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竹被这么一问,显得有些慌张:“哦,不好意思,我刚刚内急出去了会儿,李嬷嬷,这事情我来做吧,您去伺候小姐吧。”
她在撒谎!
李嬷嬷刚刚已经找过了清苑的附近,包括茅厕,都没有见过里面有人,幼竹刚刚不是内急,她是被人找出去了,如云浅月所预料的那般,一想到这,李嬷嬷差点忍不住逼问幼竹了,想起了云浅月的吩咐,李嬷嬷这才压下心中的怒气,放下了水桶,口气变得不好:“手脚麻利点,等着用呢。”
“哦。”幼竹有些紧张,没有注意到李嬷嬷态度的突然转变,便提着水桶去往井边了。
李嬷嬷冷冷地看着幼竹的背影,这才转身往云浅月的房间走去,一进门就对云浅月说道:“小姐,真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幼竹她刚刚撒谎了,老奴想,可能是被什么人找出去了。”
云浅月垂了垂眸子,诗柔在一旁不由说道:“难不成幼竹真的背叛我们了吗?可幼竹平日里也不像那种人,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事情还不能够就此下定论,或许只是有了个苗头,我们还得继续观察几天,李嬷嬷,诗柔,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这些云浅月早就叮嘱过了,李嬷嬷和诗柔同时点头道:“知道了。”
就这样过了一周的时间,向梅也从亲戚家回了来,重新回到了清苑的日常生活中,一日,云浅月刚从云老太太的水湘院拜访归来,李嬷嬷便急急忙忙地拉着云浅月到了树底下,小声说道:“小姐,出事了。”
云浅月挑了挑眉头:“什么事情?李嬷嬷,你详细说给我听。”
“事情是这样的,是快到午膳的时间了,诗柔出去帮忙领这个月的月钱,我手上又还有活儿忙,便让幼竹去厨房将膳食抬回来,原本就这样,可我转念一想,幼竹现在不是很有嫌疑吗?这个月的膳食都是我和诗柔去厨房拿的,若是她趁机在膳食里下了什么药,我们可就糟了,所以我找个理由让向梅接手,自己便偷偷跟了过去,您猜我看见了什么?”
云浅月抬眸示意李嬷嬷继续说下去,李嬷嬷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见一个小丫鬟给了幼竹我们院子的膳食,还给了幼竹一小包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见幼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了过来,然后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将那包东西下到我们的膳食里去了。”
“我们?”云浅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点:“她是下了全部的饭菜吗?”
“不是,食盒里一共有几层,分别是小姐您的,还有我和诗柔的,最后是幼竹和向梅自己的食盒,小姐您的食盒菜色比较丰富,是拥有两层,分别是第一和第二层,里面的饭菜幼竹都下了点,第三层和第四层便是我和诗柔的食盒,虽然她也下了,不过好像只下了一道菜,距离太远,我也看不见是什么菜式。”
听李嬷嬷这么一说,云浅月思索了一会儿便问道:“那么食盒呢?你没有让幼竹看出我们已经知道她下药的事情了吧?”
李嬷嬷咬了咬牙:“我很想逼问她,到底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小姐虽说只将她作为二等丫鬟,但是该给的,该赏的都比别的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多,也从不打骂她,她竟然还不满足,一想到这,我心里就一把火。”
“李嬷嬷,忍着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既然幼竹的背叛已经成为事实,那么就休怪我无情,幼竹这条鱼饵,自己可要好好拿来放长线钓出真正的大鱼来。
云浅月接着问道:“那么现在幼竹在哪里?”
李嬷嬷回复道:“我让她去后院搬点东西,也要诗柔一同去了,为的就是监视她,别让她再耍什么小花招。”
以诗柔的机智的话,足以应付幼竹了,李嬷嬷一旦扯上关于自己的事情,性子都会变得有些急躁,若是与幼竹共事,很容易被看出什么苗头来,这样的安排很好,云浅月点了点头:“李嬷嬷,你把食盒搬到我的房间里来,我们来查验一下食盒里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李嬷嬷按照云浅月的吩咐将食盒抬进了云浅月的房间,然后将房门关上:“小姐,食盒已经拿来了。”
云浅月点了点头:“将它们摆出来。”
李嬷嬷将四层食盒里的饭菜全部摆在了桌上,数了数,一共有六道菜,云浅月本就不喜欢一些油腻的食物,也不喜欢铺张浪费,偶尔是云浅月,李嬷嬷和诗柔三人一同用膳,大多数时间云浅月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用膳,因此桌子上大多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
云浅月先是用银针刺了刺属于自己的清蒸鲤鱼,香菜肉丸汤,白葱豆腐,李嬷嬷发现银针并没有变黑,惊讶地叫道:“银针没有变黑,难不成幼竹下的不是毒药?”
“不能就此下定结论,银针没有变黑,如果毒药的计量很少的话,恐怕早已融入菜汁了,或者毒药的烈性不是很强,是那种慢性毒药的话,单凭一根银针也很难检验出来,不过我想,幼竹下的不会是毒药,应该是别种药物才对。”
李嬷嬷闻言不由问道:“小姐,何出此言?”
“其一,幼竹在我的全部饭菜,加上你和诗柔的部分饭菜都下了药,如果真的是剧毒的话,我们没有防备的吃下,三个人全死了,若云府的人知道,定然会想到下毒害人,到时候去厨房提着食盒回来,并且没有死亡的幼竹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不排除幕后主使安排了幼竹一旦计划成功,就给她大量的财物远走高飞,但这样会被通缉,十分划不来,除却毁尸灭迹。其二,幼竹去厨房帮我们提食盒的次数很少,如果下的是慢性毒药或者别种毒物,这样子有一天我们突然毒发身亡,就算幼竹有嫌疑,但也很难怀疑到她头上,因为她帮我们提食盒的次数太少了,如果我们是突然毒发,并不是在用膳的时候,她更可以轻易洗脱罪名。”
李嬷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还是有一点不解:“那为何小姐您觉得,幼竹下的并非慢性毒药,而是其他药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