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智得了自家婆娘的命令,急忙扔掉手里的活,跑过来跟沈氏闹起磕来。要问为啥秦大智两口子对沈氏那么热情?那得从锦绣他爹说起。
锦绣爹名叫苏立山,二十岁的时候考中了秋闱,成了名燥这十里八乡一时的大人物。虽说苏家在上面没人,苏立山并未走上官途,却凭借着自己那颗灵光的脑袋瓜,和良好的人际关系,开创了一条挣钱的道路。
经商!
苏立山自考去了举人之后,就安心在家种地收粮攒钱,顺便寻思着赚钱的门路。
在第三年的时候,也就是苏立山二十三岁那年,他下定决心带着举家上下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出门做生意去了。
那一年,锦绣大哥苏智轩也不过才七岁,锦绣也才三岁。索性苏家二老康健,帮着沈氏照顾孙儿孙女,苏立山顺利出了门。
这一出门,便给他闯出来一条路子。从此,苏家在尖山村便成了一户小小高门。苏锦绣,也算得上一个小小的高门闺秀。
可,命运难料。
朝廷一纸诏书,说是县里的知县大人功绩好,圣上给升了官。这他一走,便留了个空缺下来,知县大人向来与苏立山交好,便起了折子递了上去,推荐他补上自己的位置。
哪曾想,诏书下了还没半个月。苏立山就得了疾病,一命呜呼了。
这官,也没当上。
苏家一下子没了免差徭的特权,更没了举人老爷这块活招牌的罩子,日子比以前惨了起来。
不过话说这瘦死的骆驼还得比马大呢!加上锦绣哥哥苏智轩脑子承袭了他爹的通透,家里的生意倒也没全断了,日子比一般人家还是好的很多。
说到这儿,又不经想起,既然苏家那好,为何锦绣还会嫁给了秦大勇呢?以苏家的家世,起码也得给锦绣找个小商户之类的,当个少奶奶。
是哩!当初沈氏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真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哪。
苏锦绣在家里可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虽算不得美人,小家碧玉还是说得上的。加上苏家有钱,穿戴也都是顶好顶好的。
爹疼娘爱,哥哥更是宝贝似的护着。苏锦绣婚前的日子是非常滋润的。
可锦绣不知道为啥,在她爹得了疾病过世后。她爷奶就说让她娘把她给嫁了,不然要等三年。沈氏本来不急,可也不忍拂逆二老的意思,就托人收集了好些本村邻村的年青人的信息,拿给锦绣自个儿选。
这下可好,锦绣就在那一堆纸条里,选了个秦大勇出来。
沈氏又是个极疼女儿的,只要女儿愿意,只要那个男人对她好,她也没啥话说。
于是锦绣就嫁了。
十三岁不到点就嫁到了秦家。
这三年来,锦绣每每回娘家,少不得带些好东西回来,那时候也没分家,所以她的就等于是大家的。
锦绣娘来,也总是记得给他们捎一份礼。
这就是为啥秦大智夫妻对沈氏这般热情的原因哩。
可今天来了好一阵,连饭也都吃完了,沈氏才发现事情很不对劲。她沉着眸子,望着一脸郁闷的王氏和秦汉之,也就是秦大智和秦大勇的爹。
再望了望欣喜不已的李氏和秦大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轩儿,走,跟娘去看看锦绣和大勇到底咋回事,咋这晚了还不回来呢?”
苏智轩一听,连忙‘嗳’的一声,走到了沈氏的身边,母子二人搀扶着就出了门。
身后的宁静更让沈氏觉着诡异了。
这大勇和锦绣可是他们秦家的人,这咋他们急着去寻哩,人家一家人反倒是妥妥的坐到那儿不动腾!
不过她也没说啥。
自个儿的闺女,她自个儿心疼呀。
谁知,等他们母子走出门一会儿之后,李氏急忙鬼鬼祟祟跑到院门口,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秦大智见了,诧异的问。
“婆娘,你做啥?那俩人还回来哩!”
李氏听了,褐色的瞳孔一缩,瞪了秦大智一眼。
“你这傻子,鬼才要等她再回来。走,看看她又给带啥好玩意儿来了。”说着,一双手使劲的在腰上围着的围腰上蹭着,好似要把手里的油给蹭掉一般。
这刚刚给那俩人做了一顿饭,可花了她好一半碗的油哩,希望她带来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秦大智一听,眼神一亮,不由对着李氏点了点头。
“婆娘,还是你有主意,走,咱瞧瞧去。”
站在屋檐下,等着李氏从厨房走到屋檐下来,然后一掌一挥,搭在了李氏的肩上,亲密的邀着一起进了堂屋。
可怜沈氏还不知道,自己不但此行找不到女儿,带来的东西也都被秦家一家子给瓜分了去。
肖大夫,沈氏是认识的。
自然也知道他家咋走,只是稍微有点点的远,而且正好跟锦绣一家所住的鬼屋在两个方向。
等他们走到肖大夫家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末了。
“叩叩叩”沈氏站在肖大夫家的院门口,使了苏智轩上前敲门。
虽说是农村,可各家各户还都有自个儿的小院子的,平日里有人在家的时候,这院子门也是开着的。因为院子里并非是院坝,院子里除了屋子之外,大部分还都是土地,种着蔬菜瓜果的。
而那些东西自然也是要人经常照看的,所以院子里常有人,开着门也没啥事。
可这冬天就不同了,就算地里有几根草,那冷的天气,他们也是不会去管的。都所在屋子里做其他的活计,或者干脆往灶门口或者床铺里一缩,睡大觉好哩。
听到敲门声,肖大夫的妻子陈氏立即放下了手里装着针线的密实簸箕,翻身下床,套上了布鞋出了门。
“来了,谁呀?”
边说着,边拉开门。
苏智轩伟岸的身材挡住了沈氏纤瘦的身子,陈氏就觉得面前的很是陌生。
“这位小哥,你找谁?”陈氏的年纪跟苏智轩差不多大,不过因为肖大夫的年纪稍微大些,到让她在这些年轻人眼前,抬了些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