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35200000003

第3章 农 人 家

草房后面,乱糟糟的竹林边,就地挖了个很草率的浅坑,斜斜的搭了片竹架,盖的稻草已朽败了;后面倒是一披水盖到地,前面垂的草帘,却零零落落的遮不着什么。坑太浅了,粪蛆连往外面爬,幸而有几只小鸡担任了清除工作,又幸而草帘草盖通气,还不臭。设若不是抗战了几年,大家为了疏散,为了跑警报,使若干年的贫富阶级生活混搅了起来,因而把每个人一成不变的习惯全打破了的话,你乍令一个在城市住惯,而又是小有资产的女人,临到此境,她怎能相信就在城郊不远的乡间,而女人大小便乃有不坐马桶,而所谓特别构造的女厕所?盖如是,说不定大惊之下,早已抻着肚子跑回去了。

但是,这个为了内逼、急于解决问题的女人,已不感到惊异了。并且犹有心情,在整理齐楚,掀开草帘,跨出来时,还细细的将四周看了看:竹林外有几座坟墓,墓侧有七八株枝干弯曲、叶小而浓密的树,再外又是穗实垂垂,满眼黄色的稻田。风景不差,只是乱草败叶,鸡屎猪粪,到处都是。

适才吠过她的一条黑色跛脚老狗,正睡在一堆草灰旁边。大概还是认不得她,又跳起来向她大吠。不过已不像头一次那样耸毛露牙的恶状,而是一面汪汪,一面摇着尾巴。

林老太婆已匆匆的拿着一根竹竿走来,叱道:“瞎眼东西,真在找死啰!才看见的人,就认不得啦!啊!太太,解好了,前头堂屋里洗手。我晓得你们城里人爱干净的,早叫张女儿舀了盆水在那里。”

“这坟地也是陆旅长的吗?”

“不是,这是头一个主人家的老坟,转了两手,现在是有坟无地了。”

“那一片田,都是陆旅长的吗?”

“都是的,一直到你看过去,有几根电线桩的地方。”

“怕不有百打百亩!”

“没有,这一块相连的,不过六十来亩。”

“你们做的八亩,这后面也有吗?”

“插花着有二亩多点。不是周保长帮忙,在上前年转佃时,不几乎也着曾二兴抢去了?太太,说起来,真伤心啊!当我十八岁过门到他林家来时,他们家事多旺啰!前前后后五六十亩坝田,全是他家佃着的。弟兄几人做不完,还分佃了二十几亩出去。那时主人家也厚道,一亩田扣租下来,照上七斗五的谷。不管年成好歹,每年总要让点租,还不等我们佃客开腔求情。那时,我们住在沟那头林家坡,好大的四合头瓦房!光是牛圈,就比我们现在的堂屋两个大。圈里的肥猪,哪像现在一年只敢养一头,到年下还要出现钱买肉?那时,日子也好过,家里好像见啥都有,一年四季没有使钱的地方。光说主人家春秋二季出来挂坟,人夫轿马塞满一院子,上上下下总有三四桌,还不是鸡鸭鱼肉的待承?却没听见当家的呻唤过一声,总在请主人家多耍两天,到主人家走时,大家总是情情美美的。主人家也大方,哪回出来,不要给我们些东西:桂林轩的桃园粉红头绳,九龙巷的博古辫子,我们用不完,还要分来送人情。唉!说不得啦!以前才是太平时候,哪像现在”

女的很为同情的点点头道:“现在是国难期间,大家都在吃苦。我想,比起来,这几年米粮涨得这们凶,你们做田的总比城里那般做小买卖,靠手艺为生的,总好一丁点儿!”

