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34200000005

第5章 不到十六平米的弄堂餐厅

北京胡同·上海弄堂·中国美食

中国广告词,家喻户晓历史悠久的,当数关于酒的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既务实又自信,前提是这酒得足够香。其实不光是酒,早些年,北京城就有相当一部分颇有名气的大饭庄,出身地都是那些个小胡同里的小作坊。

像北京最早的“老便宜坊烤鸭店”,就开在宣武门外米市胡同北口路南(《朝市丛载》)。前两年去北京,特意绕道去看了看,也就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旧且窄。不过,这可一点都不影响乾隆皇帝的胃口,“乾隆二十六年三月初五日至十七日十三天中,吃烤鸭八次”(故宫《五台照常膳底档》)。

而老北京饭庄“八大居”之首的广和居,同样是在小胡同里得到发扬光大。“士大夫好集于半截胡同之广和居”(《旧京琐记》),可惜后人不甘寂寞,硬是将它迁到西长安街路南,并更名为“广和饭庄”,结果一九三一年就正式宣告歇业了。

我扯这么些个旧事出来,无非是想说明一点,像这样的深巷酒香,绝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光说咱们上海,著名的“梅园村”酒家,当年就是在北京西路240弄内,以八张小桌起家的;“吴越人家”第一家面馆,最早就开在淮海路的小弄堂里。时至今日,已是遍地开花,十几家分号,个个生意兴隆;就连上海菜这个菜系,也是在起源于二十世纪初期的“弄堂菜”基础上,吸取宁波菜与苏锡菜特色,再经不断改良,终于形成自己风格的。

至于这孕育美食的上海弄堂北京胡同,有人说,正确称谓均该唤作“巷”,理由是晋朝陶渊明的一首《归园田居》,“狗吠深巷中”;而唐诗里也有“日斜深巷无人迹”这样的诗句。不过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说是古时就有“弄唐”一词(“唐”是古代朝堂前或宗庙门内的大路,早在两千多年前的《诗经》中就已出现),只不过后来因为历史原因“唐”被渐渐废弃,改用了与建筑有关、又与“唐”谐音的“堂”字。

而在我看来,“巷”、“胡同”、“弄堂”,无非都是一排建筑与另一排建筑之间的空间,只不过有宽窄之分、有方言之别罢了。这上海的弄堂菜,顾名思义也就是弄堂里的小饭馆烹制出来的家常菜。我就吃过不下四五家弄堂里的小馆子,个个有拿手好菜,其中一家,直到今天,我仍是那里忠诚食客。

十六平米的潮州餐厅“博多新记”

十年前,那时我还在《上海一周》报社混着兼职记者。报社在常熟路上的上海歌剧院内,离宝庆路不远,傍晚开完选题会,常常步行去那条路上一条幽静的大弄堂内解决晚饭。弄堂倒是不深,大约五十米长,在离弄口四十米左右的地方开了家小小的广东潮州餐厅“博多新记”。“酒”香,兼巷子不深,自然往来食客络绎。

走到衡山路宝庆路口,眼力好的,已经能见着高高挂起的那块黄底红字招牌。再往前,一直走到九号那扇黑色铸铁雕花大门前,小店全貌方始尽收眼底。

真的是小,店堂间满打满算,不超过十六平米,固定放置的小方桌总共才五张。为了扩大视觉效果,弥补空间狭小的天生不足,店家特意在正对门的墙上安装了一长面玻璃镜子。装修只能算是过得去,但是干净。有一半厨房是透明的,眼见着穿白衣戴白帽的厨师手起刀落斩烧鹅,心里定定的,像是在家看老妈忙忙碌碌。橘黄色的饭桌,配衬服务小姐葱绿镶黑色盘纽的工作服、荷叶边围裙,亲切明快的好感立时滋生。最靠里的那堵墙,有着近一半的窗户,宽宽的窗台上搁了些花花壶壶。墙上也没多加修饰,有的是随意张贴的特色菜单。总的来说,布置谈不上品味,但看着就是放松。

说句实在话,现在讲究格调的馆子多如牛毛,但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去那里,有时反而觉得压抑。手脚在黑白银的冰冷空间里搁着,血管也如受冻了一般,搞不懂自己是在吃“时尚”感觉还是在享受美食。

大概与我有此共鸣的吃客不少,这里地理环境虽然隐蔽,又恰好处在马路对面“衡山小厨”、“湾仔美食”的“虎视眈眈”之下,每天中午、晚上的生意仍旧旺到令人暗自吃惊的地步。要知道,上海人什么事都图个新鲜,一家小馆子,旺一天两天不算什么,难的是这里已经旺了将近六年。

