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玉泽坐在门前看着他们忙着,视线却是朝着东方时不时的瞅过去看看天空。
等到江卿月他们忙完了,天色也黑了下来,借着最后一丝落日发出的光线,江卿月却是看到他坐在那里的落寞。
诶,那些人都不在也不可能放着他一个人不管吧,这山里面虽说没什么野兽,但是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的,他那双腿……
皇玉泽正在出神的时候,感觉到有东西搭在自己的腿上,整个到腿到脚的部分被覆盖起来,诧异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江卿月那清亮清亮的眸子。
“晚上温度低,你的腿不能着凉,不然白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嗯。”带着些许的鼻音,低低的应了一声,这个样子江卿月还真觉得像电视上那种文弱的书生了。
“你家那五弟那么护着你,肯定是有急事出去处理了,你就好好地等他带着神医回来吧。”江卿月先前就没准备他们这伙人留下的,伸手去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天还真是够累的,“我让白莺已经在那个库房里面收拾出来了个能走人的地方,只够你睡觉的,如果你不嫌弃就在这边过一晚上吧。”
江卿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上心,反正已经这么做了,也不可能把他丢在外面的。
“你现在是还要在外面歇息会儿,还是现在就进去掇拾一下准备睡觉?”
皇玉泽侧过脸去看着站在他身旁的江卿月正困得打着哈欠,一只手还在后腰撑着轻轻揉着,舒了口气,“进去歇息吧。”
江卿月等得就是这么一句话,将他推到库房里面后,就出来带上门准备洗洗睡了,在她准备合上门的一瞬间,里面却传来一句夹杂着些许不好意思的话,“能否打点水来供我擦洗一下,白日里出了些汗,身上不是很舒服。”
江卿月听了这话就想到他这个样子自己能擦好么?
甩了甩头便准备去厨房里弄点热水,敲好遇到在厨房清洗完东西的师太。
“你这别烫着了,我来弄吧,你在边上看着就好了。”
静心师太打了一盆温水就往那边去了,江卿月则是回房里割了一块新的细棉布送过去。
师太送完水就去小家伙们睡的屋子里看他们是不是都睡了,皇玉泽这会子却是环顾四周都没看到有多余的布料,只好从轮椅上尽量的压低身子想要用手洗洗脸。
够了一会儿却是够不着,最后整个人都快要从轮椅上腾空了,就差栽倒盆里了,江卿月恰好推开了虚掩的门,赶忙过去将翘起来的轮椅按住了。
“没有东西擦脸不会喊一声啊!这会子这么弄难道不怕把屋子里都弄湿了,人要是跌倒了怎么办?”江卿月脸色都有些白,那几步她跨得分外的急。
皇玉泽愣住了,刚刚最后他是真的差点就栽进去了,这会子袖子上全湿了,湿哒哒的还在往地上淌着水。
“赶紧把湿的衣服脱下来,可别打湿了腿。”
师太刚好在那边屋里听到了动静,前脚刚一出门,后边子君就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紧跟在师太后面走了出来。
“卿月,怎么了?”
静心走了进来却恰好看到皇玉泽正脱着外衣,迈进房里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看到皇玉泽那湿漉漉的袖口便明白了几分,“也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拿个帕子来,没出什么事吧?”
皇玉泽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江卿月想了想刚刚自己是不是太粗鲁了,这会子把他给吓着了,也是,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儿,眼下也没个人帮忙,怎么可能会自己料理。
缓了缓语气对着静心师太说道:“也没什么事,袖子太宽落到水里了,是我大惊小怪的喊出了声罢了。”
“凤娘亲,师太奶奶,你们在做什么?”子君依旧睡眼朦胧,小手揉着脑袋瓜子。
静心这才发觉子君跟着过来了,便一把将他拉进屋子里,小家伙只穿了一件薄衫,夜里外面有些凉,“子君是不是被你凤娘亲的声音吓醒了?”
子君迷迷糊糊的摇着头。
江卿月灵光一闪,“子君自己会穿衣服脱衣服洗漱吗?”
“会。”
“会给妹妹穿衣服吗?”
“会。”
子君被江卿月连续这么一问,困意也消了一大半,“凤娘亲,子君很早就会自己穿衣服,也会给妹妹穿衣服,以前爹爹在的时候还经常跟爹爹一起洗澡,爹爹的衣服都是我帮忙穿呢!”
“子君这么能干呀,那你看这边上的大哥哥他现在因为腿疼所以不能自己行动,凤娘亲跟师太奶奶都是女人,不方便帮助他,子君愿意帮助他吗?”
子君盯着皇玉泽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开口,皇玉泽手掌蜷缩成拳,声音清冷的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刚刚只是意外。”
“子君在边上可以帮忙你拿些东西,你……”江卿月并不是怜悯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比较好,速度也会快些。
皇玉泽眉眼低垂着,眼神里却是有些许火星,“我说不必就不必了,江姑娘还是带着他们离开吧!”
他只是中毒了,并没有残废,五弟和手下对他保护的很好,以至于现在一离开他们自己就百无用处,甚至还会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自己他很讨厌!
江卿月听到了他语气里的怒意,也不再勉强,只是走之前从边上挪了两袋米过来堆着,将上方拍打平整,然后把地上的那盆水端在那里放好,“这样应该方便点,我们先过去了,你有事就叫人,面子什么的又不值钱……”
子君一只手拉着江卿月,另一只手拉着静心师太往边上房间走去。
“卿月,那孩子也是再跟自己较劲呢,难免会有些坎过不去。”静心看着江卿月沉静的小脸缓缓说着。
“我知道的,说穿了也就面子的事,死要面子活受罪咯。”江卿月捏了捏已经躺到地铺上子君的小脸,“小家伙,早点睡吧,咱们明早还要起早床呢。”
子君一听这话,脑袋又从地铺上揪了起来,兴高采烈却又怕打搅到其余人睡觉,声音便拖得老长老长的,“凤娘亲,明早我们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