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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滚出去!”东方珏冷冷的开口,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表情如何,谁也不知。

楚蝶飞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站起来,身旁的丫环不客气的拉起就走,也不管她能否跟得上,拉拉扯扯的,一点也没有将楚蝶飞当做是主子一般看待。

因为早有准备,楚家来的轿子昨儿并没有回去,都等着呢。现在一大早的被人给拉起来,看到的便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踉踉跄跄的过来了,脸色惨白,倒也遮不住那通天的绝色姿容和不凡的气派。

不过,谁也不敢多瞧一眼的。一身嫁衣,一目了然的便知道是谁了。

只是,这为何又穿起嫁衣来了?不是应该换衣裳的了?几个轿夫困惑不已,心里思量不住,也不敢多心开口的。

“你们几个,还不快些!好好的将楚姑娘送回家去。好生照料着,定不要出了什么事故,不然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的。”一个婆子冷冷的哼了一声,瞧见几人目瞪口呆起来,更是阴阳怪气的笑笑,“不过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也想嫁到我们王府来?真是不自量力,不要脸!我们王爷心底好,只不过是将姑娘送回去,这门婚事便作罢。”

楚蝶飞身子更是踉跄几步,好容易稳住了,捉住身侧一个小丫鬟的手臂,手指泛白,青中见白,霎时变得有些可怕了。

婚事作罢?呵呵,仅仅只是婚事作罢吗?不!她出了这个门,若是可以见见家人,她便无所牵挂了。

硬是吞下口中的腥味,手指泛白,轻轻的捂住嘴,悄悄的掩去嘴角的一点红,浅笑如哭,令人不忍再见!

几个轿子更是明白这话的重量的。回头轿,那可是比被休弃了还更重了一分啊。嫁过门去了,却不被承认!世间女子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可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众人的?

跟在楚蝶飞身旁的一个小丫头帮忙掀开帘子,扶着楚蝶飞坐了上去,放下帘子,几人哭哭啼啼,抹泪离去。

昨天的热闹非凡,今天的冷清冷眼。街上的人一看是一顶回头轿,更是围了上来,议论纷纷不休。

“是昨儿刚刚过门的六王妃?没有料到竟然还没有过门就不守妇道,不尊规矩了。真真是不要脸的。”

“就是,六王爷那般的男子,要什么姑娘家没有的?自然是不要这样个不要脸皮。要是我,一样轰出去,不然就给好好的打罚一番,敢如此闹事,老子还不饶她呢!”

“听说昨晚王爷还没有圆房,便看到有人闯王府了,说是王妃的姘头!真真是气疯了王爷的。”

高高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敲打在楚蝶飞的心上,她能做的仅仅是咬住窗帘上的纱绢,血滴落了下来,犹然不知。心里的痛早就迷乱了她的神经了。

一路上的议论声让楚蝶飞痛彻心扉,等到了家门口,她早就已经死心了,碎成了一块一块,如灰一般,散开了。

冷静的下轿,楚蝶飞的脸上再无一丝的痛苦之色,什么都没有了,平静的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惊心了。

“姑娘?”小丫头低低的开口低唤了一声,便有些害怕的索瑟一下,惊心不已的瞅着脚步安稳,脸色平静的楚蝶飞。

“嗯,敲门吧。我要见见爹和大娘。”想起那个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楚蝶飞还是有些心酸了。再怎么说,爹不疼自己,可大哥是真的待自己很好啊。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丫头点头,看着围着一大群人,微微的叹息,上期叩门,谁知竟然没有人前来开口,任凭楚蝶飞呆呆的傻站着,白白的丢人现眼。

“姑娘?”小丫头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声,更是为楚蝶飞不值。只是,姑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的?姑娘素日也不曾见过什么外人的,难不成是公子?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小丫头摇头甩去脑中的混想。

楚蝶飞背对着指点的众人,慢慢的上前,刚要敲门,不料有人拉开了,害得她一愣,呆滞住了。

“你们几个,还不快进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了出来,挡住门,也没有叫楚蝶飞进去。招手让几个跟随楚蝶飞的下人,才冷脸对着漠然的楚蝶飞。

“姑娘,你还是走了的吧。也不想想,你做出了这样不要脸的事儿来,难不成还想进家门?老爷说了,以后没有姑娘这个女儿的,姑娘要上哪儿去都使得,就是不准来这儿!楚家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伯伯,难不成连一面也是不成的了?见过了爹爹,大娘,蝶飞马上就走,再也不会回来的。这样也不成吗?”