因为店小,人一多,就只能见缝插针搭桌子。去得多了,暗暗做过统计,最多时,店堂内放了八张桌子。有一次,见着一位人高马大操粤语汉子,蜗在帐台、冰箱、厨房之间的窄小过道上,神情没有丝毫怨怼,一副安之若素模样,还能见着些微庆幸。毕竟,门内门外,站着等的食客不在少数。记得一天晚上加班,八点多了赶过去,居然还得等位!这对于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又眼见着一屋子人个个津津有味模样的我来说,简直是莫大打击。

从春末到秋末,店家总会在店外搭出几张饭桌。再轮不上的,只能袖着手,站在高高香樟树下,干等。好在弄堂宽近六米,又是条“死胡同”,居民进出并不频繁。等到夜幕降临,常有些在上海打拼的广东人、香港人将私家车开进此间,在店前停上一长溜。

特色“花雕鸡锅仔”

时值冬季,“博多新记”一款热气腾腾“花雕鸡锅仔”,每次都让我欲罢不能。这“花雕鸡”的做法,属粤菜一类。先将鸡宰净,放入沸水锅氽上两分钟,取出净毛;再滚,捞出,晾至皮干;涂上蚝油,再涂蜂蜜于皮上;炒锅用旺火烧热,将鸡煎至微黄,加葱、姜拌匀;加入花雕酒,这酒也有讲究,特别要选择口感清冽﹑酒质纯净的陈年花雕。因为太过香甜浓郁的黄酒,反而会掩盖鸡本身的鲜美。

接着加盖用旺火烧,一开就得端离火口;等到温度稍降,立刻重新回炉。如此反复八次反复焖焗,约摸得花上十二分钟。最后一次端离火口后,再等上三分钟才能揭盖,去掉葱姜,将鸡取出,切块,放入锅仔内(广东话里的“仔”,特指一些小东西),加入简单清汤,架在酒精炉上且熏且陶,那滋味,简直百吃不厌。鸡肉脆嫩、汤醇、酒香清淡。啧啧!真可谓人间美味!

“博多新记”还有个特色,就是求新、求变。虽然只有两名厨师,却经常自创出一两个新菜。点菜时,小姐便会极力推荐尝试。这统共三名服务生当中,有位天生沙喉咙的,长相很是清爽,十分善言,将新菜配料一一道来,结果往往被她说动。而这新菜尝吃的成功率虽不算太高,但是有感于他们的不固步自封,每次仍是给足面子。吃到一半,老板会亲自上前询问,过阵子再吃,滋味总有长足进步。

以前的民国老报人,对此番小店有精到点评,此处借来一用,“凡此皆系小本经纪,并非多财善贾之人,乃能精心从事,成此人人争嗜之食品以赡衣食而货声名。可知操业纵微,未尝不足以资建树,人不必多财而始善贾也。”

这般努力,回头客自然大把。

等到味蕾平静下来,仔细一分析,发现把店开在这弄堂里头,其实是大有好处在的。虽然在吸引眼球方面,肯定比不上沿街大马路,但是弄堂里的房租毕竟便宜。经营成本降低,风险首先跟着降低,降低的那部分还能以价廉形式让利给食客,也算是一举两得。而且比邻淮海路衡山路,有消费能力的居民区写字楼大把(几十米开外就有一幢百富勤大厦)。潜在消费群原本就不小,只要有一两道菜做好了,抓住人胃了,生意自然不愁不红火。

再说了,这潮州菜本来就选料考究、制作精细(酱碟尤其繁多),“清而不淡、鲜而不腥、嫩而不生、郁而不腻”,好讲究的上海人怎能不爱?有朋友在美国,短短一封E-mail里就有两行提到这历史直可追溯到汉代的潮州菜,说是光纽约就有“福满楼”、“潮江春”等十来家高档潮州酒楼。据说在欧洲,法国、西班牙、巴西……几乎每个国家都有潮州菜馆,就算你在弹丸之地摩洛哥,照样能吃到正宗潮州菜。

不过上等潮州菜,几个人吃掉一万块钱,实属平常。胼手胝足如我,还是吃吃这“博多”版微缩潮菜,反正这口感,也是入了此乡,自随此俗。

同类推荐
  • 鲁迅大全集(超值金版)

    鲁迅大全集(超值金版)

    本书收录了鲁迅最具代表性的小说、散文、诗歌、杂文、文学论著、书信、演讲、序跋等作品中的精品,在尊重历史、尊重原著的基础上尽全力展现其作品的全貌,以给读者呈现一部真实、丰富、完整的鲁迅作品。同时采用分门别类的方式进行编排,读来脉络清晰,方便查阅。
  • 国民党首要战犯改造秘档(一)

