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萧执家中,萧执已经熟睡,萧氏欣慰坐在床前,油灯闪烁,萧氏仍然在继续着那慈母手中线的伟大事业。天时,气温下降的厉害,萧氏过去帮萧执加了层被单,油灯下月光中,萧氏那美丽的容颜真的好美,沧桑之绝美。
萧氏来到窗前,拿起所做的那副画,看了下又放到桌子上,脸上更显恬静默默吟到:“一江飘渺水中春,流淌苏杭千年尘。
谁言草木无杰灵,化做尘埃徒生魂。
天人缘尽终不悔,落笔来做苦海船。
鸿儒归的画中水,今待吾儿证天心。”
萧氏吟毕,展颜一笑碧生辉,比那月光不逊色,一笑之中仿佛那画中之水在奔流,就要奔流而出却没有流出。
莫野家中,那位老道已经入定,莫野仍然在那里思考,神色间一脸宁静,这时已经面带微笑了,看样子可能是考虑的差不多了。于是乎周沛站了起来,看了眼打坐的老道,也不去打扰,三更天,周沛也该去睡一觉,毕竟也是很累了。
宁静的夜晚终于过去,天空迎来了朝阳,四月的朝阳还是很好看的,村外的草地又绿的不少,露水伏在嫩绿的细草上,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
“好天气啊!”泰奉道人已从入定中醒来,周沛也是很早就起床,看来良好的习惯是这么养成的。周沛面带微笑的看着那泰奉道人,同样泰奉道人也微笑的看着他。
“小友考虑如何?可否已有择断?”泰奉道人问到,一只手还抚摩着那胡须,看样子有胡子的人大概都喜欢这动作,这老道和他夫子一个德行。
“已考虑清楚,多谢道长成全,小生决定也去求那天之大道,只是小生还有俗事未了,要多留一日了段,而后可随道长学那天之大道。”只是周沛极其斯文又严肃的模样,还象老道一鞠,萧执的模样周沛学了个十足十。
“孺子可教。”泰奉道人乐的大笑,如此孩童,如此气度,如此言行当真天下少有,老道也是倍感荣幸。“小友先去了断那俗事在且回来,去吧。”语毕,泰奉又开始闭目养神。
周沛也不多话,先是去通知父母。周沛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更没什么见识,平时对周沛也不怎么理睬,因为家中兄弟姐妹也不知道有几个,周沛的父母没空管的了那么多,只把周家长子送那夫子那里去读书,其他的根本无怎么理会。猛的听到有仙长要带周沛走,周沛的父亲吓的差点坐在地上,而周氏更是心惊胆谵满脸通红,捂着胸口的手直哆嗦。以愚民之见识,他们还以为周沛是什么祸害,把泰奉道人当成平日里的那些江湖骗子动不动就算出谁家某某是妖魔什么的,要带去除掉。在他们眼里那些招摇撞骗的人在他们心里就是神仙中人了,却没见过真正的有法力的人,即使见了也分不出真伪,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那有什么真假,由此可见愚民之愚昧到何种程度。
周沛父母来到泰奉道人面前连头也不敢抬,直接扑通下就跪在地上,使劲的叩首:“请仙长慈悲,抱我周家平安,小人也早就看出来老四是鬼怪化身,求仙长慈悲,帮帮小民,一定要把那古怪化身拿住,不让他在来祸害乡里。”周沛父母跪在那里是吓的不清,一通乱七八糟的说法还声色拒下,把泰奉听了个垭口无言,张着嘴楞在那里。
“这难道是那位小友的父母?”泰奉皱着眉头想,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泰奉也懒的去和周沛父母去解释些什么,他悲哀的发现根和周沛父母根本都无法沟通。“只是这样的父母怎么能调教出如此出色的孩子,而且俗世中的教书先生也无此能力,根本是两个境界的人。”泰奉皱着眉头想着,最后把周沛归于天生大智者,只是有些勉强,泰奉也总算自我找到了个说法。至于地上跪着的那叩头不止的周沛父母,泰奉也没理会,直接走了出去。周沛的父母因为连头也不敢抬,仍然在那里哆嗦着跪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多久。
