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还未说话,孟媚歆苦笑:“王爷就不要取笑民女了,这首词不过是说自己踌躇茫然、怀才不遇、幽居寂寞罢了。”
赵匡走上前,与孟媚歆并排面向朱妃:“母妃不要为难歆儿,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前,唐代还有女官为国效力呢,歆儿堪称才女,这种缠足小事依然不是问题,将来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若是谁有异议,说明心有不甘,不过是吃了酸果酸倒了牙。”
这样直白的言语,这样直接的讽刺,让孟媚歆惊恐,恐怕明日就有人说她孟媚歆魅惑太子,让太子众目睽睽之下顶撞自己的母妃。更是让姐姐一位太子和自己有什么事,又要闹个不休。唉!真不知该为此高兴还是该伤心。
赵匡偷看一眼孟媚歆,发现她居然一点都不开心,反而露出苦恼的表情,没有错愕,而是觉得有趣,有趣之极!这个女子,他非要好好探索一番才好!
赵拟若有所思,终于还是转头离开。
朱妃的脸色当然不好,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其他妃子也不再说什么,免得落得“心有不甘”之名。
春日朝花见百艳,彩光明媚香满园,鎏金帘中依兰笑,娇韵闻馨双鲤怜。无论春夏秋冬,总是有些诗情画意能让人品赏的。
眼见着三月开春,万物初醒的清新让孟媚歆心中畅快,便带着云欢和陈迎儿和一个家丁驾车前去踏春。马车在山路间疾驰,接近一片湖泊,一声嘶鸣,马车便缓缓停下。
先下来的是陈迎儿,掀开帘子便是一番感叹。
“哇!小姐,这里可真真是美的很,咱们选了个好地方!”
云欢扶着孟媚歆下马车,打量着周围景致,当真优雅静谧。
驾车的小厮回过头咧着嘴笑:“小姐、二位姐姐,可还满意?小的原先拉山泉水时常经过这里,觉着还不错便停了。”
孟媚歆探望四周:“这里风景秀丽,自然之气浩然,还有湖泊可以做伴,的确好,不晓得你们谁会捉鱼?”
云欢眨眨眼睛:“小姐若是想吃鱼,奴婢便摸条上来!”
陈迎儿惊讶的看着云欢:“呀!你还会捉鱼?那可是有口福了!”
小厮将马车套取下拴好,又将马拴在树上,马儿悠闲的低头吃着鲜嫩的青草。
“小姐,小的就先去拾柴火了,好一会儿拾掇拾掇烤鱼!”
孟媚歆也颇有兴致,和陈迎儿从马车里拿出带来的点心水果和米酒,陈迎儿怕孟媚歆饿着,特异带了各式各样的精品糕点,还去了脆鸭坊买了只烤鸭,又另外卤了几个鸡蛋。
拾掇出一片空地了,正好那小厮和云欢也回来了,云欢喜滋滋的捞着一条肥鱼的嘴,那鱼还甩着身子挣脱着。
“小姐!小姐你看!估摸着这里没人经常逮鱼,这些鱼啊都钝的很,一抓一个着!”云欢拿着鱼可乐坏了,袖子卷得老高,裤腿卷到膝盖上却依旧湿淋淋的,一手还提溜着鞋袜,看起来就像是顽皮的小孩子。
孟媚歆利索的收拾着柴火:“你呀,不如早些将这鱼收拾了拿来烤呢!”
陈迎儿却跑来挡着孟媚歆拿柴火的手:“小姐!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孟媚歆不依:“这有什么粗不粗的,小的时候还不是经常被祖父带着骑马涉猎,还经常带我出来野炊,怎么说,我也有那么一点功夫傍身的。”
云欢一脸的仰慕:“小姐真厉害,能文能武的。”
陈迎儿却掩嘴一笑:“小姐还好意思说呢,小姐的功夫可能打跑一个匪子?”
孟媚歆打了一把陈迎儿,怒嗔:“好啊你,还敢跑来笑话我,我这是为了强身健体,又不是专为了打什么土匪强盗。”
正说着,就见马儿不安的嘶鸣,在原地打转,周围尽是凌乱的脚步声。
孟媚歆几个人也觉得不对劲儿,迅速聚拢在一起静静等待。陈迎儿吓得直发抖,悄声问:“小姐,不会真的有强盗来了吧?”
孟媚歆的手心儿里渗出了汗水,小厮紧张的抓着一根木棒,小巧儿几乎哭出了声儿,云欢则是冷静的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小姐,依我看,周围大概有三个人而已,不过也着实抬举我们。”云欢冷笑道。
孟媚歆暗自惊讶于云欢的冷静和敏锐,以自己看大概就是三五人,从三个方向明目张胆的接近她们。
几人终于从茂密的水林出来,确实是三个人没错,却都蒙着面,其中一个人还是个女子,蛮腰纤细、身架小巧、形态丰满,一身青色的衣裙,身后跟着两个男人。
孟媚歆细细打量着女子,突然目光一凌,郁郁开口:“你的目的,是我死。”没有问话,只是确定。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右手一挥,两个彪形大汉便敏捷的拔剑刺来。几乎是同时,云欢迎上前用食盒碰上刀剑,木盒瞬间被劈成两半,乘此机会,云欢一盒转身飞旋,踢向另一个男人的后背,男子似乎被踢蒙了,身形一顿用力的甩头让自己清醒。
孟媚歆看此情况,顾不上陈迎儿的尖叫,整盘食盒砸向正犯晕的男子,男子跌坐在地,小厮利索的爬过去拾起剑,手却抖着不敢出手。
云欢用脚捞起剑就滑向男子的脖子,鲜血四溅,男子倒下,陈迎儿便吓晕过去了。小厮腿一软,裤腿子就湿了。
可是下一秒,另一个男子飞出一只匕首,划伤了云欢的手臂,云欢一吃痛,一身惊呼倒地不起。
孟媚歆心知不妙,估摸着那匕首上徒有什么毒物,自己也对付不了对方,于是镇定下来,对站在一旁的女子怒斥:“你够了没有!”
那女子一动不动,任由男子将孟媚歆敲晕,这才蹲下来,将一封书信和一只牌子放进了云欢的怀里,清理了一下现场,悄然离去。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按部就班,分别回禀近期各地状况,唯有宰相蔡确眯眼看着下面百官争相言论。
参知政事吕惠卿上前,老气横秋却又义正言辞:“皇上,老夫嘉佑年间曾与王安石支持变法,如今,却被做佞党人步步相逼,我朝岂不是要陷入危机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