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你说你不想我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你却在拿着刀一刀一刀地活剐我。你说你希望我能够得到幸福,可是你却亲手毁掉了属于我的幸福。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长得没她漂亮,穿得没她时尚。叶泉哥,这些我都可以的,俗话不是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想……”
“阿莉!你清醒一点,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这些,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叶泉哥……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叶泉不敢去看阿莉的眼睛,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爱自己,她这样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一丝的愧疚,他怕,他怕再这样纠缠下去,他又会变得犹豫不决。
“叶泉哥,那你可以最后再吻我一次吗?”
她双眼噙泪地看着他。
“我……”
“就一次,最后一次。”
看着叶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心剧烈地抽痛着,看着站在马路对面的冷艳,这是她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她绝对不能失败。
“叶泉哥,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
就算是作为分手的礼物,好不好?”
看着阿莉如此难过的样子,叶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在阿莉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阿莉情绪激动地紧紧地拥着他,似要把他揉碎了淌进自己的血液里面,这样就可以再也不用分开了。
“叶泉哥,对不起,我是不会放手的。”
她拥着叶泉幽怨地看着马路对面的冷艳,默默地说着。
冷艳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那个女人打车离开,她都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回不过神来。她不是个擅长吵架的女人,她也不想去找叶泉理论什么。
往后的日子里她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叶泉,那些逝去的故事,那些故事里的人都应该深深地放在心底,犹如将它抛入大海的深处,深深地埋藏起来,一些事一些人我们都应该留一个空间给它停放。
只是叶泉也如此给心留一片空间停放那些过去吗?那些属于他和她的过去。或许不会吧!他应该已经把自己给遗忘了,冷艳这样想着,就像自己常常也会忘记很多人一样。
那天她又去了那个叫“左岸”的咖啡厅,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走进左岸了,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最让她痛心的地方。
她与白翔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白翔死后,有整整一年她没有再走进这里。
左岸的咖啡其实味道并不怎么好,可是她却很喜欢。冷艳很喜欢“左岸”这两个字,不过她更喜欢咖啡厅里的钢琴曲Kiss the Rain。
她记得那个给她弹这首曲子的男人,那是一个干净的男人,总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喜欢在夕阳下行走的男人。他看起来很舒服,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静谧的味道。
不管她多么烦躁,身体多么难受,心多么痛,只要那个男人的手指轻轻地在键盘上跳跃,她都能安静下来,似乎有某种魔力,就如炎热的夏天寻找到一股清泉,从灵魂深处得到安慰。
更多的时候,冷艳更愿意叫他天使!
他弹琴的时候,她总喜欢坐在他身后,环抱着自己的脚,安静地聆听他的弹奏,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走了,去了天国。
那天冷艳哭得很伤心,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叫他天使?如今他真的去了天国,那个有天使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总对她说,叫老公。可是冷艳一直不肯,她觉得老公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一辈子的承诺,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说出口,她撒娇地对他说:“等到你娶我的那天,我就叫你。”
只是,他始终都没有跟她求过婚,这让冷艳很难过,直到后来冷艳才知道他有多么地爱她。
左岸里又有一个喜欢弹Kiss the Rain的人,所以后来冷艳又经常去那里,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叶泉网恋半年多了,不过他们一直没见过面,她没想到与叶泉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也是在这,而且是在那么凑巧的情况下。
叶泉总喜欢坐在咖啡厅的二楼靠窗的角落,边喝着咖啡边看着行走的人群,这一刻他是静的、轻松的、愉悦的。
那天咖啡厅的生意出奇地好,冷艳就坐在了叶泉的对面,她在QQ上给他发消息说:“我在左岸喝咖啡。”
“我也在左岸喝咖啡。”
“骗人。”
“真的。”
“你在什么位置?”
“二楼靠窗的位置,我对面还坐了一位美女哦!”
蓦地,冷艳的双手颤抖了一下,她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子,叶泉虽然自认为自己长得比发哥还帅,但被一个女人这么看着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他清了清嗓子,埋下头继续打字:“哈哈,没想到我的气场现在如此强大,我对面的那个美女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喂,说了你可别笑我,我发现那女的跟你长得挺像的。”
滴滴的声音让冷艳瞬间回过神来,她埋头看了看叶泉发过来的消息,发了个笑脸给他:“臭不要脸。”
“真的,我没骗你。对了,你在哪?”
“你对面。”
叶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定睛看了看屏幕上的字,一把挪开电脑满脸错愕地看着冷艳,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你真的是冷艳?”
“如假包换。”
冷艳咧开嘴朝他嘿嘿直笑,如果不是刚才他们的一番谈话,她也会认为自己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和叶泉长得很像的男人。
虽然两人天天视频,但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如果不是那番对话,谁又敢确认对面那个长得很像自己认识的人,就一定是那个人?