楚蝶飞摇摇身子,苦笑出声。真是绝情啊,自己怎么会如此痴想?从一开始,爹爹眼中便没有自己这个女儿的,现在是何苦来哉?白白给人糟蹋了一番,反而落了个不是。

“姑娘!老爷说过了,若是姑娘再来,定要叫人打了出去的。姑娘还是走了吧。”老人也是无法,老爷的话更是厉害,若是姑娘听了,怕是会更难受的。

“滚!我可没有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打发出去,若是再来,不用留情,直接撵走便是。赶不走?直接让人扔出去,不用客气!”甩袖怒视着面前的小厮,楚云天满脸的怒容。这个女儿是想害死这个家啊,做出了这样丢人的事儿来,也不怕连累了这个家。还敢回来!

“蝶飞明白了……”低低的笑了,楚蝶飞看着自己一人,原来已经是一人了,再也没有丝毫的牵挂了。竟然王爷不追究了,爹爹不认了。那还有什么好揪心的?

何处是归处?

凄楚一笑,更带来满身的悲痛,呜咽出声,硬是咬住下唇,一点声音也没有哼出,慢悠悠的走出人群,怔怔的往城外走去。

一路上百姓的指责,楚蝶飞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倒是很多的人在看到她完美娇艳的容颜闪神了,好个娇媚的姑娘家,莫怪会不守妇道了。想来也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呢!

虽是这样想着,还是目光不离楚蝶飞,一路追随,知道看见她慢吞吞的出城去才摇头晃脑的返回。

一侧的阁楼上倒是有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端着茶杯,微微的晃了晃,才低头小抿了一口,低声道:“不言,那便是珏的王妃?”

“是的,那便是楚蝶飞。不过不是王爷的王妃的,坐了回头轿,王爷是没有接受这姑娘的。”不言一旁声音冷淡,比起他的主子来,一张脸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的。

“回头轿啊……”冷残低语了几遍,而后慢慢的笑了。清清冷冷的笑,霎时让冷残冰霜一般的寒冷绽放出一丝的温柔。

“珏怕是瞎了眼,被蒙了心的。这样的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还比不上他那个捧在手心的青楼卖笑之人?恶心做作,让人一看心情就不好了。以后,珏不要后悔的好啊。”冷残站了起来,冷声道:“我过去珏那儿瞧瞧,你跟着那个楚姑娘,看她会如何?若是没有地方去,帮她安排一下,不要委屈了她。”

也许是想补偿楚蝶飞吧,冷残一向冰冷的心第一次有了松动,便不由得开口要不言照顾好楚蝶飞了。

楚蝶飞一出城门,脚步一个踉跄,口中腥味加重,扶住一棵歪脖子的老树,低头一阵猛咳,手帕一拿开,那里面的猩红染红了她的眼,双眼迷离无助,泪珠便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洒在了干涸的土地上,晕散开来。

抬头注视着太阳,远处一片的碧绿,到此是生机,不料,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啊。

阳光在树间跳动,一个又一个的小光点撒落在楚蝶飞已然发软的身子上,非但没有给她一丝的温暖,反而使她颤抖不已。

心间的冷,岂是他人可以帮忙的?着实是想不明白啊,自己并没有同哪个男子拉拉扯扯不休的,更是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为何这样一来,自己还是失去了贞洁的?莫不是有哪个该死的贼子偷溜了进去,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任由他人轻薄了自己?

楚蝶飞单纯的脑袋中根本就不知道这不过是东方珏的借口罢了。太后和皇帝不会让他迎娶殷柔进门,原因无非是因为殷柔曾经在青楼中带过,不干净。

但,若是他们帮他选定的好妻子也不过是一个不守妇道,已经失去了贞洁的姑娘家,那样一来,难不成楚蝶飞还比殷柔干净?无奈委身青楼是一个姑娘家最大的无奈,最深刻的耻辱,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失去了贞洁,却是最最令人不齿的了。是自甘堕落,是不守规矩,是没皮没脸的下贱之人!

到时只要东方珏说殷柔虽是身在青楼却洁身自爱,并不曾接过客,太后和皇帝因为给他选择的这样一个“好妻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借口在要给他赐婚的了。

常常带着殷柔,只要两人在一处了。自然有的是半分让太后和皇帝接受她的。殷柔是那般的懂事乖巧,更是惹人怜爱,谁会不心疼她的遭遇的?怕是会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只为了不让她轻皱一下眉头,轻抿一下嘴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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