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原先不一样了,在山上的时候,我都没有将你认出来!”柳迎风又说道。
冷萍正好趁机不回答先前那个问题,反问道:“你之前见过我?”
“我看见你跪在冷霸天的门前!”柳迎风淡淡的开口。
“哦!”冷萍不想去追究,见柳迎风吃饱了,也就说道:“你放着吧,吃饱就赶紧回去吧,夜路不好走!”
柳迎风一怔,面上有着一股受伤的表情:“你果真是不相信我,竟然不让我看看病人!”
冷萍一怔,她是个医生,一时投入,竟然忘记了现在的身份,也就赶紧敷衍的说道:“药我都熬好给她喝了,要不你看看?”
柳迎风的面上全是受伤,可是他还是上前,给郝氏摸脉。
冷萍站在一旁,突地想起什么来,赶紧问道:“平日里你都是自己一个人上山采药?”
柳迎风点点头。
“不如我帮你采药吧,你不用给我钱,给我粮食就成了!”冷萍笑嘻嘻的说道,“这样你就可以专心给病人瞧病!”
柳迎风转眸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今天我采的药你也见过了,我不会采错的!”冷萍赶紧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先要解决肚子问题。
“好!”柳迎风终于点点头,“明天傍晚你去柳树村找我就行,别进村,就到村外,我给你粮食!”
“太好了!”冷萍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忍不住甩了甩头上的头发。
这原主的头发实在是太长,冷萍嫌弃烦躁,就剪短了,正好到肩头上,随便用绳子一绑,倒也清爽,这会儿一甩,那头发就散开了,落下来挡住了她的鹅蛋小脸。
冷萍赶紧将头发拨拉到一旁,抬眸却见柳迎风正凝神瞧着他,那眼神看着她一阵心虚。
“怎么了?”冷萍赶紧问道,难道柳迎风看出什么来了?
“没什么,那我先走了,明天我等着你的草药!”柳迎风缓缓的摇摇头,站起身来。
冷萍赶紧点头,将柳迎风送出门去。
这会儿隔壁的曹老婆子正出来倒水,见冷萍身边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立即多看了两眼,一见是柳树村的郎中,唯恐避之不及似的,赶紧进屋。
“这丧门星满身的晦气,还挺会招惹男人,如今都跟柳树村的那个郎中勾搭上了!我看着不等郝仁回来,他这媳妇就跟人跑了!”曹老婆子一边骂着一边进了屋。
“娘,郝家大哥在的时候待我们不薄,那冷家二爷也是个仁义的人,虽说这次是郝家连累了咱们,可是谁也不愿意这样是不是?你就别再去找茬了,如今这时候,谁活着都不容易!”曹大鼻子刚从里屋端着碗出来,忍不住说道。
“那我们就活着容易?你媳妇如果得了瘟疫,咱们全家都甭得好,你现在叹苦别人,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叹苦你呢!”曹老婆子生气的喊道,看着曹大鼻子手里的空碗问道:“都吃上了?一天的不干活,饭倒不少吃!”
曹大鼻子叹口气,低声道:“娘,你就少说几句,眼下就盼着绣花别得那病,咱们赶紧回家去!她能吃能喝倒是福气!”
曹老婆子不吭声了,摔摔打打的进了屋。
第二日,曹大鼻子正搂着五个月的宝贝儿子在外屋睡着,就听见曹老婆子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老大,老大,你媳妇不行了呢!这天煞的郝家,我这就跟他们拼了!”
冷萍要照顾生病的郝氏与郝蛋,一晚上自然不能睡好觉,光是给郝氏用酒擦身子就四五次,直到天亮的时候,冷萍用眼皮试了郝氏额头上的温度,没有那么滚烫了,她这才放心,蜷缩了身子在炕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就听得那房门被人砸的砰砰的响,冷萍身在梦魇中,仿佛梦见自己正在急诊室值班,一下子来了急诊,她一个翻身就起床,却因为身子翻得太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坐在冰凉的地上,冷萍这才清醒了几分,眼看着那并不结实的木板门快要被人拍散架了,冷萍这才赶紧爬起来,嘴里喊着:“来了来了,大早晨的敲什么敲!”,披头散发着,踢打着鞋子去开门。
房门打开,冷萍还没有来得及打一个哈欠,那脸上就劈头盖脸的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倒是将冷萍彻底打醒了!
“你个丧门星,小狐狸精,克死你爹娘你又来克乡邻是不是?咱们曹家跟你上辈子无怨,今生无仇,又没杀你爹娘,掘你家的祖坟,你为啥这样害咱家?郝氏不要命,活腻了,将你这个丧门星接回来,自己找死别人不能拉着,可是为啥你要拉上咱家?你可知道咱家娶个媳妇多不容易?一家人不吃不喝攒了一辈子,就娶了这么一个媳妇,虽说娇生惯养、好吃懒做,可是有总比没有强!俺家小郎才五个月,这一下子就没了娘!你这个丧门星,你说,你怎么赔给俺家?今天你不说清楚,俺就跟你不算完!”曹老婆子上前指着冷萍的鼻子就骂了起来,骂完了,那巴掌又要朝着冷萍挥过去。
方才冷萍没睡醒,迷糊中着了曹老婆子的道,如今脸上还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的响,哪能还肯再挨曹老婆子一巴掌,抬手就抓住了曹老婆子的手臂。
曹老婆子别看着干瘦,却是精神矍铄,她之前跟着丈夫杀猪卖猪肉习惯的,那手跟铁笊篱似的,有的是力气,在家里,她就是用这双手经常敲打那曹大鼻子的小媳妇,连曹大鼻子都怕她,可是这会儿,她却被冷萍钳制住,动弹不得。
“丧门星,你敢还手?你杀了人还敢还手?老大,赶紧来,赶紧杀了这个丧门星为你媳妇报仇!”曹老婆子直着嗓子就大喊起来。
曹大鼻子站在郝家的院子里,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脸色铁青铁青的,紧紧的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冷萍看到曹大鼻子这模样也吓了一跳,难道曹大鼻子的媳妇真的有什么不测?
“婶子,这是咋回事,这一大早的……”还没等冷萍开口问,突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就见郝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下了地,扶着门框,伸出一张惨白的脸来,倒是将那曹大婆子吓了一跳,哎呀一声,一屁股就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