老太婆用竹竿在地上一顿,并起她那目眶已小,而眼球已带皮蛋色的眼睛,射出一种忿怒的光芒,声音也越发沉重地说道:“你太太到底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城里人儿!你哪晓得乡下做田人这几年的苦啰!别的不说,光说拉兵罢,一年四季,没有两个月安静的。本来说一年只拉一回的,并且说要精壮,要够尺码的汉子。话倒说得好,抽签啦,中了的才去。还有啥子安家费,还有啥子抗属优待费。他个龟杂种说是说,做是做,这两年来,哪一个月不在拉?拉得人仰马翻!真正精壮的,够尺码的,都跑啦,跑到大城池里干别的事情去了,剩下来的,不够做田,要做的,又做不动。就拿我家来说,老公公死了多年,一个大儿,四十好几了,疲癃残疾的一身是病,还不是要下田,要出去跟人家换工?你们哪晓得人越少,工越贵。庄稼成熟了,不收割吗?找不出这个道理;收割哩,就有零工也雇不起:一天五顿,酒肉烟一件不少,算来,除了他的,没有我的。可是我们要缴租啦!现在是一亩田比从前多收二斗五。主人家说,征实啰,积谷啰,公债啰,太重了,若不加起来,他们哪有钱垫?就说向主人家求情,看在人工粪草都贵了,让点。但是给公家上仓的谷子,你却说不脱。并且斗秤上都有手脚,比起缴纳主人家的,一担里有时添到五升,还吵不够!像这样,是不是只好全家人拼命呢?如其我那老三不被拉走,我们咋个这样苦!也不只我们一家人是这样,左右团转的,哪一个不喊天!”

干枯的眼里,实在挤不出泪来,但也够令那女的难过了。

所谓张女儿,就是老太婆的大媳妇,也是将近四十年纪的中年妇人。和一般的乡间妇女一样的,一把晒得枯黄的头发,依然在脑后挽了个纂,别了根镀银簪子。毛蓝布的衣裤,一准是从种棉、弹花、纺纱、织布、染色、裁缝,全出于自己的手工,才有那么厚,那么粗,那么难看。穿印度绸的人们且不要说是去穿着,就只看见那样毛绒的分量,已感到全身肌肤,好似沾染了蠚麻样那种火辣辣的不好受。而且裤管下还是一双裹断了骨的,任凭解放,终不成形的脚,不过也和一般的乡间妇女一样,还是很力扎,走起路来,像两只铁锥在地上樁。正因为脚头沉重,她才走到屋山人字形屋顶的房屋两侧的墙壁,叫屋山,也称房山。——原编者注跟前,后面说话的两个人就听见了。

老太婆头一个回头问道:“是你吗,张女儿?董董董地跑来做啥?”

一脸带笑,可是两腮和眼角的皱纹已同她老人婆的差不多,眼眶子也好像在紧缩了,只是黑黄色的皮肤,到底不似六十以上的人那么枯。两只粗手,一前一后摆着道:“稀脏的地头,为啥不到堂屋里来坐!我默到黑宝不听招呼,把客人咬着了哩。”

那女的旋走,还旋指着问询坟地上那几株好看而不认识的树,是什么树。

张女儿道:“檬子树,一点用处没得,又不结果子,又不成材,光是长叶子占地头,不是主人家坟地上的风水树,我们早斫掉它了。”

十五岁,好像还未成大人的二招子,已同她弟弟把一大块夹心面包分吃了,还彼此在讨论那顶好吃的是不是腊肉。

堂屋里也是乱糟糟的,有一架织布的木机和两具纺车,是从形象上逆想而得的;还有好几件用具,却说不出名字来,不过都盖了一层灰尘,乍看来,好像十年没有经过人手了。一张矮竹凳上,果然放了一只小小的白木盆,大概就是所谓洗脸盆。有大半盆清水!确比沟里的水干净得多,一准是林老太婆曾经夸过口的,他们所特有的土井水。只是盆边上搭的那张洗脸帕,虽不甚黑,却因是土制的毛葛巾,天生的又硬又厚,沾染了汗气,是颇难把它搓去的。

女的强勉跨进堂屋,把手指在清水里淘了淘。实在没有勇气去取那毛葛巾,连忙退到院坝里,把两手向空中使劲摔了几下,差不多半干了;又从腋下夹着的纹皮手提包中,搜出了一张粉红花边细麻纱手巾,揩了揩。

林大娘端了张靠背竹椅出来道:“太太,在这里坐,凉快些,有风。”

女的点点头,坐了下来。一面又在手提包内搜出一只扑粉盒,就着那块小镜,一面用心的照,一面仍旧在问林老太婆:“你们这一带还清静吗?”

