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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往情深终成空(1)

袅袅云烟在青云山上空升起,泼墨山水环绕在青云山周围,形成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青筠看着如此美景,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回头看看正在啃西瓜的小师弟辰逸,觉得有煞风景,但是转眼便想到了一个月前被逐出山门的大师兄墨璟。

“辰逸,你想大师兄吗?”青筠显得有几分伤感。

“不想。大师兄总是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而且又做出那样奸杀妇女的丑事,简直败坏我们画皮师的脸面。”辰逸放下西瓜,用手擦擦嘴角的水渍。

“好吧。大师兄虽然走了,大家落得清净,可是毕竟同门一场。还是有几分想念的。”青筠想起这些年在青云山跟随云渊师父学习画皮之术的日子,山中只有师徒四人。小师弟和自己贪玩,而大师兄严厉,总是找自己和小师弟的麻烦。由于大师兄时常的告状,自己和小师弟没少挨责骂。师父一向喜欢清静,常常斜倚在椅子上,手捧一副画卷。看得痴痴入神。画里的姑娘,自然是一副仙女姿态,永远不食人间烟火般睡在画卷里。任凭师父说再多的话,她也听不见。

大师兄曾告诉青筠,画中的女子,是师父的一位故人。小师弟则告诉青筠,那是师父年少的情人。

而大家最一致的观点,则是,青筠像极了画中的女子。没准画中女子是青筠她娘亲。

“师姐。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大师兄的吗?”辰逸疑惑的看看青筠,“他走了,你以后看言情小说,不就是没人管你了吗?”

青筠一听言情小说,顿时起了兴致,她抬眼看看辰逸,问:“你说世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哪里知道?”辰逸躺在地上,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香蕉,啃了起来,“你少想那些。没准最后,落得个像师父那样孤家寡人,心事缠身一辈子。”

青筠常常在下山买菜时,去茶馆里听说书人讲一些痴男怨女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中,爱情凄凉,美丽。令人沉浸不能自拔。所以后来,她自己找了很多关于一些浪漫爱情故事的书籍,自己研究观看。

青筠觉得,不能一辈子只停留在故事里。她应该出去寻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

夜很深了。一个黑影从青云庄闪过。夜黑风高,只有几处花草,沙沙作响。当黑影回头看这座山庄时,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舍。她在内心念道:“师父,小师弟。我会想你们的。再见。”

热闹的集市里,青筠揉着干扁的肚子,她觉得应该吃点东西了。可是当她掏钱袋时,才发现,原来钱袋早已在路上给丢失了。

她颓败的坐在乞丐堆里,觉得这次出门太不顺利了。没准就是不辞而别的报应。突然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抬头看到的是一张与之漂亮身材有着差距的脸蛋。用不上漂亮的词,反之,只能用丑形容。脸上斑点豆豆几乎占满了那张小小的脸蛋。

她笑,露出满口黄牙。她说:“姑娘怕是饿坏了吧。”言语满是温切。

“是呀。姑娘你就行行好,给我一个包子也可以啊。”青筠点点头,她觉得要是这番话被辰逸知道了,一定会骂自己毫无出息的。可是此刻,她的肚子已经在不停的打鼓了。顾不上所谓的面子了。

她从盒子里拿出两个包子,和一些碎银子。她说:“姑娘,拿着吃吧。这里有一些碎银子,姑娘也拿去用吧。若不是遇上难事,像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么会落得这般。”

青筠伸出手,接过。发现这个姑娘虽然丑陋了点,但是心地却如此善良。为什么要让如此一个善良的女子,拥有一张这样的脸蛋呢?上天你太不公平了。那一刻,青筠总算明白了,她身为一个画皮师的重要性。她觉得自己应该帮帮那位姑娘。可是当她抬头去寻找姑娘的踪迹时,发现整个集市全是小贩的叫卖身影。那位姑娘已消失在人群里。

青筠拿着这些银两找了一家客店住下,一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她就美美的打了一个呵欠。可是身上的衣服臭臭的味道,让她睡不着。她把衣服脱下,露出了里衣。突然一只老鼠窜上了床头来。青筠吓得尖叫一声,“啊,救命。”

一个男子闻言闯了进来,这下青筠叫得更加大声了。“色狼,你快出去。”青筠用被子遮住了身体。男子无奈却也尴尬。本是听到求救声,进来探个究竟的,不料被当成了色狼。

“姑娘,在下尹玉枫。就在姑娘隔壁,在下是听到救命声,才进来的。绝对不是姑娘想象的那般。若有冒犯,实在抱歉。”尹玉枫转过身去,还是解释了一番。

青筠仿佛明白过来什么,点点头,答:“没事了。你出去吧。谢谢。”

为了谋生计,也不时的在外面寻找事情做。可是到处都不收女工。眼看着身上的钱财都快不够吃饭了。楼下的尹玉枫吃着饭菜,青筠看着十分嘴馋。尹玉枫把青筠唤到身边,给她夹了一个鸡腿。

“多吃点。瘦成那样。”尹玉枫眉眼温和。

“谢谢。上次真的不好意思。”青筠答。

“上次发生过什么事吗?我记性不好,忘了。”尹玉枫笑。一边又开始给她夹菜。

青筠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温柔的男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懂得照顾女生。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否婚配。想着想着,青筠不禁脸红起来。

一日青筠邀尹玉枫来到湖边散心,想派遣一下近几日的郁郁不得志。可是突然看到一个女子的尸体在眼中慢慢浮现。

凭着好奇心思,才敢走近细看。一看,才发现原来那女子竟是当日有恩于自己的姑娘。青筠把她带回了客栈,细心照顾,总算救活了她。可是她竟不吃不喝,也不言语。

青筠知道她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也不好多做言语。只有她问一句,青筠才答。比如,今天是阴是晴。比如今天吃什么饭菜。不过,她还是告诉了青筠,自己的名字丑姑。

一日青筠回来,发现丑姑不在客栈里。她急坏了,找来尹玉枫陪着自己一同寻找。热闹的集市上,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手里紧紧的牵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街道的对面,一个丑陋的女子,手里拿着匕首慢慢前行。突然青筠发现了,赶紧上前把丑姑拉了回来。

丑姑吼道:“为什么你要拦住我?”