就在冷艳笑得正得意的时候,她恍然记起来,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如此地笑过了。
自从白翔死后,她就很少笑得这么灿烂了。
叶泉给了冷艳一种别人给不了的安全感,只要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就能静下来,她就不再是悲伤的、绝望的,所以她依赖他。
只要叶泉喜欢的,她都愿意去做。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她极度地思念叶泉,可是她却什么都不会去做,虽然他背叛了自己,但她终究深爱过他,所以她希望他幸福,只要他幸福便好。
只是现在的左岸里已不再有人弹那首Kiss the Rain,如果不是叶泉的电话号码清晰地出现在自己手机上,冷艳会觉得自己根本不曾来过左岸,并且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叫叶泉的人。如果不是叶泉和她的那些聊天记录那么刺眼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她会觉得自己原来只不过是做了一场华丽且悲伤的梦。
一切都虚幻得那么不真实。
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过今晚,有很多人都睡不着觉。
冷艳、古乐、阿莉和宝儿,还有那些看故事的人,他们都睡不着。
宝儿思念着古乐,古乐思念着冷艳,冷艳和阿莉思念着叶泉,叶泉思念着谁呢?
一切正如冷艳所说的那样,你为一个人心碎,而你为之心碎的人却为另一个人心碎。世间的爱情就是你爱着他,而他却爱着另一个她。这天下爱情,其实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临到末了,蝉飞了,螳螂心冷如死,黄雀得到了支离破碎的螳螂。
宝儿无力地歪在沙发上,抱着布娃娃可怜巴巴地看着冷艳,终于她爆发了。
“你大爷的,艳儿!信不信老娘灭了你!”
冷艳回过头朝她笑了笑,轻言细语地说:“那你把我灭了吧!”一副特欠抽的样子。
一听到冷艳这话,宝儿翻了翻白眼,自认投降地倒了回去,说:“你继续,我不打扰你。”可是宝儿越想心里越是憋屈,她好心过来陪她,这倒好,带着她一起折腾,这算啥呀?又坐起来说:“靠!不就一男人!你至于吗?”
冷艳深吸了口气:“宝儿,有的东西你不懂的。”
“喂喂喂!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遇到问题的时候大家可都来请教你的,怎么到你这你问题比她们还严重?”
“宝儿……”
宝儿张了张嘴,最终她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因为认识冷艳这么多年,冷艳这样悲伤绝望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失去白翔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绝望过。
“累了就睡会儿吧!我陪着你!”宝儿心疼地说着,声音温柔至极。
“宝儿你会弹钢琴吗?给我弹一曲吧!”冷艳充满期待地看着她,“自从白翔死后,就没有人再为我弹过曲子了,有时候我真想跟白翔一起离开,这样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么孤独。
宝儿,你知道吗?这种孤独的味道已经蔓延到我的骨髓里,挥之不去。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后来我才知道,一个灵魂漂泊得太久,已经找不到归宿了,所以它就只能继续飘着,不停地飘着……”
宝儿努着嘴,她无法体会冷艳心中的那种孤独,她更无法体会那种灵魂抽离身体的痛。看着如此悲伤的冷艳,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只想看着她快乐,于是她大大咧咧地一笑,说:“艳儿!
我给你唱歌吧!”
冷艳的眼神还停留在客厅里的那架钢琴上,那是白翔留下的,她似乎又看到他坐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衣服,阳光从窗户外斜斜地照进来,细碎地洒在他的身上。她想,要是白翔还在的话,他会不会也像叶泉一样。不,他是那么干净、纯洁,他一定不会像叶泉一样。他会将她当做宝贝捧在自己的手心,他们会很幸福很幸福,她正望着钢琴痴痴地笑着,忽然被一噪音把她从幻境中拉回来。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宝儿气宇轩昂地唱着,冷艳差点儿没把晚上吃的饭全吐出来,急忙打断她,哀求地说:“我亲爱的宝儿,别累着,歇会儿歇会儿!”
一个人唱歌能唱成这样,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的,她甘拜下风地看着她:“宝儿,你要一开吼,那个调调就能跑到月球上去,跑调天后非你莫属!”
宝儿却不以为然地说着:“嫉妒,你这分明就是嫉妒!你唱得了我这样吗?你说我跑调,这叫特色你懂不?你看人家周杰伦还吐字不清呢!不照样很红嘛!我指不定哪天比周杰伦还红呢!”
冷艳无语地看着她:“好吧!一个人可以自恋到如此程度,我也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宝儿喝了口水说:“什么自恋啊!这叫自信!哪像某些人啊,这人要是走火入魔了呀!神仙也救不了。艳儿,不是我说你,像你这样的,想找个男人还不容易,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呸呸呸,啥树啊!就一草,一小草,你说你就为了一棵小草放弃一片森林,那多不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