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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死里逃生

“好好好……”太皇太后口中不住地称赞,“好一个水灵的姑娘,好一曲《沧海笑江湖》!姿婵,这首曲子可是你自己所做?”

姿婵笑答:“确是奴婢作曲不假,但是张乐师帮了我不少忙,刘姑姑特意找来宫廷里有经验的乐师为我指导。”

“哦——”太皇太后笑眯眯看着姿婵,扭头对墨轩说:“轩儿啊,姿婵和你可算是青梅竹马,又是丞相的大千金,今日这般为哀家献艺,哀家想要赏赐于她……”

“皇祖母,今日您是大寿星,您最大,只要您的意愿,孙儿没有任何异议。”墨轩恭敬地对皇祖母说道。

太皇太后闻之,一脸奸计得逞后的笑容,墨轩暗道不好,皇祖母总是想法子为自己选妃,往昔还可以拿自己年纪太小,威严难立,朝廷政局不稳来说事。可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朝野上下也都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若是迟迟不纳妃,别说他人,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了。

说来奇怪,自出生到现在,除了母亲可以入得了眼,看其他任何女人都觉得欠缺点儿什么。而到底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但是他相信,世间既然有母亲这样的女子,那必然不会是一枝独秀,总会有相似的出现……

“那就好,你不是常说,宫女中没有你中意的吗?哀家也是选了半天没有给你物色一个觉得可以胜任的,今天看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太皇太后兀自和墨轩说着,台下的大臣们都竖着耳朵听着,尤其是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

墨轩听到这儿,嘴角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微微松了口气,看向太皇太后的目光多少有了笑意。太皇太后看着墨轩从紧张到放松的神情,心情忽然大好,继续道:“姿婵,以后你就侍奉在轩儿的左右,当皇上的贴身宫女如何?”

一句话把台下众位臣子说的惊在原地,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更是吃惊地抬头望着皇上和太皇太后。本可以当妃子,怎的被“赏赐”成了宫女?这不是降级了吗?

婉君和娇依不由得对视。

姿婵也是心下一惊,这个太皇太后到底是真心赏赐还是年纪大糊涂了?不过,到底是大家闺秀,有修养人家的孩子,愣了一下姿婵就盈盈下拜,柔声道:“谢皇上,谢太皇太后恩典。”她清楚的很,能待在皇上身边,这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如今自己有了这样的特权和得天独厚的条件,想要赢得皇上的心还不是易如反掌?

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也赶紧跪拜谢恩,脸上仅是有着一闪而逝的不安,随即便正常了。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点儿阵势怎么难得住他们,况且,他们比姿婵更清楚作为皇上贴身宫女的厉害,所以,换个角度想,太皇太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给两个孩子创造了单独相处的时间,而且是名正言顺的。毕竟,仅仅一个寿宴就让皇上收个妃子,对众臣实在是没有说服力,皇上一直都在小心翼翼避免百官对自己的流言,选妃当然也会慎重,哪能随随便便就定下。

墨轩听到皇祖母的这个“赏赐”心里倒是乐开了花,幸好不是给自己觅妃子,不然,这里这么多秀女,一会儿定一个哪里吃的消啊。

墨轩瞟了眼小全子,小全子收到信号忙拿眼睛看向刘姑姑,刘姑姑额头冒汗,看着小全子摇了摇头。墨轩当然也看到刘姑姑的信号,心中不禁纳闷儿,这个苏梦瑶和韩乾月,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同时失踪?

正在琢磨之际,就见苏士修的儿子苏梦璃悄悄离开座位,退至人群之外,匆匆离去,方向正是秀女们所居方位。

看来,苏梦瑶不出现,事有蹊跷!

