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知识经济、信息社会的来临,我们面对浩瀚的知识海洋似乎无所适从,每一个人都被告诫要成为专业人士,而与专业的文化个性对应的是局部、分裂、边缘甚至是晦涩。
狄更斯在《双城记》中开头就说:“这是最好的日子,也是最坏的日子;这是智慧的世代,也是愚蠢的世代;这是信仰的时期,也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也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的春天,也是绝望的冬天。我们面前好像样样都有,但又像一无所有;我们似乎立刻便要上天堂,但也可能很快便入地狱。”
这段文字也可用来描述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处境。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知识与经济一体化的时代逻辑。
100多年前,黑格尔就指出,文学和艺术在未来技术社会发展的命运是悲观的。他认为未来的人们在技术发展后似乎不再需要“美的艺术”,而需要能满足感官享乐、心理刺激的商品化的消费艺术。
这一论断与现实是如此令人惊异地相合。
当今颇负盛名的法国哲学家利奥塔,也以他如诗般美妙而又隐晦的笔调描述了信息时代人文知识分子的“死亡”。
但专业对博识的谋杀则始于知识与经济的联姻。20世纪后期的“文化产业”的兴起,同时伴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一切知识都可以通过信息化获得文化的表达方式。知识第一次成为了被经营的对象,被管理的对象,乃至是利润的来源。于是很多的知识分子在产业的驱动下参与了知识分工的工作,那种“真正能打通文史哲、学贯古今的‘大家’越来越少”。在当下,如果一个物理学家去读文学作品,一个诗人去读科普,甚而去尝试表达与创作,就会被人们认为不务正业。
于是,我们的文化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人局限在自己的学科里。很多文科知识的常识变成了不同学科人的忌讳的领域,甚至开口即犯错。
国学大家马一浮先生在总结古代学术时曾主张“六艺该摄一切学术”,认为“诗、书、礼、御、射、数”是我们古人作为知识分子应当掌握的东西。这揭示了我们古人对博学与实践的倚重。西方哲人有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文学与思想,其实是对于世界的同一种构造的不同面相。”说此话的人一定对于文学与哲学都有着很高的造诣。
《每天学一点常识书系》策划出版正是立意于让更多的人打破学科壁垒,推广学科常识。我个人认为掌握与弄通基本学科的常识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意义:
首先,常识能提升人的文化素养,改善一个人的文化形象。人文学科本来就没有很严格的区分,而掌握更多的学科常识对于我们成为一个有文化素养的人很有意义。这虽然未必是我们对知识分工所带来的局限作抗争,但不同的学科常识使我们更能成为一个丰富而有趣的人。这不免使我们想起培根先生那段著名的论述“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有修养,逻辑修辞使人善辩。总之,知识能塑造人的性格。不仅如此,精神上的各种缺陷,都可以通过求知来改善——正如身体上的缺陷,可以通过运动来改善一样。例如打球有利于腰肾,射箭可扩胸利肺,散步则有助于消化,骑术使人反应敏捷,等等。”这些话语所蕴涵的深刻含义,令人咀嚼不尽。
其次,常识蕴涵着真正的智慧。我们知道,常识是最基础,最普通,进而也是最易被人接受的知识。他实际上蕴涵着这个学科的智慧与精髓,但因为是“常识”也最容易被人忽略与忘记,由此也可以看到,即使是专业人士也容易犯常识性错误。一种无法让人接受的矫情是很多所谓的名家能大谈人们不懂的学术名词,而在他的文章里却能发现这个学科最基本的常识错误。常识就像大厦的地基,没有地基的牢靠终究建成的是空中楼阁。我们这个时代需要太多的常识的回归,无论是学术的还是工作与生活的。单向度的经济追求使我们迷失了作为一个人或一个学科的常态,而恰恰常识所隐含的智慧会给我们以现实的校正。
最后,常识要用常识的方式来叙述。这是一个轻松阅读的时代,出版者作为知识的经营者必须照顾到大众渴望轻松、愉悦的胃口。《每天学一点常识书系》包括学术普及类与大众生活类两个门类,学术普及类诸如《每天学一点历史常识》、《每天学一点文学常识》、《每天学一点哲学常识》、《每天学一点美学常识》、《每天学一点管理常识》等等,大众生活类包括《每天学一点法律常识》、《每天学一点心理常识》、《每天学一点科学常识》等。这些常识的讲述以知识结合故事为主,重点在以轻松活泼的方式将学科常识经过梳理、选择、确立后分不同角度撰写。每小节的常识点1500字左右,使我们在轻松阅读中获得最精良的文化滋养。
基于此,我愿意写下以上的文字忝列为序。
明月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