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元弘虽然不能笃定哪个是真的苏若水,但也有七分倾向于苏若水是真的。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苏若水的反应,不料苏若水只是淡淡的表情,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她的不在意真的刺激到了叶孤元弘的傲气,叶孤元弘心里最痛的那根刺就是她绝食抗婚。可那件事没有公开,他的消息来源于秘探,没办法摆到明面上来讲。
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指认别人为妃,她却无、动、于、衷!真想真的抛弃她算了,可是怎么只是想想心就痛得打结呢?
叶孤元弘眯起眼睛依旧冷冷的看着她,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凉气,这目光似乎能制冷。
再冷的目光也杀不了人,有人怕自然也有人不怕。苏若水,人如其名,就是静如一池春水,眼底都不曾泛起过一丝的微澜。
“妹妹,就算你不想当太子妃,你也必须得证明你是苏若水!”苏若山声音不大但气息凝重,这件事来不得半点玩笑,这不是耍小性子和赌气的时候。
‘就算你不想当太子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字一字就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了叶孤元弘的心上。
苏若水既然都不想当太子妃了,又怎么会去证明自己是苏若水呢?她轻轻的拂开哥哥的手,转身就走了。
“妹妹!”苏若山跑到她面前把她挡住:“苏府上下一千三百余口的性命你都不管了吗?”
“关别人什么事?”苏若水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一人犯法一人承担的层面。
对于东陵大陆的律法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换了灵魂之后,原来的记忆已经不占主导地位了,不特意去回想就经常被过滤掉。
“苏若玉说的要是真的,苏家犯的就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
苏若水闻听此言才如醍醐灌顶,苏若玉的目的不是夺太子妃之位而是灭苏家给她娘报仇。
看来这个事是必须要澄清才行了。她转身又走了回来,走到离叶孤元弘很近的位置。
她微笑着注视了叶孤元弘数秒钟,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回放‘真帅!’,她忽然有好强的占有欲,好想霸占这个男子,如果他能让自己欺负一辈子的话,倒也不错。
“你想跟我说什么?说你才是真的苏若水?”叶孤元弘的眉梢挑着无尽的高傲,嘴角噙着森森寒意。
他三分嘲讽七分讥笑的傲慢就是为了刺痛苏若水,一半是为了报复她对自己的不在意,一半是想要告诉她只有处在高位的人才有资格随心所欲,太子妃的位置没她想的那么不值钱。
苏若水就是很无视他的挖苦与嘲笑,只是平淡无波的说了句:“跟一个不信任你的人说话,说什么有意义吗?”
叶孤元弘的脸色顿时又白了三分,无名之火直往头上蹿。
苏若水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继续缓慢但清晰的说道:“要辩明真假得用证据说话。”
叶孤元弘抓起两块玉佩在苏若水面前晃了晃:“这是我定亲的信物,我不管谁是三小姐,谁是二小姐,我只认我的太子妃。”
苏若水轻叹一声:“师兄,你好重物轻人啊。”
叶孤元弘脸上的冷笑瞬间凝结了,这一声师兄久违了七年。他心里盘桓不去的最重要的一个画面,便是苏若水最后一次陪他共读的那天。
那天叶孤元弘拉着她的小手在御花园逛了个遍,最后在琼花树下并肩而坐。叶孤元弘拿着团龙佩和团凤佩,看不够的看,瞧不够的瞧。
最后他亲手帮苏若水戴好团凤佩,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好生在意。苏若水莞尔一笑:“师兄,你何故重物而轻人啊?”
“我哪有?只因为这是你的我才在意嘛。”
稚嫩的声音尤在耳边,叶孤元弘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若水这是在怪我吗?现在玉佩落到了别人手里,它已经不是若水的了,我又何必在意?’
叶孤元弘看一眼玉佩,又看一眼苏若水,苏若水那三分怒怨七分清冷的神情让人不敢亲近。叶孤元弘也放不下身段去跟她说软话,便也轻叹一声道:“非是我重物轻人,奈何人心看不真。”
“好,团凤佩是你结亲的信物,佩既在她手中,就是你们的缘分,我祝福你们龙凤呈祥。”苏若水淡淡的神情不带一丝的喜乐与忧伤。
未等旁人插话,她继续说道:“你们结良缘是喜,但也不能诬我满府人有罪,我可以不做太子妃,但我不能顶着别人的名字过日子。”
叶孤元弘邪魅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现在有十二万分的把握能确定谁是真的苏若水,但他就是不说出来,他要看看苏若水有什么办法为自己证明。
“够了!你别再惺惺作态的装高雅了。”苏若玉故意激怒苏若水,她知道苏若水一旦真的动了气,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她生怕苏若水再多说几句话,让叶孤元弘产生疑心。毕竟真的陪叶孤元弘读书的人是她,他们之间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要是真的苏若水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太子妃?你要是真的苏若水会这么镇静?婚期已近,皇家婚事不能擅改。”苏若玉冷哼一声:“你不过就是仗着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嫁入东宫,你又跟我长的相像才有恃无恐罢了。”
苏若玉真的是拼了,她并不指望这点花招就能达到嫁给太子的目的,只要能鱼目混珠让叶孤元弘对苏若水甚至对整个苏家都心怀不满,她就知足了。
“元弘,他们为了让我死了重新做回苏若水的心,为了断了我的念想,他们”苏若玉说着掩面而泣:“元弘,我现在已非清白之身,我也不奢望能够嫁给你,我拼死把实话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看清苏家的人,只要你不被别人蒙蔽,我就死而无憾了。”
苏若玉突然抽出旁边一名侍卫的腰刀,横在脖子上就要狠狠的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