老太婆坐在一条窄窄的木板凳上。她媳妇递了只老式的黄铜水烟袋给她。明知道这种东西不是城里太太们所欲接触,于是林大娘连问也不假意问一声,而老太婆遂也连让也不假意让一下。烟丝必不是城内刨烟铺刨的,粗得像干草须,红得像土红染过,是赶场时贩子手上的商品。据说已比战前贵多了,然而以一支三五牌纸烟的价钱,仍然可以买一大包,足够乡下人两三人半月之需了。

老太婆牙齿残缺,又坐在风头上,吹纸捻的工作,几乎全靠了二招子。但二招子也不专心在吹纸捻,她的一双乌黑灵活的眼睛,一颗天真坦白的心,全寄寓在那女宾的全身和其一举一动上面去了。

也得亏几年来城市中一般有钱有产的男男女女,都被日本飞机骚扰得不敢再藏在他们的迷宫和宝塔里,而把他们不容易使人看清楚,和不容易使人懂得的生活,全然暴露在光天化日的田野间之故,尤其是许多更令人稀奇的外省人,也毫无优越感的肯交流到四乡之故,于是一般流行的别致打扮,例如女人之电烫头发,无袖无领的衣衫,乳衬、乳罩、三角裤,以及便于在脚指甲上搽蔻丹的空前绝后的皮条鞋,甚至令人骤睹之下,总会大骇一跳的白边黑玻璃的太阳镜等;还有一种流行的别致动作,例如男的女的搂抱着走,在不甚隐蔽的所在公然亲嘴,有时还要亲响,众目所视地方,毫无顾忌的躺在一块,甚至于不分彼此的跳到水里,嘻哈打笑的游水啦,打水迷子啦,而且男的还不怕触霉头的给女的钻裆,都薄薄穿一件连裆背心,但是什么东西看不见呢?像这种打扮,这种动作,如其在十年前,岂但要被官府悬为厉禁,就是无论何人,只要说一声有伤风化,打死他!则这一对狗男女必会立毙在众忿之下,还得剥光了示众三天,给任何老先生去吐口水,而不准收尸哩。然而现在,逐处都是,看惯了,倒也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没有人再把国弱民贫的责任归之于摩登妇女的不穿裙子,和衣袖太短上去了。

因此对于那城里太太,不但顽固守旧的林老太婆未曾把她看作妖精,即少见多怪的二招子也没有丝毫惊异,她已不像前两年样,一看见女人之光赤两腿,便相信她没穿裤子,而她此刻之专注,只是羡慕这摩登太太穿得好,打扮得妖艳,而人又实在好看。

她的奶奶并不羡慕,一面吹烟锅巴,一面还是那样颇有芒刺地答说:“周围一里地没一家疏散的人户,连小偷都没有,还不是同几十年前一样,有啥不清静?”

女的注意力全被那一块小镜子吸去了,一张粉纸在鼻梁上揩了又揩,放下粉纸,又用右手指头摩挲着额脑眼皮,那样的精细,那样的留心,简直是一位名雕刻师之抚爱他那成功的艺术品,两者的心情,恐也没有多大的分别。

“有了警报,你们当然用不着躲了!”无意义的话,自然是未经思考,冲口而出的。

林大娘坐在堂屋门口纺纱凳上,笑道:“还躲么?”

老太婆接着说:“日本飞机也不会炸我们穷人的,我们怕啥?”

女的似乎觉到了这老妇人的语意了,便将镜子粉盒一齐收入提包内,举眼把她三代人望了望,才说道:“敌人的炸弹倒没有眼睛,它只要多多炸死些中国人,管你是有钱的没钱的。你们不晓得我们打的叫国战吗?若果打不赢,全都是亡国奴!那时,都要遭日本人的欺负,哪怕你就穷得没饭吃!”

