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蹲下去,拉着柴玉兰,“这么冷的天你躺在这里不怕感冒吗,快点起来。”手指触摸到的肌肤和冰的温度差不多,杨柳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更不用说是柴玉兰了。
看到两个人,柴玉兰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松动,只是因为有点冻僵似的,平时活跃的肌肤也都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表情,紧紧的握住杨柳和柴玉兰的手,良久发出干裂的声音,“他背着我又找了一个。”
杨柳知道柴玉兰的那个男朋友,有多么喜欢自己不清楚,只是知道她手机屏幕,床头都是男友的照片,没有多帅,短短的板寸,看着倒是有些凶狠的意味,只是柴玉兰每次都说他的好,所以杨柳对他的印象也由凶狠变成了阳刚了。现在也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务之急就是先将柴玉兰拉起来,可能是有些缓过神来了,柴玉兰也很顺从的跟着杨柳和盛月雨起来了,杨柳擦了擦柴玉兰脸上泪水的痕迹,拍了拍柴玉兰身上的灰尘。
回到宿舍之后盛月雨将暖宝宝充好递给柴玉兰,柴玉兰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蜷缩在床上,杨柳做什么她就听什么,杨柳看了看盛月雨,小声的问道:“怎么办啊?”
盛月雨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做,两个人也只能是先将地上的残害收拾一下,收拾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水壶也被砸碎了,倒不是有多么心疼自己的水壶,只是觉得这样暴怒的柴玉兰是自己所陌生的,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她摔这些东西的样子,但从这些碎片上就可以看出来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还有一些照片的碎片,凌乱的散落在各个地方,东西碎了还可以买新的,可是人如果受伤了却很难复合。
杨柳看了看床上的人,看起来好像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呼吸也逐渐平稳了,心里面的担忧却一直消散不去,山雨欲来风满楼,此刻倒是有种这样的感觉。
让盛月雨注意点柴玉兰的状况,自己出去买饭,急忙赶回来,柴玉兰已经坐在凳子上和盛月雨聊天了,语气平和的令人心惊。杨柳笑了笑,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正常一些,把饭放到桌子上面,“阿姨可能是看我能吃,特意给我多加了点肉,你们今晚也可以多吃点肉了。”
柴玉兰也笑着看着杨柳,“那以后应该都让你出去买饭了。”
杨柳嘿嘿乐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柴玉兰一眼,平静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就是这样才奇怪。
吃完饭后,杨柳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你怎么样了?”说出来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过于生硬,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是看着柴玉兰等待着柴玉兰的答案。
柴玉兰面色闪过一瞬间的憎恶,杨柳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这种情绪自然不是针对自己的,只是一闪而过就又变成了平静的样子,“没什么事,他就是在那个地方寂寞了,最后还是和我在一起。”
杨柳听完柴玉兰的话也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这种宽容大度不知道应该怎样理解,是心灰意冷还是真的就是放纵杨柳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事情柴玉兰显然是不想说下去,自己自然也是不会再问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隐秘。
杨柳以为事情算是恢复了平静,有时候还是会碰到柴玉兰和他男友打电话,语气和之前差不多,如果硬是要说是差别在哪里,应该是感觉吧,之前或许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表达距离带来的思念之情,现在恐怕就只是机械式的问答了。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种事情即使作为朋友也是没有办法插手的,只能在心底期盼那个人确实能够痛改前非,一心一意的对待好友。
痛改前非又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隔了几日,又爆发了。柴玉兰这次相比于上次显得冷静了很多,只是摔了手机之后,看着杨柳和盛月雨说道:“这几天的课能混过去你们就帮我混过去,混不过去的就算了,我去找他。”
他是谁,每个人都是心如明镜,这种冲动杨柳甚至有些支持的意向,破釜沉舟,总要面对现实才可以清醒。不过,若是知道面对之后仍然是执迷不悟,杨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依旧坚持这一点。
三天,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杨柳看到柴玉兰带着一堆地方小吃和自己描述着他们学校周围的景象时,杨柳甚至跟着柴玉兰很开心的聊了起来,还赞叹这个小食品的味道不错,只是柴玉兰接下来的话却让杨柳有些心寒。
“我看见那个女生了,长得不怎么样,可能是那方面比较厉害,有点贱。我和他住了一晚,完事之后我就让他对比,他说我最好,我骂他贱,不然怎么找了一个便宜的。不过,最后他还是和我在一起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原谅他。”听完柴玉兰的话,杨柳知道其实这已经不是一个问题了,只是在和自己叙述一下而已,偏偏自己就是见不得自己的朋友这样的忍让,开口反驳道:“分了吧,这样下去也没意思了。”
“为什么要分手,只要那个女的别在我的面前晃就行,我就当做他花钱找的,现在有免费的还省了。”柴玉兰一脸笑意的说道。
杨柳几乎都要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明明之前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忍不住将原因归咎于那个劈腿的男友,只要将他摒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这样了,他现在根本就是在耍你呢,要是喜欢你就不会再找一个了,说不定现在又鬼混到了一起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那个农民工就不是耍你了吗?”杨柳感觉到自己的头嗡嗡作响,脑袋里面一阵眩晕,像是突然之间失声了般什么都说不出来,即使耳朵里面听到柴玉兰的道歉声还是不可避免的难受。就像是麻木了依旧的组织突然之间恢复了知觉,而第一个接触到的就是锋利的针头。
站起身来,假装很是平静的看着柴玉兰,“那个我有点事情要先出去一下,抱歉了啊!”借口十分拙劣,可是脑袋里一时想不出来什么高深的东西,只能是这个样子,轻轻的拨开柴玉兰的手,“我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