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趁黑摸到宋姨娘的屋子后面,那靠里间窗根下有颗一人多高的小松树,隐在后面,天黑透了,屋子里的人根本瞧不见外面,便把窗户轻轻捅了个洞,屋子便看了个一清二楚。
谷雨探头一瞧,眼睛都直了,平日里宋姨娘虽说穿衣妩媚艳丽些,行事张狂些,但也还是温柔严谨,不敢逾越规矩的,此时宋姨娘散着头发,也没梳发髻,穿着件桃红色透明薄纱的对襟长衫,那长衫敞着,宋姨娘白生生而稍见丰腴身子都露在外面,里面穿着同色的裹胸,亵衣的衬托下又多添了几分白日不见的风情,让人的眼睛忍不住往那起伏高低起伏处看,立夏倒好像是见惯的,正伺候着往身上擦着膏脂,就听宋姨娘道:“以前总说老爷喜欢白玉兰的香味,现在老爷可是只愿闻我这桃花香了”。立夏讨好的笑着道:“如今老爷一月里总有二十天在姨娘屋子,还有几天留宿在外书房办正事,哪里还记得什么白玉兰的香味呀,眼里,心里都只有姨娘一个了”。宋姨娘嗔道:“你这丫头如今越发的会奉承人了,转又道:只这桃花膏脂得来也不易呢。”立夏即时阿谀道:“如今老爷盛宠,也不枉二太太千辛万苦得来这桃花膏脂呀。”宋姨娘佯怒的指着立夏道:“小蹄子,嘴里又浑说,瞧老爷听见给你一顿板子。”立夏撇撇嘴道:“二太太忒小心了,如今咱们府里就二太太生了少爷一个,老爷又盛宠二太太,且不说如今我只在咱们自己屋子这么称呼个一,两声的,早晚有一日不是也要明公正道的这么称呼吗。”宋姨娘闻听,也得意的笑而不语。
暂不说这屋里主仆二人的言行,屋外谷雨早已经是气了个七窍生烟。
谷雨正在屋外生气,就看见那边走来一个修长挺实的身影,知道是老爷来了便紧张得屏住气息一动也不敢动的站着。
屋里的主仆二人也听到了脚步声,立夏赶紧迎上来挑起墨绿色的软帘,宋姨娘移步走到那烛光映照处便停住,笑意连连的看着乔楠枫,乔楠枫看着烛光下宋姨娘那张娇媚的脸哪里还把持得住,连忙走上前来用手托起那柔媚的脸,用手轻抚着,道:“书上说灯下看美人,别样风情,秋莲愈发的风情万千了呢。”宋姨娘舒臂抱住乔楠枫的腰道:“老爷辛苦了一天,婢妾伺候老爷洗漱再歇息。”乔楠枫暧昧的道:“老爷是累了一天,早已让小厮伺候着洗漱了,现在只想让秋莲伺候着早些安歇。”宋姨娘娇媚一笑,伸手帮乔楠枫脱下长夹袍,递给立夏,然后娇媚的用眼瞟着乔楠枫。
立夏收拾好地上的衣服,便悄声的立在床前伺候着。
不一会,帐内便传出女人娇媚的各种诱惑人心,唇齿相交之声。
饶是立夏伺候惯了的,也忍不住面泛桃花,身体轻轻发颤,双手紧握于身前,身上好似被羽毛拂过,却无可解痒,正在立夏百班无措之际,帐内传来乔楠枫一声重吼,终于归于平静。
不一会就听宋姨娘慵懒的声音:“立夏,取热毛巾上来伺候。”立夏应声道:“是姨娘。”转身在准备好的热水了拧了两条毛巾,然后弯腰跪爬进床帐里。床帐里,乔楠枫轻轻哼了一声,宋姨娘道:“立夏你的手没轻没重的,用嘴伺候老爷。”立夏低声道:“是。”又过了片刻传来乔楠枫舒爽的叹息声。
窗外的谷雨看见立夏弯着腰出了床帐,用手里的毛巾接住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头发散乱,衣襟也松散开来,都看见里面的水蓝色肚兜了。谷雨正想着立夏怎么了,就听宋姨娘吩咐道:立夏这里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乔锦书听到院门响了,知道谷雨回来了。
不一会谷雨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进来了,乔锦书站起来,把她拉到炕边坐下,谷雨傻傻的坐下后,还用手捂着胸口不做声,乔锦书又给她倒了杯茶,谷雨定了定神,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看着乔锦书道:“姑娘吓死我了”。乔锦书关心的道:“路上可遇到人”。谷雨摇摇头,道:“没有,没人看见。”乔锦书也松了口气道:“那你从头到尾说细细的说给我听。”谷雨便小声的在乔锦书耳边说了起来。