“太太,你说的是大道理话,我们懂的。这几年,随时都有做官的念书的先生小姐们向我们说过多少啰!我们想想,都对,只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城里头那们多的精壮小伙子,为啥不弄去当兵,偏偏要向我们做田的穷人家来拉?人拉走了,没人做田,又为啥硬要我们缴谷米出钱?还有啥子修马路,修飞机场,派工派款,总是朝乡下穷人头上派!向保长甲长们理论,那是说不清的,只一句话:上头要!为啥呢?为的打国战?打国战么?是众人的事呀!为啥城里头有钱的人,兵也不当,钱也不出,工也不派?像我们主人家陆旅长,听说到前线去了两个月,就跑回省来做生意,发了国难财不算,还年年吵着要加我们的租,生怕把我们当佃客的穷人鸩不死川语,凡谓害人或玩弄人使人吃亏,皆曰鸩人。作者注(此注见《死水微澜》。作者曾说明,“鸩”为“鸩酒”略语,实指毒酒。)

太太,我也问过那些向我们讲话的先生们。我说,打国战,是不是只算我们穷人的事?你们嘴巴又会说,身体又结实,为啥只劝我们出钱出人?难道你们口口声声喊的国家,只是我们才有份吗?先生们没话说,只拿眼睛恨我。今天你太太也是这番话,真把我搞糊涂了?”

女的本来能说会道,交际场上颇去得的,此刻却只能摆出一脸不悦之色,一任老妇人去发牢骚。

“我们原本是做田的穷人,一年苦到头,很难得吃上整半个月的白米干饭。日本人就杀来了,我想也不过像眼面前这样罢了,饭总是吃不饱的,穿哩,凭自己做点穿点,说不定不再打仗,还可以免得拉兵。所以我们大家背地里讲起来,光拿日本人来骇我们,我们偏不怕”

林大娘并不算怎么老实的乡间女人,感到话不能再这样说下去了,遂站起来笑道:“老奶奶也是啰!越老话越多!人家太太是好意问你一句,你就这样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长篇,不怕人家笑你吗?”

“哦!是啰!你早该提醒我呀!唉,唉!太太,你莫多心呀!我并不是要和你斗嘴只是”

女的也向林大娘微微一笑道:“我倒没关系,我也是女人家,当兵不当兵,都没我的份。钱哩,并不怎么富有,比起你们,算是不愁穿吃罢了。不过,你们老奶奶的嘴,确实唠叨。如今这世道,你能不问青红皂白,随便向人乱说得吗?如其遇合着有关系的,或者气性大的,他倒不管你老,你穷,你是女的。你们住在乡下,耳朵不长,又没有报,却不晓得城里逮过多少人来关起。还不是有女的?罪名哩,不说你是汉奸,就说你是共产党。其实,就为了乱说话!”

“是吗?我就是常劝我们的老奶奶说,如今世道不好,少说点话。穷人多啦,吃苦遭灾的不止我们一家。别人都不开腔,光只你一个人叫唤做啥子!以前还不晓得要逮人,既这样,你老人家从此住了口罢!”

老太婆不服气地说:“逮人么?我才不怕哩!坐监坐牢,有吃有穿,我活了六十五岁,享享现成福也好!”

女的同她媳妇都笑了起来。

忽然辽远的传来了一声:“莉华!”

女的连忙站起来道:“我的朋友,啊,我的先生在喊了!”

她还没动步,那条黑宝早已跛着脚,从屋山跟前冲了出去,并且一路狂吠。幺满子不待大人指挥,早已抄起一根竹竿追了去:“黑宝!黑宝!”

“你们这狗好凶,多骇人!”

“乡坝里头不喂条把狗,是不行的,夜里有个啥响动,全靠它。也是样子骇人,其实并不下口。以前不着人打时,还凶得多。”

女的一面打开皮包在找什么,一面问:“为啥打它?”

“就是前年半夜里,县府的人来拉我们三兄弟的时候,它咬人,着一个兵开了一火,就把一只后腿打断了。”

老太婆同二招子也跟着送出来,还是那样客客气气地说着应酬的话:“多坐下子嘛!天气还早!下回再有警报,只管到我们这里来躲,总比那沟边好些!”

女的也敷衍了两句,顺手将一张崭新的,印刷纸张都不甚精美,而票面却标着四百元的法币,递与林大娘道:“打扰了你们。这四百元,权当给你们的水钱,请你莫嫌弃!”

“啊,咋使得!四百元要割三斤多猪肉了,一盆冷水,哪值这们多!”

老太婆也说:“太太,使不得,你肯来坐坐,已经赏光了。刚才又给过娃儿的东西,实在不好再多谢啦!”

结果,四百元还是塞在林大娘的满是厚茧的手上,而换得了两颗朴实感谢的心。

女的很为得意的挟着皮包,取着电影明星的步伐,急匆匆走出竹林,在泥路上远远就迎着那男的说:“你喊啥?才一会儿难道我逃跑了?”

