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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羊续 悬鱼拒贿,浊世清流

历史上,羊续悬鱼拒贿的故事,一直流传到今天,说的是东汉时期南阳太守羊续为官清廉,生活极其俭朴,人称“清廉太守”。有一次,一个下属觉得太守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便送给羊续几条活鱼让他补补身体。羊续将鱼收下后却把鱼悬在厅堂上,没有吃。过了一些日子,那个下属又给他送来几条鱼,羊续用手指着厅堂上悬着的干鱼说:“你原先送给我的鱼,如今还挂着呢,不用再送了。”下属无奈,只好把鱼提走了,以后再也没送过鱼。后来人们便用“悬鱼”这一典故称道清廉的官吏。

羊续出身官僚家庭,祖上七代都做过高官,按照汉朝的惯例,忠臣的子孙可以直接担任郎中,成为皇帝侍卫,管理车、骑、门户,有时也从军出战。羊续出仕做官就是从担任郎中开始,后来在大将军窦武的幕府担任属官。窦武因事被治罪,羊续受到牵连,后来又在宦官打击士人做官的过程中,被禁锢不许为官十余年。羊续在家中闭门不出,静居自守。

汉灵帝中平三年(公元186年),驻守江夏(今湖北武汉)的官军发生叛乱,杀死了南阳太守秦颉,占领了南阳周围6个县的地盘,形势相当严峻。为平定叛乱,大臣们向汉灵帝建议让羊续出任南阳太守。汉灵帝很快接受了这个建议,羊续受命于危难之时前往赴任。

羊续不仅为官清廉,还有着与一般官员不同的干练和思路。面对极度混乱的南阳,他并没有如临大敌,而是穿着一身破旧的普通衣裳,未带一兵一卒,仅由一个书童领路,先到南阳所辖各县微服私访,进行实地调查研究。他每到一地,都同百姓唠叨家常,人还没到南阳府衙,已经对各地官员的好坏了如指掌。那些为非作歹、激起民愤的官吏听说后十分恐慌,立即停止了对百姓的盘剥,使局势安定了许多。在荆州刺史王敏的配合下,羊续调兵很快就平定了叛乱,叛军首领被斩首,还俘获五千余人。羊续上奏朝廷:“凡是胁从者,一律不问罪。”此后,羊续又针对当地状况连颁数道政令,从百姓利益出发,兴利除害,纠弊补偏,实施后卓有成效。南阳百姓看到新任太守如此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急,十分拥戴这位“父母官”。

羊续生活在东汉中后期,在当时世风日下的情况下,那些权贵豪强家族,都崇尚华丽的府第、奢侈的生活,以骄奢淫逸为荣,肆意享受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对此种污浊的世风,羊续深感厌恶,对那些权贵只顾享受,不顾百姓死活的做法更是深恶痛绝。他虽然出身官宦世家,自己也担任高官,但他自律甚严,清廉自守,过着俭朴的生活。他经常穿破旧的衣服,吃简单粗糙的饭菜,外出乘坐破败的马车。羊续为官,不讲究吃喝穿戴这些日常生活的享受,而是恪尽职守,实实在在地为民办事,清俭自守,虽生活在浊世,但自己绝不混同浊流。在奢侈贿赂之风同样盛行的南阳,有些官吏和士绅也想拉拢或讨好羊续,于是便有了前面所讲的羊续“悬鱼拒贿”的故事。

羊续调任南阳太守后,他的妻儿仍在乡下自己谋生。后来,妻子带着孩子来到南阳,只见羊续除了一套布被褥、一套旧布衣和几斗麦子外,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羊续劝妻子说:“我的财产仅是这些,只能养活我自己,实在是没有钱养活你们母子,你们还是回家自食其力吧。”贤惠的妻子理解了丈夫,二话没说,小住几日后领着儿子重新回乡。

羊续的政绩和影响越来越大,汉灵帝想把他调到朝廷里任太尉。但是,按当时相沿成习的规矩,凡是升任三公者都要向朝廷派来的接洽官员送巨额礼钱1000万缗。皇帝派宦官来接羊续,在进京的路上,各地官员要备厚礼迎送,羊续也必须以厚礼答谢。对于这套腐败的官场陋习,羊续实在是看不下去,也根本没有能力应酬。因而,当朝廷宦官到公府后,他没有置备酒席接待,只是把自己的旧衣烂衫拎到宦官面前说:“这就是我的全部财产。”其余的话不言自明。宦官对羊续的穷酸相早已心生反感,回到朝廷后添枝加叶地向汉灵帝做了禀报。汉灵帝听后也觉得像受辱一般,一怒之下只让羊续做了太常。可怜羊续积劳成疾,没等上任就病故了,享年48岁。

羊续不仅活着的时候不贪不占,勤于政事,临终还嘱咐家人丧事从简薄葬,切莫大操大办,浪费国家财物。别人赠送的礼钱,一律不准收受。按当时朝廷的规矩,像羊续这样的官职,去世后应得的丧葬费100万缗,后来也被其家人全部上缴国库了。

羊续悬鱼拒贿,浊世清流的品格,成了史学家笔下“廉吏”的典范,《后汉书》曾为羊续专门立传。明朝于谦曾经吟诗称赞羊续:“剩喜门庭无贺客,绝胜厨传有悬鱼。清风一枕南窗卧,闲阅床头几卷书。”可谓是羊续清苦廉明一生的真实写照。

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羊续的孙子羊祜,是西晋开国元勋,著名战略家、军事家、政治家和文学家。羊祜博学能文,清廉正直,名德远播,朝野尊仰,他大权在握,许多政治上的大事皇帝都要同他商讨定夺,但功高不盖主,权重不妄为。羊祜的女婿曾劝他添置私产,但他告诫子女:“官吏怀有私心就会背弃公家利益,这是极其糊涂的人。你们应该懂我的心意。”祖孙同廉,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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