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枭可是林家的家族继承人啊,可见他的个人武力及受家族重视程度之高。可这人,竟然不管不顾得将其重伤,无论是手段,还是魄力,直教人不敢匹敌。
“啊!是阴阳掌!折兰家的阴阳掌!”一人捂着胸口,倒退着不敢置信的指着这个男人。
“阴阳掌!是了,必然是折兰羲和,这个年轻武林之辈第一人!”一人又迅速发言。
“原来是折兰家,折兰家的雄厚实力是林家的几倍,那林家还得把这口气咽下去。这林枭,怕是认栽了啊。”一人抚着胡须,叹道。
再看那折兰羲和,本是眉目高远,眼神清澈温润,翩翩公子模样,此刻却满是肃杀,双袖生风,阴寒之气萦绕身侧……真真令人不寒而栗,不战而怯。
折兰羲和便如他的名字一般透着文人墨客的优雅从容,温润清淡,真正熟悉他的人才了解,他的温,他的淡,他的清,他的和,一切都是他高高挂起,对什么事也漠不关心,自由自在的体现。
一旦触碰到他的逆鳞,纵然你是何人,他也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当然,他也有这样做的本钱。折兰家,本是几十代传承下来的大家族,其底蕴,就算是皇室,也不敢明着和他抗衡。
这时,他便是一个骨子里透着狠辣、凉薄、淡情以及疏离的鲲鹏。鲲鹏,是的,云开衡岳风雨止,鲲鹏击浪从兹始;沧海横流何足虑,三尺寒江东陵指。化身为鸟翱翔于九天之上,自由潇洒驰骋于鸿蒙大地。
他骄傲,他自信,他的眸子里透着极致红得艳丽,他是那般从容无情之辈,本是一生了无牵挂,挥挥手樯橹灰飞烟灭,或是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般地恣然。
可偏偏真的有人叫他记挂在心上了,如罕世奇玉般中心藏之,护之,珍贵之。纵是孤身遨游,眸间的红也会因为牵挂着一个人而更加诡艳,飞翔着的矫健的由一根根张扬到极致的羽毛组成的双翼也会不自觉的扇快,只为快些近她些,快些到她身边,一旦近身,纵使灰飞烟灭也不离吧。
大抵也只有溯芜这般与他契合到极致的女子才能在他那般骄傲的心上留下印记,逐渐侵蚀,占据,满满的都是她啊……
“唉……”一声及其轻微的叹息,透着无尽旎漪,含着百般宠溺,晕着痴痴情意的轻叹啊……
那一抹雪莲般的微笑,绽放了他整个心田,于是,不自觉靠近,不自觉相亲,不自觉沉溺,情之一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大约便是一刹那的心动,不由自主的怀念,铭记,难以抗拒的魔力吧。
既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便顺从吧。他,折兰羲和,那双洞彻世事的异常清晰明亮的眸子,透着鹏鸟展翅飞翔时的那一抹艳红,痴红。仿佛,一触碰,便会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这痴绝到极致的爱恋啊……
天际依旧清明,笑看着人间百态,便让我当一回人间尘世的俗客吧,我愿在这片赤红的土地上留下我的每一个足迹,用我最诚挚的爱恋谱写,一直延续到每个寺庙的华章。我要在每个香火袅袅,宁静幽深的寺庙里替她许愿,直到寺庙大大小小的经书颂文上都能听到他的心声,他用心头血铸写的属于她的经文。
以我最最纯澈之心起誓,我要我的江溯芜,一生无忧。既然1年后注定大战,此刻便不能为了短暂的相守而在离别之时惊慌。折兰家的预定家主怎会不做有把握的事,那么,便让我好好的为你做些什么吧!
众人望向的便是这样的折兰羲和,抛下那一层完美的面具,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承载的最最纯真的面容。此刻,他望向溯芜,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搀和其中,眸子中的那抹艳红依旧存在,燃烧着无尽火焰,能够支撑着他整个生命。他说,溯芜,我不能陪你去清风谷了,等我一年,一年,好吗?
溯芜眨眨干涩的眼,心头一团火似乎也要随着他眸中的痴绝而燃烧,燃烧得更厉害,是要喷泼而出了么,再等等吧,等他回来,好不好,他既然要你等,你便等吧,只一年。
有些可笑,人之一生中总有一些场合,一些纵容,一些心血来潮,一些坚定不觉的信念,一些非要完成的心愿,一些原本傲极笑极的背面总有一丝不定的恐慌,一丝不能抗拒的悲哀。
总之,溯芜与羲和都笑了,笑得那般纯粹忘我,眼底只余得下彼此。
你终于接纳我了,满满心心的都是甜蜜与呼之欲出的痴绝。
你让我等,我便等你好了……只是,来年初冬,没你,我会很冷。
然后,几乎是同时,转身,纵身而去,那般的快,几乎用生命在飞燕掠空。
就让这贴着耳廓呼啸而去的风吹散心中的哀恋吧,这样,我才有勇气,有勇气,不会掉头啊……溯芜昂起头看向天空,一碧如洗的天空,仭然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个尘世。
唉,她知道他,必然察觉到了什么,以他之个性,既然当初承诺过,一直在她身边,必不容许日后出任何差错。她其实,还想说,现在,有些早。但是,他既然决定了,她当一回能够依靠他,无后顾之忧的小女人又有何不可。
眉心舒展开来,转而是真正从内心溢出来的控制不在的笑,爬上了天空,融成一弯明月,悄然温暖着已然相隔很远的对方。
至于,傅青衣……
唉,她还是不要招惹他好了,这个男人,只是命不该绝,就像生命力顽强的爬山虎,只要还残留着一丝活力,总会爬满整面墙壁。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啊,趁着浮生偷闲的时光……溯芜静静地遥望着这大好河山,许多事已积压成愁,化作她眉心一蹙,无奈地闭上眼,着手覆于眼,时光貌似真的不多了啊……
静谧无声的夜晚,两个夜行之人依旧在赶路,踏月无声,点水无痕……
溯芜跑了很久,思绪渐渐平静下来,眯眼遥望远处的苍茫大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再看看还未发白的天际,果断,爬上一棵树,掸掸,侧卧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