    国民党首要战犯改造秘档(一)

    研究秦城监狱的历史,首先就得从功德林监狱说起,它是秦城监狱的前身。功德林监狱曾经作为北京战犯管理所,关押过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批战犯,即国民党战犯。说秦城监狱是特殊监狱,源于1960年。首批特殊犯人由功德林迁往秦城,成为秦城的第一批囚徒。自此,秦城监狱作为中国第一个监狱开始了它的特殊使命。功德林监狱功德林监狱是秦城监狱的前身,它位于北京城北的德胜门外。据说之所以叫“功德林”,是因为当地曾有一座叫做“功德林”的庙宇。光绪年间,功德林古刹里设立了京师习艺所,名为“习艺”,实际上是收容罪犯,令其习艺的场所。
  • 芸编指痕

    芸编指痕

    精选了郑逸梅写人物、谈掌故、品艺事、话图书的文章上百余篇,撷英采华,变成这部郑逸梅美文类编。共分人物编、书话编、掌故编、艺事编四辑。所选皆为郑文精粹,而又以类相从,可以和而观之,也可性有偏嗜,各取所好,一编在手,尽享快乐阅读的陶然之感。
  • 马语:六十年风雨

    马语:六十年风雨

    这是六位马年出生的老人在60岁来临之际为自己送上的一份特别的礼物。六位老人都曾参加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青春岁月。如今人到暮年,欲以文字的方式来梳理过去六十年人生的悲欢离合。书中内容多为对青年时代的追忆,对故土故人的怀恋,充满了人生的沧桑,也蕴含着对生命印记的深层思考。
  • 叶思芬说金瓶梅(第2辑)

    叶思芬说金瓶梅(第2辑)

    《金瓶梅》对世情的揭露,对人性的描绘,比它的情色描写更具冲击力与持久性。在解读者叶思芬的眼中,这不是一部人们惯常认为的“淫书”“禁书”,而是一部从普通人的视角出发,描写日常生活的书,写的是柴米夫妻的衣食住行、爱恨情愁、贪嗔痴慢、生离死别。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明朝中后期运河沿岸一个有钱人家的日常生活;看到潘金莲如何挣扎谋求一个更好地未来;看到西门庆在官场、商场乃至欢场的应对进退;看到那个时代的官员、商人、妓女与尼姑的生活点滴,以及这样的日常中,人的可笑、人的可怕,还有人的可悯;看到数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世道与人心。
热门推荐
  • 名门盛宠之老婆别嚣张

    名门盛宠之老婆别嚣张

    【宠文,重生文】一朝重生,竟然成为他人的情妇,还是未成年的那种!重生第一天,一睁开双眼,便是一张帅气的脸庞。她的【金主】不可一世的说道,“你只能是我的情妇,其他别痴心妄想了。”表面很嚣张的情妇和不可一世的金主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到底是谁俘虏了谁?他霸道的把她拥住,声音低沉宣布,“你不是我的情妇,而是我的爱人,你这辈子休想逃离我的身边。”对于重生第一天的场景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对他现在的话语,她柳眉微微一挑,语气似是调侃,“我记得你说过我只是你的情妇,其他的不能痴心妄想。”听到她调侃的话语,他狠狠的把她的娇唇吻住。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精彩片段一】“靠,凌少,你的情妇欺负我。”某只被嚣张的情妇的欺负了,忿忿不平的对着他吼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她不是我的情妇,那是老子的媳妇。”他阴沉着脸色,“老子的媳妇爱欺负谁就欺负谁,欺负你还是给你长脸了。”在他心里,天大地大,媳妇是最大的,发小暂时一边去。某只哭丧着脸,这没良心的家伙。她撑着下巴,眼眸微微眯着,他的媳妇?!【精彩片段二】皇城根下的高干子弟们一日得知,不可一世的凌少竟然金屋藏娇了,便打趣的问道,“凌少,想不到你也会有金屋藏娇的一天。”他勾起唇,扬起一丝微笑,挪开一步,被他身影挡住的她出现在众人眼前。“金屋藏娇,藏你妹,那是老子的媳妇。”一旦遇上她的身份事情,他总要强调。看到神秘的她,众人沉默,面面相觑。“金屋藏娇,难道我不值得一个金屋藏着吗?”她落落大方、丝毫不见尴尬的说道。【精彩片段三】“据说我是你的情妇?”她神情调侃的说道。爱妻如命的他吓得偷偷咽了一口害怕的口水,立马跪在地上,用力逼出泪花,可怜兮兮的说道,“什么情妇,我是你情夫。”该死的,那群王八蛋在她面前乱说什么,看他改天还不把那些混蛋收拾了。眸子闪烁了一下,她微笑道,“据说你包养我一个月需要一百万。”她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些错误的消息的,他哭着脸,“媳妇,我才是你的情夫,你包养我一个月只要一块钱就好。”*****大爱宠文,所以冉冉决定自己写一个。过程无限欢乐,因为是第一次写文,只接受建议,不接受谩骂。喜欢文的亲们记得收藏!
  • 诸天之位面系统