男的站住了。把拈在指头上的烟卷,又挨在嘴上。直等她走拢,才道:“你说的才一会儿,你看,快三点了!”

同时把手腕上一只飞行表扬了扬:“你们的脾气,总是牵藤挂刺的,只要有人搭白,话匣子一打开,点把钟就过去了。稀脏龌龊的地方,亏你也能呆下去。要不喊,恐不等到天黑!”

“就是三点钟,也还早,你忙些啥?”

“我倒不忙,老金他们说的七点半准来,虽不算请客,先打了招呼的,总得预备一下。”

“亏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靠你,还预备得及吗?告诉你,走之前,我已跟老邓吩咐过了。”

男的忙又取出一支纸烟递了过来:“到底太太能干!”

“哪个是你的太太?趁这时弄清楚,免在人面前扯起来,又说我得罪人。”话虽如此,纸烟仍接了过手,并且脸上也不像怎么认真的神气。

“我并没说是我的太太,我没有庞兴国先生的福气。”男的顽皮地笑了笑:“而且,谁又不晓得庞太太就是有名的陈莉华,陈三小姐?”

“对啦!既是陈三小姐,”两个人抽着纸烟,向沟边走回来:“就不准太太前太太后的乱称呼!”

男的右手已从背后伸过去将她腰肢搂着,因就凑在耳边轻轻地说:“我还是希望”

“没希望的,陈先生!”但是唇角上已挂上了笑容,而清如秋水的眼波也更其溶溶得起了涟漪。

同类推荐
  • 竹林中

    竹林中

    久木寺位于逗子市郊的达摩山上,背山面海。已经有了六百年的历史。游客穿过正红色的寺门,登上台阶,就能看到里面古朴的大观明石塔。塔身最下端的圆敦上有历代书法大师的题字摹刻,塔身上则留有刚健有力的“观明自在,虚华静空”八个大字。背后则又是一偈:“念念照常理,心心摄幻尘,遍观诸法性,无假亦无真。”在石塔周围,素白的石灯于蜿蜒坡道中一字排开,透着肃穆。清脆竹节和树段制成的栅栏将卵石小道装点得幽静宜人。
  • 初吻

    初吻

    张贤亮,男,江苏盱眙县人,1936年 12月生于南京。1957年因在《延河》文学月刊上发表长诗《大风歌》而被列为右派,遂遭受劳教、管制、监禁达十几年,其间曾外逃流浪,讨饭度日。1979年9月获平反,1980年调至宁夏《朔方》文学杂志社任编辑,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1年开始专业文学创作。先后发表了短篇小说《邢老汉和狗的故事》、《灵与肉》、《肖尔布拉克》、《初吻》等;中篇小说《土牢情话》、《龙种》、《河的子孙》、《绿化树》、《浪漫的黑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习惯死亡》等。本书集结了《初吻》、《河的子孙》、《普贤寺》、《肖尔布拉克》、《邢老汉和狗的故事》
  • 我们共同的朋友

    我们共同的朋友

    本书是英国作家狄更斯的一部长篇小说,写有人在伦敦泰晤士河里发现一具死尸,经辨认,确定是正赶回英国准备继承巨额遗产的约翰·哈蒙,由此引出对那份遗产的一场勾心斗角的贪婪争夺,但最后却发现那位死者并不是真正的约翰·哈蒙;而与之同时,一些下层的普通人、穷人却展现出了他们的善良与正直。
  • 银湖宝藏

    银湖宝藏

    一个古老的印第安部落收集了无尽的珍宝,为了守卫这些珍宝,他们精心构筑了防御工事,给后人留下了藏宝图,藏宝图不幸落入了一群无恶不作的流浪汉团伙手中。这些群凶极恶的流浪汉到处抢劫和杀人放火。围绕着宝藏,流浪汉、伐木工人、猎人、印第安人之间进行了殊死的斗争,各路英雄再次汇聚银湖湖畔,珍宝最终落入何人之手?
  • 爱是黑夜的灯

