,亲自端来柳儿的羊乳,柳儿交待她,明早这早饭做简单点,省得烦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杨嬷嬷就全给上了粗粮的早饭,结果,大伯娘道:
“我们是什么人家,又不是王府,那有一天三顿的道理,以后,早饭都给省了。败家子!”
杨嬷嬷只得退下,让管氏把早餐分给众人,各自去自房间里吃去。柳儿陪着喝了碗粥,看着两位长辈大口吃着粗粮馍馍,一副香甜的样子,天!可怜见的,这原来在外面可过的是什么日子?柳儿吃不惯面食,结果,大伯说话了:
“柳儿,你人小,又没什么事,以后早饭就喝点稀的得了,这干的就不要吃了,省一点是一点,这过日子,要细着过才行。”柳儿笑着把自己盘里的馍递给他
“大伯,你说得对。你吃!”大伯接过,三两下就吃光了。柳儿笑得越发的开心,两人还是决定在庄里庄外再走走,柳儿就请他们自便。自己进了书房。
“姑娘,来喝奶!”杨嬷嬷端上柳儿的羊奶,柳儿接过。
“嬷嬷,这两人现在看来,就是冲着我的财产来的,我先跟他周旋一二,你以后就每餐做清淡些,我跟他们吃,你们自己在大厨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姑娘,不要操心我们的吃食,你快想法子怎么弄走这二个人,”
“唉,也是冤孽,当时罗大娘也是为我好,给了我这户贴,可我真是不知道会这么麻烦。嬷嬷你也知道,这只要还是柳儿的身份,这个大伯帮我管家是逃不掉了……”
“可以怪,姑娘怎么会没有户贴就被卖掉了呢?按说这罗大娘不能这么粗心的?”杨嬷嬷还在想以前呢。
“大娘当时喝了酒,她说自己喝醉了,才丢掉的。”柳儿苦笑。
“不过,嬷嬷,这姜管家可是昨天下晌就走了的,按说昨晚这村长里正都知道消息了,这一早都巳时了,还没见人来,莫不是……”柳儿有些担心
“嬷嬷这双眼就看错了这个秀才,以为是个良人,结果却是个奸诈小人,背后使这等手段。我寻思着,这里正、村长不是这等小人,不说援手,至少会来管一管这事的。姑娘宽心!”
这一宽心,自然一早上没有二位的身影。午时,赵秀才以及秀才的娘亲上了门,
杨嬷嬷按下火气,前来接待,柳儿也从书房里出来,
赵秀才还在云里雾里呢,就听娘亲说,柳儿同意结亲了,只不过是要当面跟他说清楚,喜不自禁,赶着就跟着他的娘亲来了,
“娘亲,这就是柳儿!”赵秀才见柳儿进了堂屋,忙着引荐给自己的娘亲认识
“伯母好”柳儿如礼问安。
“嗯,好,”赵秀才的娘现在已有几分浩命夫人的架式。拿着柳儿婆婆的派头,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柳儿,从头至脚,一丝不放过。只见柳儿穿戴着实不俗,一身湖水蓝的袄儿,领口绣着疏淡的折纸梅花。纯白的绣满银色暗花的细绫裙下,露出一双不大的脚,绣花鞋却是极素雅的银灰缎子做的,上头嵌着两颗颤巍巍的指尖大小的珠子,行动间,发出五彩的琉璃色。头上梳着对角髻,插着金子的凤钗,凤嘴里叼着的一颗红宝石晃悠悠的直晃眼睛。鬂边的珍珠做的珠花也直晃人眼,赵大娘子心里赞道,果然是我儿看中的人,好个标志的姑娘。
“大伯、大伯娘。”柳儿施礼,愰如没有见到那两人看直的眼。
“柳儿,坐吧!”赵家大娘子首先醒过神来,反招呼柳儿入座。
“伯母您也坐!”柳儿嘴里客气着,却直接到主位上径直坐了。
那俩贵亲被柳儿的气派镇住了,柳儿故意的打份得出众,显示自己有钱的目的达到了,想要钱是吧,姐就是有钱,不信你秀才的娘不爱钱,不爱钱会看上我这个奴籍出身的人,还娶成贵妾!两方都在客座上坐了,也没反应过来。
大家都静默着。小红上了茶,也就顺势呆在柳儿身后。心想着,万一有什么好出去报信。
还是大伯开了口,打破了这静寂的场面。
“亲家,这今天请你来,一是为着你亲自相看下柳儿,另一个是想当面说一下这聘礼嫁妆的事,柳儿不相信不要嫁妆就让她进门呢?她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府上的高义”这可是未来的官家,这秀才中举,十拿九稳的事。大伯十分的恭敬。
“这人我是十分满意的。聘礼自然会按我说的,抬到柳家来,嫁妆柳儿也不过是十几亩地的身家,留给你们柳家也罢。”
赵秀才一听,怎么个说法?都讨论嫁妆了?太好了,终于娶到柳儿了。
“这柳儿的身家都留下来,放在柳氏族里,日后我们自会寻一房人来,过继到柳儿父母的名下,顶住柳家三房的门户。”大伯道。
“伯伯,柳儿名下,宅子有两座。村子里田地有十亩多,这附近还有近百亩田地,镇上还有铺子,一总都要留下来给我所谓的兄弟吗?柳儿嫁出门去,自然也要银钱傍身。没有嫁妆,还是小妾,只怕以后在婆家抬不起头来,所以,嫁妆是一定要带的。请伯伯、伯娘成全。”
柳儿没说后面购的山什么的,就只说了前面众人皆知的。
“侄女儿,你的身家不只这些吧,这两座山,还有这湖,周围的田地一共近五百亩有多,这些都是柳家的,镇上的开的珍绣坊。丫头小子婆子的也有上百口子,不要说都是什么王府的,我可都打探清楚了,这柳家的家产,怎么可能由你一个外姓人拿走”伯娘开了口,柳儿只觉佩服,这么点功夫,就打听出这么多事。
这赵家大娘子可吓了一跳,自己打听得,这丫头没什么身家呀,如此一听,居然如此之多,这人嫁过来了,这些家产可不就是赵家的了?
“亲家,听我说,虽说是妾,我们赵家可是要名媒正娶的贵妾,比正头娘子不差什么了。这过来,不带点嫁妆,柳儿面上也不好看不是?柳家的这家产,可不是祖传的,全是柳儿一手挣下的,给过继来的兄弟一点家产,支持住柳家一房的房头,也是可以的,这全给,可就说不过去了,”
“你怎么反悔了……”柳儿坐在边上,冷冷地看着赵秀才,任这三人争来吵去,仿佛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
赵秀才也不是蠢人,听到此时,什么都明白了,再看着柳儿冷淡的神色,不觉心灰意冷,原来,自己的娘亲终是一个俗人,好好的亲事,居然硬是被她搞砸了,这钱财身外物,怎么及得自己对柳儿的心意,这堂屋里烧着地龙,可秀才的心越来越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己怎么可以怨自己的娘亲。
再看着柳儿,心道,如此雅人,虽有这身份,娶成贵妾,也是高抬了,自己以后多疼爱一些,也就是了,为什么她如此冷冷看我,不是都同意了吗?纠结。
正热闹间,村长进来了,里正没有来,就村长一个笑咪咪地进来了,
“柳儿呀,村长我听说你家大伯来认亲了,还给你介绍了一门好亲事。这种大好事,怎么不跟村长我说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