青筠问:“丑姑,你曾经心地是那么的善良,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我,都可以做到解囊相助。为什么今天要去杀人?”

丑姑冷笑一声,反问:“他柳云浩算人吗?她辜负了小姐,任由那个狐狸精欺负小姐,最后小姐还被她们活活逼死了。而且他们连我这个丫鬟也要灭口。我现在要杀了他们两个狗男女。”

青筠把丑姑抱在怀里,示意她平静下来,青筠说:“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你有理,我都会帮你的。相信我。”

“姑娘,你的故事憋在心里这么久了。应该适当的找一个宣泄口,把它说出来吧。青筠会帮你解决的。”尹玉枫也开口了。

“尹大哥,什么叫我会帮。应该是我们都会帮。”青筠抬眼看尹玉枫。

“我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每个都有自己的故事。应该自己处理。”尹玉枫答。

青筠瞪了他一眼,而丑姑也慢慢恢复平静,一个悲伤的故事,便从丑姑的嘴里吐露出来。

一个月前,柳云浩外出做生意,回来时,带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回来。名唤兰欣。各种妩媚与风骚。只要是男人看到,都会想与她共浴爱河。

她的到来,让小姐孟柔备受冷落。柳云浩纳妾,孟柔夜夜以泪洗面。而柳云浩装作没有看见,依然和兰欣缠绵。

一日兰欣和管家在柴房里缠绵后,被孟柔和丑姑逮个正着。兰欣苦苦请求孟柔不要告发自己。孟柔心地善良答应了。可是第二天,管家就死了。还留下一封信。信上写着,“小的与夫人孟柔多年私下缠绵,觉得愧对柳少爷的栽培。于是决定以死谢罪。还望少爷原谅夫人孟柔。”

这分明就是兰欣的栽赃嫁祸,可是任由丑姑如何跟柳云浩解释。他都不听。还把孟柔关进了柴房。孟柔受不了她们的欺负,咬舌自尽了。

而兰欣怕丑姑会把那事捅大,于是就在一个深夜,将其杀害,抛至江水里。

青筠听完这个故事,感叹丑姑对孟柔的一片忠心。丑姑跪了下来,她说:“姑娘貌美,可否去迷惑柳云浩,把那个狐狸精赶出来?”

青筠搂紧了衣服,她说:“丑姑,虽然你帮过我。但是我不能拿自己的清白来报答你啊。我还想找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轰轰烈烈。”尹玉枫闻言,笑了。果真是一个简单天真的孩子。

“姑娘,什么轰轰烈烈,还不如平平淡淡,白头到老的好。可是这世间的男子皆薄情,又会好好跟你过日子。”丑姑答。

青筠看看丑姑,拉着她的手,“你也不要灰心,虽然我不能帮你。但是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到。”

“我这么丑。在柳府里只有小姐不会嫌弃我。任何人只要看到我,都会嘲讽讥笑。”丑姑有些泄气道,“姑娘不愿帮忙就算了。我只好跟柳云浩同归于尽了。”

“不许你说丧气话,什么同归于尽。我有办法让你变得美丽非凡。”青筠答。

丑姑抬眼看她,眼中带着不敢相信,“真有这种事?”

而尹玉枫也面带疑惑。青筠能让丑姑变得美丽非凡,他没听错吧。

青筠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没有理会他们的疑惑不解。

三日后,柳云浩独自一人在醉满楼里喝酒。显然心事重重。突然一个女子慢慢走近,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他抬眼看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看样子,姑娘是想来陪本公子喝几杯?”柳云浩伸出手,去摸女子白皙的玉手。

“看公子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于是小女子便来了。难道公子不愿?”女子抽出了手,摸摸额角的发丝,自有一派韵味在其中。

柳云浩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他答:“我想要的不止是陪酒。还有,你懂的?”

女子笑,问:“小女子思柔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我可不希望不清不楚的就跟一个男人睡了。”

柳云浩听到名字,怔了怔,口中喃喃:“思柔。”

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这个名字正符合了自己最近的心思。思念孟柔。再仔细抬眼看她的眉眼,发现与孟柔确实有几分相似。他仿佛有几分醉了,他拉住了她的手,少了刚才的轻薄,他问:“你是第二个柔儿吗?”

“公子希望我是,我便是。不希望,那么我便不是。”思柔答。

柳云浩起身,一把将思柔揽入怀里,他说:“柔儿,走,我带你回家。我们的家。”

思柔看着他的眼睛,全是伤痛,既然小姐的死让你那么痛苦,为什么当日还要那样待她?少爷我们还有家吗?此时的思柔,正是曾经的丑姑。

当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醉满楼时,青筠手里啃着包子,歪着脑袋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让丑姑一个人去柳府是不是太危险了点。尹玉枫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温和道:“搽搽嘴。”

青筠抬眼看他,话里带着几分询问:“尹大哥,你说我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对与不对。不是我们说了算。我只知道,若是丑姑不去做。那么她这辈子都会后悔的。”尹玉枫答。

青筠觉得尹玉枫的话有理,可是还是担心丑姑的安危,她问:“要不要我们也去柳府陪陪她。免得她做出过激的事来。”

“她不是答应过你。只把兰欣赶出去吗?”尹玉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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