周沛到真是不少,挨家告之以后不放牧的消息,生怕那些村民苦等,一翻走动,已经到了午时周沛的额头有了些密密的汗珠,周沛擦了擦汗,告别最后一家后,终于喘了口气,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后,向萧执家走去。
进了萧执家的院子,萧执家的那只残废狗也就象征性的叫了几声,然后就趴在那里懒洋洋的洒起的太阳,周沛也见怪不怪直接走了进去。
进屋并没见到萧执,周沛一楞才想起来原来萧执这会该在巷州城内的典当行当估价师来着,这会在家才怪,周沛自己拍了下头暗怪自己急糊涂了。
萧氏正一微笑的坐在窗前,桌子上放了一副画,旁边角落里端放着一杯清茶,深深一吸气,茶香直冲那灵台,一阵惬意。周沛一楞神突然间发现自己有些失礼,偷望了一眼萧氏,萧氏正平静的看着他,周沛吓的一个激灵连忙鞠躬:“伯母安好,莫野给伯母请安。”
萧氏仍然平静的看着他,莫野感到有些窘迫,又是尴尬万分。
“伯母安好,莫野昨日突然看得自己狭义,想去习那天之大道,除去自我,不入红尘,特此向伯母和执哥哥请别。”周沛窘迫的好歹是把话说明白了,偷抹了把汗。
“莫野当有此机遇,去得,记得一切随缘,未时崇轩回来,你去和他请别后,当可去。”萧氏淡淡的说到,看着那窘迫的周沛。
“莫野当尊伯母教诲。”在受此一拜,说着莫野又叩首,说实话,周沛对自己父母都没对那萧氏之尊敬,莫野几鞠躬后离去,神色间有些匆忙,看样子还没从那窘迫中脱离出来,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对于尊敬的长辈难免也会和他其他未长大的孩子一样。萧执家的那只残废黑毛大狗还冲着周沛的背景叫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否是送客的意思,看来潜因默化,连萧执的狗叫到人时也懂的礼貌。
周沛回到家中,泰奉道人端坐在椅子上,见到周沛回来,闭目的眼睛已经睁开:“小友俗事可能了却干净,是否该上路了?”
“还有一人未见,要拜过之后,自会随道长求那天之大道。”周沛答到,不急不燥随后也学那泰奉道人走到床前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泰奉见到周沛如此,也不多话,继续闭目养神,只是嘴角之间挂着一那一分笑意,显出几分仙风道骨模样。
过了二刻中,周沛似乎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信不走不门外,那微笑中的泰奉道人眼睛也随着睁开下又闭上。原来周沛想起还没去夫子那里看看,虽然不怎么熟悉,但怎么也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五岁的时候还偷偷在夫子的窗外听夫子讲坛,直到后来遇到萧执。
夫子的私塾离周沛家不远,走在十几丈开外大概就能听的见私塾里那朗朗读书声,哦可能听错了,周沛听的都是那孩童嬉戏之声,到把那读书声盖了下去。莫野来到私塾窗外竟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去问候下夫子,一时间莫野也又有些愣了,他和夫子并无深交,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孩童,要知道进这私塾是要钱的,虽然钱很少,但仍然是要花费的,他这样贸然进去,他人会怎么想,最终周沛放弃进那私塾的想法。
周沛想了想,自己拍了下自己的头,周沛有一个习惯,每次想到什么或发现什么时都会拍下自己的头,只是周沛走向一村民之灶堂,片刻后又回到私塾外在那墙壁用那灶灰写下几行字,内容如下:“当日曾在窗外偷听那夫子说教,今日仍在窗外听夫子说教,只是沧桑以过,只当周沛在此留此一回忆。”周沛写完后,叹了口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