    诸天之位面系统

    新书《诸天最强抢夺系统》已发布!一个看盗版小说的少年,无意中穿越到了神雕侠侣的世界,抢机缘,让主角怀疑人生。但这只是仅仅的开端,穿梭诸天,横扫万界,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死他丫的!无数的世界:小说世界,电影世界,电视剧世界,动漫世界,谋取机缘,铸成不朽……PS:①群:583-654-156PS:②群:636-444-789
  • 女生文科宿舍

    女生文科宿舍

    林城大学后山在夜幕下如同一个身形诡异的怪兽,它仰着头,仿佛在怒吼,又仿佛是在无声地恐惧着什么。一团乌云飘过来,月亮慌不择路地躲了进去。深沉的夜幕仿佛被染了色,顿时一片漆黑。一个人影从前面的小树林里走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格外清晰。女孩走得很快,脸上似乎带着泪,她边走边擦,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 格桑花的信仰

    格桑花的信仰

    为了逃避催婚,身在杭州,位居公司技术部部长职位的都市女白领郑潇潇,选择了与一位在阿里服役的边防军人徐珂梵相亲,并很快确立恋爱关系。最初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经过种种经历,看到听到身边人各样的故事,使郑潇潇在爱情和人生的路上不断反思,并最终放弃城市生活,走进雪区成为一名支教老师,与徐珂梵一起驻扎西藏的故事。本文主要内容共分为5卷:一二卷为郑潇潇篇,三四卷为徐珂梵篇,第五卷为郑潇潇与徐珂梵合卷。行文中也会穿插其他人的人生故事。总之,故事真的很多,就像扉页所说: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种生活,千千万万种人生,也有千千万万种爱。
  • 妖心泪

    妖心泪

    两个主角,两个世界,两个不同生活,两个不同的经历,能否在一起!记忆初世者——忆忆花,没有他的改变,异缘石的牵连,而答案就在眼前!
  • 天台三圣诗集和韵

    天台三圣诗集和韵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劫修传

    劫修传

    原承天本是昊天界的金仙,因阻止魔界魁神硬闯昊天,失手毁了飞升殿,被贬九世轮回重修仙道的传奇故事。书中,原承天第九世转生的时候,终于有了重修仙道的机会,带着前几世的记忆和修仙的经验开始走上修仙的道路……
  • 报国:纸上的文人

    报国:纸上的文人

    如果生命重来一次,我不知道张季鸾先生还会不会选择新闻,让自己的命运和一张薄纸紧紧连在一起,至死仍不分开。1942年4月29日的风光早已成了纸上的记忆和老人心中的往事,一切坚如磐石的赞誉都已经风化成了泥土。“文坛巨擘,报界宗师”的辉煌已经羽化成为一堆白骨。所有的白骨都无法还原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和身形血肉,后人只有在遥远的民国故纸堆中寻找张季鸾的精神。如今交通方便,到达民国的时间仅在一夕之间。我在北京城中的《民立报》社,看到了1913年的张季鸾。这个清瘦矮小的陕北汉子,一袭深色长衫,步履从容,举止纾缓,俨然一介江南书生。
  • Edingburgh Picturesque Notes

    Edingburgh Picturesque Notes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风吹桑烟

    风吹桑烟

    火车翻越唐古拉山口时,我才忽然惊觉,难道我就这么离开了?车厢内的热闹让我想哭。多半都是些游客,唧唧喳喳地交流着在西藏的见闻和感受:你这串天珠买贵了;我应该多买几袋超市里的那种袋装炒青稞,又便宜又好带;他们团导游带的那个商场太黑了,白花了几千块买了一小盒藏红花……埋怨与牢骚中夹杂着一阵阵尖利而快乐的笑声。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第一次坐火车走青藏铁路,居然就是永远的离去!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哀伤或者眷恋?似乎都不确切。记得在电视上看到一位西藏最有名的画家在接受采访时说,人在西藏会不知不觉地生根发芽,等到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必须得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