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勇听了,点了点头,啥也没说的转身就去挑粪了。
粪桶是木头做的,经过不晓得多少年的闲置,已经有些松散。锦绣昨儿个就想了个办法,将他们拎到了屋外,打了井水装了进去,干了再浇水,反反复复,到了今早上,总算是泡涨了,也就堵住了那些漏水的缝隙。
现在秦大勇去用,正好可以直接用了。
锦绣见他去了,莞尔一笑,端起灰就到了屋外的院坝上,选了块平地将灰倒了下来。
果然,筛子一翻,灰尘朝地上扑去,而然就是一阵平底腾起,直朝着锦绣的身上扑去。
锦绣急忙拾了筛子,推开了去,又去掏灰了。等她掏了足足有三四回灰后,秦大勇也担了粪水过来了。长期无人使用的茅坑里,没有多少干粪,有的只是清清的一些绿色粪水,闻起来照样臭气熏天。
锦绣皱着鼻子,将灰倒成了一个小山坡状,拿来锄头,给灰中间挖出个坑来。
“相公,舀粪水往我掏的坑里倒吧。”
秦大勇闻言,立即舀了一瓢瓜的粪水,倒进了小坑里,锦绣急忙让他继续。自个儿则拿着锄头不停的搅拌着灰,让灰与粪水均匀的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濡湿状。
秦大勇看了看锦绣的操作,直接放下了瓢瓜,一把拎起了另一桶粪水,倾倒进了灰坑中间,扔了桶,走到锦绣身边,拿过了她手里的锄头。
“娘子,让俺来就行了。”
锦绣见他动作比自己麻利多了,也就不多事,急忙退到了一边,继续端起灰来。还是这端灰的活计轻松些,这还没出月子,弓腰拎锄把,还真是有些不舒服呢。
“娘子,这灰真的有用吗?”和好了灰,秦大勇一边擦了擦汗水,一边走到了屋檐下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接过了锦绣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后,问道。
这,他还是头一次见灰拿来这般用呢。娘子以前不是个大小姐的吗,咋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呢?
锦绣见他额间汗水尽管自个儿擦了还是不停的往外冒,急忙转身进屋,用脸盆端了盆热水出来,拧了把热毛巾给他。
“咋不行呢?这可是我在书上看来的方法,咱试试不就晓得了。你洗把脸吧,我去做饭,吃了饭,还要你去把它们全部撒到田里呢。”
“好呢,待会儿吃了饭俺就去。”
“相公,你说俺们要不要开年了,抓个小猪娃来喂着?”
“我也想哩,可是咱家猪圈都没有,捉来了小猪娃喂哪儿呢?”
“我晓得呢,可是没有猪圈就不能喂猪了吗?我看这屋子还挺大的,那茅厕后面不是有个破柴房呢嘛,俺们把它给扫出来,让小猪娃在里面住。白天,就撵出来放,晚上关回去。”这可是她临时想起来的,之前她也不敢想喂猪这事,可是就在刚才,她去看上茅厕的时候,看见柴房给想了起来。
关着喂猪早已不是最好的喂养方式,放养的猪没准更健康,肉质更好呢。
秦大勇听了,也觉得可行,就点了点头。
“娘子,下场赶集俺就去集上抓一只回来好咧。”
锦绣一愣,这也太急了点吧,不过早就早点吧,早点抓回来早点养肥了,宰了好吃肉啊。她可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可接下去没肉可吃的日子才是难熬呢。
“好。”
应了一句,锦绣也不再跟大勇俩啰嗦,直接进门做起饭来。
下午,大勇担着和好的灰下田边去了,锦绣一个人在家看俩孩子。可是看着看着,忽然小娃娃芷雨忽然大哭大闹起来,锦绣看了半天也不晓得是咋回事,急得不行。
“宝贝儿,不哭不哭,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了?”
“哇——哇——哇——”可芷雨才不到一个月,哪里听得懂她说的话,只晓得憋红了脸蛋的使劲哭,好似要把自个儿的不适哭出来一般。
锦绣一听,更心乱了。她也没带过孩子,一点经验都没有,说是饿了吧,才吃了没一会儿,说是尿了吧,尿布也是刚换的。
“宝贝儿,你到底是哪儿不好了?娘亲该怎么帮你?”一双手,将娃娃稳稳的抱在怀里,轻轻的要回晃动,却始终止不住娃娃的哭泣。
“娘亲,妹妹这是咋呢?是不是肚肚痛啦?”
豆芽看着娘亲抱着妹妹落泪,不由抬头,疑惑的问。
锦绣急忙低头看了她一眼,泪水更是止不住了。
“娘亲也不晓得呀,雪儿,你赶紧到田边喊你爹爹回来,就说妹妹不舒服,让他赶忙回家来。”
芷雪听了,急忙扔下了搁在屋檐下的石子,向自家的冷水田边跑去。
秦大勇听了芷雪的话,连问也不问一句,三两下把担子里的灰全部倒进了水田里,一手把着担子,一手抱起芷雪就开始往家里奔走。
“娘子,娘子,二娃咋地啦?”
“我也去,相公,大不了我待会儿不进肖大夫家门。我的娃儿,我不跟去看看我不放心。”
秦大勇见她泪眼迷蒙不忍拒绝,立马抱住了芷雨。
“你快回屋穿件厚衣服,俺抱着二娃在门口等你。”说完,转过身又叮嘱了芷雪两句。
“芷雪,你搁家看家,俺和你娘去给妹妹瞧病,一会子就回来了,你别怕。”
芷雪闻言,仰头朝着秦大勇一笑:“爹爹,雪儿不怕,你一定要请肖伯伯给妹妹瞧好了呢。雪儿喜欢妹妹,雪儿舍不得妹妹吃苦呢。”
换了衣服出来的锦绣,正巧听了芷雪这句话,泪水更是止不住了。低头,紧紧抱了抱大女儿,然后飞快的跟着秦大勇出门了。
若是还在秦家,他们离肖大夫虽说不近,起码不会比现在远那老些距离。害得他们俩口子双腿动的跟车轱辘似的,都还不够快。
怀中的娃儿,因为被抱着,一直在不停的折腾,倒是不哭了。但是满脸通红的肤色,依旧让锦绣和秦大勇觉得闺女很不对劲。
连走带跑的,俩人终于来到了肖大夫家门口。
“砰砰砰。”着急之下,锦绣敲起门来半点不客气,直砸得肖大夫家的院门砰砰作响,惊得屋内忙活的陈氏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