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勇虽然木讷,可也晓得大舅子这是在说道自个儿没本事。也是,就是因为他没本事,才让自个儿老娘嫂子给骗了,这大冬天的啥也没有,怪不得大舅哥要生气了。
想着,秦大勇只能将头垂得很低,任凭苏智轩指责。
可锦绣却不这想,她若是今儿个才穿过来,没准也会骂秦大勇没本事,没能耐。可她不是,她过来也有三天了,这三天秦大勇咋对她,她心里清楚的狠。
是,秦大勇确实没啥本事。可他愿意挡在她前头,啥事只要她喜欢,他就去做。
他傻,她可不傻。
那咋带出去,又咋带回来的竹弓和箭矢,她看见了。记忆里,自个儿的相公也是个不会个打猎的人,这能打到俩兔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说起这个,她由不得在心里嗤笑一声,这傻男人就是傻,啥玩意说是为了节省,用过的箭头也给捡了回来的。
那兔子身上明明就没有箭伤。
呵呵。
可看着自个儿大哥这般不给面子的骂他,而他却老老实实弓着头给他骂,真真是过分了些。他不觉着冤,她看着可心疼呢。
伸手,加了块全肉丢进了秦大勇的碗里,对着他道。
“相公,多吃点,多吃点才有力气照顾我和娃娃呢。”得了自个儿媳妇一句话,秦大勇急忙抬头,迎上锦绣的视线,点了点头,端着碗吃了起来。
锦绣见他终于释怀,又把头对着自个儿大哥。
“哥哥,你别怪相公。相公不识字又不是他自个儿愿意的,谁晓得那亲生的娘咋就那般狠心,连自个儿儿子都能蒙了去了。也好,这样我们以后好了,也不用怕他们来跟咱争抢,就是这开头要过的难些。”
苏智轩见自个儿不过骂了秦大勇几句,锦绣就护了起来,心里很不平衡,他这可是为谁急哩!
“绣儿,你、你让我拿你咋办?你自个儿看看你住的这是啥地方?不行,我不能让你跟他搁这受罪,你干脆收拾收拾,跟我和娘回尖山村好了!”
“我不回去!哥哥,今儿我就问你一句话,若将来你娶了个嫂子,碰上我们这情况,你想不想嫂子护着你?”
锦绣刚说完,苏智轩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沈氏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好!好!好啊!你这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身子得得嗖嗖的对着锦绣说了几句话,苏智轩转头就朝屋外走去。
沈氏见状,赶忙去追。
“轩儿,轩儿!你妹妹她不是故意的,你别跟她置气呀!轩儿,你走慢点,等等娘啊!”
见这情形,锦绣急忙撵了出来。
“娘,哥哥这是咋啦?我不就是做个比方吗,咋就生那大的气?”
“你还说!你说啥不好,偏朝你哥心口上插刀子呢!”沈氏瞪了锦绣一眼,想上前去追儿子。
“娘,你搁屋待着,我去追我哥。”说完,越过沈氏就冲出了院子。
而苏智轩却已经走出去十来丈!
“哥哥,你别走,等等我呀!”一边追喊,一边在脑袋里回想关于苏智轩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哩!
“哥哥,你等等我,我跟你道歉!”
追了约莫半里地,苏智轩听锦绣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跑,心里一阵心疼。脚步,也就慢下来了。
“哥哥,哥哥。”锦绣一把揽住了苏智轩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呜呜哭了起来。
苏智轩扯开她的手,转过身子将她纳入怀抱。
“傻绣儿,哥哥该把你咋办哩?”
“哥哥,对不起,绣儿让你伤心了。”
“你这丫头就是傻乎乎的,几年前固执着非要嫁给他,现在还是一样的不肯离开。”到底是自个儿疼了十几年的妹妹,苏智轩到底还是不忍心啊。
“哥哥,你想一想就算我愿意跟你们走,可是我还有两娃呢。她们可怎么办呢,从小没有娘亲,该多苦哇?”
“咱家还养不起两个孩子哩么?了不起你把俩娃也带回去呗。”他就不信他养不活那俩小女娃。
“哥哥,你打算让我回家做弃妇,还是啥?要是再找,你能给我找到像大勇这疼我的人吗?”
这个时代的人,最是注重女子的名节了。且不说她想与不想回去,单单是那回去的后果她都难以招架!
果然,苏智轩听了她的话之后,不说话了。
锦绣侧头一看,那看的剑眉皱得那个难看。
“哥哥,其实早点分家没啥不好,以后这家就没人在欺负我了!”人多事杂,矛盾就多,其实她还真怕与婆婆妯娌处不好关系哩,这家分了,其实她没多大反感,只是觉得那老婆子对自个儿相公忒狠心了点。
苏智轩又一听,还真是这理!
“可眼下就年边了,你们啥也没有,可咋过?要不然你们搬去咱村住好了,干脆一起跟着我们回去得了!”
说来说去,苏智轩就是怕锦绣吃了路苦头糟了罪。
“唉哟我的好哥哥呀,这我们要是去了,以后我都不敢出门了呢!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苏锦绣不讨婆婆欢心么?那些个爱嚼舌根子的,还不晓得咋编排我呢。”
苏智轩再次不说话了。
忽然他发现个问题。
以前,都是他说啥,锦绣搁边上待着乖乖听他说,今儿个,咋全部反过来了呢?
视线立马变得犀利起来,看的锦绣一阵心虚,他该不会是发现啥了吧?
“哥哥,你干嘛这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走,回吧,外面怪冷的!你也真是,不晓得自个儿啥情况吗?就敢追了上来。”苏智轩一边责备着,一边脱下了袄子,裹到了锦绣身上。
兄妹俩回到鬼屋的时候,就听到屋里传来芷雨响亮的哭声,秦大勇搁屋檐下剥兔子皮,芷雪蹲在一旁,瞪着大眼看。
锦绣直接越过了秦大勇和芷雪,朝着屋内走去,娃娃的哭声越发响亮,一双小眼睛已经睁开了来。
“呀,小雨的眼睛睁开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惊喜,又透着几丝遗憾。伸手,在锅里舀了一瓢水放到盆里,端着就往沈氏二人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