    爱是黑夜的灯

    《爱是黑夜的灯》采用全景式的手法,再现社会,再现生活,再现人生。作品故事生动,极具感染力,对历史典故的述说娓娓道来,对红色风暴的描写简洁明快,对社会变革的记叙严谨客观,对现实生活的反映真实深刻。
热门推荐
  • 穿越之烈焰女皇

    穿越之烈焰女皇

    她是法律界的“东方不败”,却一觉醒来成为皇帝,好在表哥表妹和自己一起穿越,统一五国,好,她接受。
  • 黄帝阴符经注

    黄帝阴符经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万古魔君

    万古魔君

    大千世界,武道为尊,万族争霸。试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他,一个弱冠少年,自幼体弱多病,受尽鄙夷,因觉醒了前世记忆,从此逆天改命,成为妖孽一般的存在。这是一大盛世,天才辈出,美人多娇,且看少年杨玄脚踏八荒,傲视寰宇,登上武之绝巅,成为一代魔君!
  • 物质循环(自然瞭望书坊)

    物质循环(自然瞭望书坊)

    每一朵花,都是一个春天,盛开馥郁芬芳;每一粒沙,都是一个世界,搭建小小天堂;每一颗心,都是一盏灯光,把地球村点亮!借助图书为你的生活添一丝色彩。大自然美丽而神奇,无论是广阔的天空,还是浩瀚的海洋,无论是遥远的地球两极,还足近在身边熟悉的土地,总有那么一些现代科学努力探索却又无法清楚解释的未知事物和神秘现象。这些扑朔迷离的谜团既令人惊奇,又引人深思,勾起人们探索的兴致。
  • 剑皇伐天录

    剑皇伐天录

    我有一剑:隔红尘险恶,断是非因果。我有一剑:杀妖魔鬼怪,斩魑魅魍魉。我有一剑:诛仙弑神佛,证道升云仙。我有一剑:乘风破浪去,直入青冥间。我有一剑:劈山断岳行,斗贯日月星。阴谋?命数?姻缘?人道渺渺,仙道茫茫。且看少年刘子枫,一人一剑,弑仙灭佛,行走在大道巅峰!
  • 喜嫁良缘:农门小娇娘

    喜嫁良缘:农门小娇娘

    李蕙质做梦都想不到她会成为一个小农女!人家小龙女有杨过在身边痴情守着,她李蕙质只有一个傻相公在身边蹭吃蹭喝蹭睡!这样闹腾也就算了,猥琐公公、恶毒婆婆、极品邻居,一个个儿的都来给她找麻烦!可是最大的劫从来都不是种菜,当小农女满级之后,李蕙质又解锁了下一个人物!什么,竟然还要玩儿宫心计?拜托,我就只是来种个田而已的小农女好么!人生处处都是炸弹,李蕙质总结出来一点:穿越不好玩儿,穿越之后不断解锁新生活更不好玩儿!
  • 机智老爸机灵儿

    机智老爸机灵儿

    爸爸课实用读本《机智老爸机灵儿》主要呈现的是一个作家父亲的生活体验和教育体验。在表现形式上,刻意选用较自由的手记体,似小说,似散文,似随笔。初看似乎杂乱,但在这似那似中,充分展示出其独具的文学才华以及极富参考价值的教育思考。幽默机智当然是《机智老爸机灵儿》的最大特点之一。不管从何页开始,读者获得的最鲜明印象都是:这家伙,挺机智,很幽默。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情况,这位老爸总可以“机智”起来或“幽默”一嘴,使事情具有积极的、正面的影响和作用,从而使老爸嘴里的“少爷”也“机灵”起来,长此以往,“少爷”想不是“机灵儿”都不成了。
  • 经理人必备商务口才与谈判知识

    经理人必备商务口才与谈判知识

    企业经营管理的每一项成就都是经理人员的成就,每一项失败也都是经理人员的失败。中外企业的无数案例都证明了一个结论:经理人员的学习能力、知识视野、理想、献身精神和人格决定着企业的经营管理是否成功。本书是经理人必备系统丛书之一,从管理概论、管理职能、管理创新以及管理法则与实践四方面,比较客观地讲述了经理人管理工作的本质,为广大经理人搭建出走向成功的知识阶梯。
  • 唯心集

    唯心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灵形

    灵形

    高中时段的美好事物,奇幻和恋爱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