不一刻乔锦书也听得面红耳赤了,心道,这古人真火辣,比起岛国明星也不差呀,男人大多是喜欢这样的女人的,我娘性子婉柔拘谨,一定是不会这些东西,这样她又如何斗得过宋姨娘呢。
其实,这一点乔锦书着实想错了,古代的女人生命所系便是男人,所以对男人这种物种的研究比现代的女人深刻多了,只要是有女儿的人家都会在婚前对女儿进行适当的调教,无论是管家或者是伺候男人。
乔锦书烦闷的转头看着窗外的白玉兰树,忽而,眼睛一亮,是啊,男人固然爱馆台楼阁间的热辣妩媚,不是更爱居家安室的清纯婉转吗。哼,宋姨娘,既然你要做下三流的魅惑,我便把我娘变成仙女般的清婉,像爹这样的读书人,应该还是更爱白玉兰花的。
眼看着宋姨娘的经书抄完了,又开始窜前窜后的不安分了,又找了乔锦书和吴氏几次小麻烦,乔锦书有些不耐她了。
这时,乔锦书发现吴氏用她那个泡澡的方子已经奏效了,虽说还不能染香衣服床被,但是人靠近身边已经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白玉兰花香了。看来需要和娘聊聊了。
那日乔楠枫照常又去了宋姨娘的院子,乔锦书便在吴氏屋里和吴氏一起吃饭,饭后,乔锦书连钱妈妈也让退下了,拉着吴氏的手,道:“娘,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弟弟,等他长大了,让他护着娘和我。”吴氏爱怜的道:“怎么了,对你爹伤心了。”乔锦书摇摇头,道:“不是,每个爹都是这样,我并不伤心,只是觉得不可靠,我们得有我们值得依靠的人才行,这个人只能是我的弟弟。”吴氏叹了口气道:“锦儿都明白的事,我又何尝不知,虽说这几年你爹来娘这里少了,前几年你爹还是常来的,可也没见个影,如今我年岁渐大了,对你爹那些事也渐渐看淡了,也懒得想了,就想守着锦儿过日子了。”
“娘,你知道锦儿并不能一直守着娘,再说将来锦儿离家也需要有家人护着日子才好过呀,你也和锦儿说过,将来若有大事,爹是很难护着女儿的,就算不为娘自己,就算为了锦儿,娘也再试一次可好。”
吴氏看着,锦儿懂事的小脸也不禁心动,点点头道:“好吧,娘且尽力一试。”乔锦书摇摇吴氏的手撒娇道:“娘,你不是说锦儿长大了,也要学些宅院之事吗,这次你且听锦儿安排好吗,若有不当之处娘再提点锦儿好吗。”
屋里吴氏和锦儿紧挨着娓娓而谈,乔锦书又教钱妈妈怎么用茶叶合着玉兰花一起给吴氏熏新做的衣服,哪些旧衣服要收捡起来不能穿了,然后,又换指挥这钱妈妈和春分换上新制的用银灰色纱绸,绣着翠竹的蚊帐,和鹅黄色的床被,在屋子指挥这钱妈妈和春分一通忙活,吴氏也不去理她,只在旁边绣这前几日乔锦书找她要的白玉兰花手帕。
这日,乔锦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长吁短叹,谷雨帮她绣着内衣,看着眼前总是有个人晃来晃去便道:“姑娘,你若有事便说出来,我们想想办法吧,你总这样晃也不成事呀。”乔锦书盯了谷雨一眼道:“谷雨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爹,晚上心甘情愿,高高兴兴的去我娘屋子里
呢。”谷雨呆呆的想了一下道:“没有,谁敢和老爷说这样的话,那不是想挨板子吗。”乔锦书摇了摇头道:“我不和你说了,我去院子里浇花。”
乔锦书走到小院子里,已是阳春三月,院子里开满了各色花朵,粉白蓝紫,妖娆多姿。白玉兰花也开在树丫高处,躲在绿叶之间,不娇不媚,独立圣洁,也许就像当年的娘亲纯洁高雅,独立坚强,当年就是这样的娘亲打动了爹爹吗。乔锦书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继而一想,莞尔一笑朝屋子里走去。
乔锦书进了屋子,吩咐谷雨取来纸笔,便道:“谷雨你去外院看看我爹在不在书房,若不在问问几时回来。”谷雨应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