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乐正珏要跟墨家大小姐较量音力这件事情,不过一个晚上,在京城里就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人们对这件事情的关注程度,甚至超过了“乐正玖被吓晕”的事件。
因为是墨七瞳主动发起的挑战,因此较量地点就设在了乐正家的大门口。更有好事者天不亮就跑到门口抢占有利地形,方便看热闹。
按理来说,乐正家这丞相府的门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看热闹的。不过按照乐正家的想法,这场较量对墨七瞳是有赢没输的事,可以好好出一出风头,能把乐正珏给弄死那是最好不过了,光天化日之下就算皇帝也没法说什么的,因此就特意大张旗鼓地搞了这么一出。
六板打听回这些消息来的时候,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小姐,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呢?”
在六板小小的心里,乐正珏跟墨七瞳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远:墨七瞳可是七律宫师啊,这份天赋在京城也算不错的了。而乐正珏呢,却是一个没有音力的弱女子。这怎么能赢得了呢?
看着六板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乐正珏觉得有些好笑,淡淡道:“六板,你怎么比我还要着急。我都不担心,你也放松一点吧。”
“但是小姐……”六板脸上还是愁云密布,正待说些什么,房门忽然被大力地推开了,乐正瑀带着他手底下一帮恶奴满脸鄙视地出现在了门口。
“乐正珏,你怎么还在这里?表姐可是等了你半天了,我看,你是怕了吧?”乐正瑀那比乌鸦还要难听的嗓子在屋中响起,就好像有人在用一把生锈的锯子锯木头一样,乐正珏真想把他的嘴给赌上。
原本这种事情是不需要乐正瑀来说的,但是乐正瑀自从倒了嗓子之后就恨上乐正珏了,巴不得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死的,因此才自告奋勇出现在这里。
扬了扬眉,当下乐正珏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乐正瑀一眼,径直走出了房间。
她的行李昨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了,原本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当年昭文公主留下的东西倒是不少,但是眼下那些东西却是不在她手中的。
不过,就这样走了,可是完全不符合乐正珏的性格。
路过乐正瑀身边时,乐正珏忽然停下了脚步,嘴角轻扬,说了这么一句话。
“二弟,那点心的味道可好吗?”
看着乐正瑀忽然弯下腰捂着嘴做呕吐状,眼中满是惊恐,乐正珏眼中闪过浓浓的嘲讽之色,毫不迟疑地迈步向外走去。
乐正瑀已经被吓破了胆呢,真是无趣得紧,不知道墨七瞳能不能有趣一些。
当乐正珏走到丞相府大门口的时候,放眼望去已是人山人海,她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因为前世的经历导致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正待径直走向擂台,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乐正珏的去路。乐正珏虽然低着头,然而她的瞳孔却微微缩紧,因为这个身影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她根本不需要看到那人的面容,就能叫出那人的名字。
段傲涵。
乐正珏低着头不去看少年此时的表情,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掐死这个虚伪的混蛋。侧身打算从另一边绕过去,却不想段傲涵开口了。
“小珏,你……真的要去比试音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墨七瞳可是七律宫师,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段傲涵欲言又止,话语间满是浓浓的关心,配合上他现在充满了担忧的表情,不知要教多少女子的小心脏颤抖起来。
然而乐正珏却是连头也不抬,只是冷冷道:“段公子,你挡了我的路,请让开。”
段傲涵微微一愣,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乐正珏的话语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憎恨与厌恶,感到十分诧异。
虽然乐正珏低着头,看上去跟之前一样柔弱胆小,甚至在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但是段傲涵感觉到,乐正珏身上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乐正珏在宴会上的表现,再想想关于她把乐正瑀给揍了一顿的传言,段傲涵断定是有人在乐正珏背后指点着她,而且很可能与昭文公主有关……想到这里,段傲涵的语气便更加的柔和了。
“小珏,你放心,哪怕乐正家不要你,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乐正珏心中冷笑一声:瞧瞧这话说的,真是比唱的都要好听呢。前世绑了她去送给魔王的人里也有段傲涵一份,乐正珏可不会忘记这一点。
上辈子吃了那么大的亏,这辈子再上当,那乐正珏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当下她十分冷淡地说道:“段公子惊才绝艳前途无量,断不能为了我这样一个废物委屈自己,我真心认为段公子跟我家二姐才是绝配。”
你们不在一起的话,这个世界上要有多少人被祸害啊。
“这一场比试之后,我自然会恳请皇上解除你我之间的婚约,还请段公子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你掐死,剁了你的肉包成水饺给我那好姐姐吃掉。
“你我之间,至此恩断义绝。”
背上一个杀死未婚夫的罪名,这可是对我大大的不利。只有解除了婚约,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对你下手啊。
说完这番话,乐正珏径直从段傲涵身边走了过去。自始至终,她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段傲涵。
没有人注意到,看着乐正珏背影的段傲涵,面容在一瞬间扭曲得仿佛要吃人的魔物一般。
墨七瞳早就站在台上等着了,看到乐正珏和段傲涵似乎很“亲密”地进行了一番交流,恨不得生生把乐正珏给撕了才能出气。
因此当乐正珏站在台上的时候,总感觉眼前的墨七瞳像是一只气鼓鼓的癞蛤蟆。
当然,这话她是没说出来的。
“既然来了,就开始吧。”墨七瞳现在只想把乐正珏迅速干掉,见乐正珏神态自若,只以为她是装出来的。
紧接着,墨七瞳一伸手,从旁边人的手中拿过了一把瑶琴,盘膝而坐,轻轻拨动了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