接二连三的秀女表演越发乏味不堪,虽然均是含苞待放的花蕾,稚气未脱,多少带着些孩子的纯真和清纯,但是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场合,做事讲话还是要有规矩和分寸的,不然,怎么竞选妃子!因此,每个人的表演都是循规蹈矩,没有新意的。继廖姿婵之后,再没有可入得眼的表演了,或许是她做的过于好,也或许是她家世欺人,总之,没有人有信心能够比得过她。

婉君和娇依共同一曲霓裳舞,二人配合默契,舞姿优美,给略显乏味的表演着实增添了几分乐趣。

“苏士修。”太皇太后忽然出声道。

“臣在!”苏士修正在安慰焦急落泪的妻子,听闻太皇太后的传唤急忙上前跪倒。

“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都表演的差不多了,请问,令千金的身体可是无恙了?能否献艺啊?”太皇太后别有意味地说着,眼睛盯着垂首在地的苏士修。

苏士修闻言蓦然抬头,正对上太皇太后那双含笑的眼睛,心中一惊,忽的低下了头,忙答道:“启禀太皇太后,梦瑶自小体弱,偏又在前些日子落水受风寒,身子弱是弱了些,不过已无大碍,现下入夜天气还有些微寒,想必这孩子一时缓不过劲儿来。”说着一头磕地,“还望太皇太后开恩,原谅小女不参加寿宴的无礼举动。”

“哎,怎么能叫无礼呢?身子又不是自己说好就好的,总是要慢慢调理嘛。就让这丫头在住所休息吧,身体最重要。”太皇太后笑着吩咐着,苏士修明白,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呢。女儿不见了,不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这本身就给了别人话柄子,拿这个说事,太皇太后帮衬着他圆谎是不想朝廷再起什么纷争,况且,苏士修的忠心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个忙,该帮!

“谢太皇太后!”苏士修大声的谢恩,然后回到座位,继续安慰陈氏。

墨轩把赞扬的目光投向太皇太后,嘴角微扬:“皇祖母真是体贴细心呐!”

“那是,不然,怎么配坐在这个位置,怎么配当皇上的奶奶呢?”太皇太后冲皇上眨了眨眼睛,一副老顽童的模样,“替孙儿解忧,也算是哀家寿辰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吧。”

“泼醒她!”为首的宫女再次吆喝,太监执起一桶水浇在梦瑶头上。

梦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模糊晃动的人影好像在对自己大声说话,但是说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也许是做梦吧,梦瑶想,遂又闭上了眼睛。真的是很累,奇怪,挨打还累!梦瑶在心底嘲讽自己,梦瑶啊梦瑶,熬到这步田地,算不算是天意弄人?在现代没有爹妈好歹活的自在,重生在古代平白受这委屈,那群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的现代人都死哪里去了,女主角死了你们就别想继续研究了!

“快,趁寿宴还没结束,赶紧把她拖回刚才的竹林里去!”宫女吩咐完后,一个太监拿来竹席,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已经昏迷的梦瑶卷在里面,扛起来向竹林走去。

苏梦璃快步走向秀女所居住的钟毓所,心里边分析着,小妹失忆后,性情虽然没有太大改变,但是却比先前懂事了不少,参加寿宴这么大的事,她不会明知轻重故意还不来。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梦瑶不在住所。”托去屋里寻找的宫女回来向梦璃答话。梦璃眉头拧起,怎么回事?

不在住所,又不去寿宴,到底去了哪里?

梦璃一时之间不知该去何处寻找,秀女可以去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几处,都寻遍也找不到她的人影,多数宫女都去参加寿宴,只有少数当值的留在各处。小妹顽皮,会不会偷溜去了宫里禁止的地方?

心里有了答案,梦璃闪身进了钟毓所后面的竹林,他并不清楚竹林深处是什么,只是凭着直觉向前走。

因为正值太皇太后寿诞,宫里各处,包括这幽禁之地也被下令挂起了灯笼,因而竹林里并不幽暗。红绿交映,本应冲突的两种颜色因为有夜色的混沌,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凸显出绿的沉稳和红的热情。

梦璃没有留恋难得的景色,一路走来,除了几处掩映的假山石块,梦璃并未看到人影。

失算了?

正暗自思考间,细弱几乎不可闻的呻吟声入耳,练过武的都晓得,这是内脏受伤后的声音。梦璃心下一惊,难不成……

屏住呼吸,梦璃闭眼细听,除了风吹竹叶的簌簌声,宴会上飘过来的歌乐声,竹林中穿过的溪水潺潺声,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分明夹杂其中。

猛地睁开眼,身形陡转,如一阵风般到了假山后的大石旁,瞬间被大片的红色绚丽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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