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17300000006

第6章 折柬储愁无缘劳鲍叔 挑灯温梦何计托朱家

却说冯姥姥反问一声,有什么事找我办的吗?这一句很平常的话,她倒难为情起来了。冯姥姥以为她怕惹祸,不敢招待,便道:“姑娘,我是老远地跑了来,特意看你的。咱们在小胡同里走走,我有两句话对你说一说。你能不能抽开一点工夫?”落霞道:“凭怎么忙,说两句话的工夫,总有的。”

冯姥姥于是携着她一只手,慢慢地转弯抹角地在小胡同里走,先看了一看身后无人,便笑道:“你救的那个人,在南方做了官了,你这份功德不小。”落霞道:“哦!做了官了,这也谈不上什么功德,天下事就是这么样,人家敬我一尺,我敬人家一丈,谁让我受过人家恩的呢!”

冯姥姥点了点头道:“姑娘,你这份心眼儿不错,他有信到北京来,派人问候问候着我,也问候问候着你。”落霞道:“这倒不敢当,我心里就惦记着,这人逃出命来没有。既然是很好,这件事揭过去了,也就不必谈了。因为我可和旁的人,弄得不好,容易生出麻烦来的。”

冯姥姥道:“不,人家可忘不了你的好处。他写了一封信,托我转交给你。”说着,把身上带的那封信掏了出来,向落霞手里一塞。落霞一看那信皮上写着“落霞女士亲启,江缄”几个字,不觉两朵红云,在脸上泛了出来,且不看信,向衣襟底下一塞。

塞在衣襟下一会儿,又掏了出来,交还给冯姥姥道:“这个不好,我长这么大,没有和外人通过信,再说,我也认识不了三个大字,还瞧个什么信?”冯姥姥道:“哟!姑娘,你这是什么话,我老远地送了来,你瞧也不瞧,你交给我做什么?我带回去吃呢?我带回去穿呢?人家寄来了,反正我也退不回去。”落霞道:“由哪儿来的由哪儿退,还有什么退不了的?”冯姥姥道:“为什么?你恨那个写信的人吗?你瞧瞧也不要紧,他说的是好话,你就听着;他说的不是好话,你就当没有接着这封信,那不就完了,也许他信上有什么要紧的事哩!”

落霞道:“那我就留下吧。可是这位先生,也太多事,写个什么信。幸而这封信,是请你交给我的,我不怎样认识他,你是知道的。若是这封信落在别人手上,这可会成了笑话了。”说时,把这一封信,又很不在意地,揣在身上去。冯姥姥道:“你先瞧瞧好不好,也许……得,你拿回去慢慢地瞧也好,恐怕你还有不认识的字,慢慢猜着去。你若是得闲的话,可以到我家里去坐坐,我们小二妈,老惦记着你,盼望着你去谈谈呢。”

落霞道:“我倒也想着这位大嫂子,你见着她,替我问好。我要回去了,怕家里人找我呢。”冯姥姥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的脸道:“你好好地做事,耐着吧!一个人总有个出头之日的。”

落霞真也怕家里有人找她,便道:“我要回去了,有空我一定去看你。”说着,抽转身,向回路就跑。跑了十几步,她又跑回来,叫道:“姥姥,姥姥,我还有话说。”冯姥姥看她那样着急的情形,连忙就转过身来,站着问道:“姑娘,我叫你别忙,有话尽管说,你又忙着要走。”

落霞站到冯姥姥身边,低了头,眼光下垂,却将一只脚在地上涂抹着,画椭圆形的圈圈。冯姥姥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别为难,我一定给你去办的。”落霞低了头,低声说道:“这一封信的事,你可别对人说。”口里说着,脚下依然在地上不住地乱涂。

冯姥姥道:“这个你放心,我长到这一大把年纪,难道这一点事情,我都不明白吗?”落霞道:“这信没贴邮票,是封在你的信里呢,还是有人送到你那儿的?”

冯姥姥于是把万有送信的话,略略说了几句,落霞道:“唉!这可不好,别种人知道还好一点,这种人知道,飞短流长,可别出乱子。”冯姥姥道:“你就放心吧,我也不能瞎说什么。要不,他要来问回信的话,我就说我没有找着你就是了。这样一来,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落霞道:“对了,千万不能把我这里的住址告诉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将来他借着缘故找上门来,那我可受不了。”

冯姥姥也觉她这话顾虑得是,连连点了几下头。笑道:“你回去,我心里明白就是了。”落霞听冯姥姥所说,非常的诚恳,这才放心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所幸家里还没有什么人叫她,马上向自己屋子里一溜,闩上了房门,将那封信从身上掏出,背对着窗户,伏在床上,将信展开来看。那信几乎完全是正楷字,写的是:

落霞女士惠鉴:我写上这一封信,恕我冒昧了。我上次有了生命的危险,蒙你不避嫌疑来救,我用不着说客气话,实在是感激到一万分。我的良心责备我,不许我对女士置之不理。但是离开北京几千里,没法感你的大德,所以只好写一封信来问候。你若是用得着金钱帮忙的地方,请你不客气,转告着送信的人,要把钱寄到什么地方,我一定尽我的力量帮助。钱虽是万恶的东西,用之得法,也可以帮人做好事,帮人做好人。

我想你是个有热血的女子,一定不会为一点不相干的嫌疑,以及施恩不图报的话,拒绝了我这点敬意。我现在是在南方飘流着,有时候在上海,有时候在香港,有时候又在广州,不过我和送信人是常通信的,这人也很老实可靠,有信让他转,决不误事。我这封信字字是真言,所以不谈那些写信的虚套,当不见怪。祝你平安。

受恩人江秋鹜上言

落霞看完了这封信,才知道“江秋鹜”三个字原来是这样写。当时草草看了一遍,觉得人家的意思,原不算坏。将信捏在手里,一听屋子外,并没有什么响动,于是忍不住把信纸展开,又重新看了一遍。起初觉得信上的字,有十分之七八可以认识。再仔细地斟酌一番,把不认识的,也慢慢猜出,也就很明白了。

将这张信纸放到信皮里面去,然后叠了好几叠,放到身上小衣袋里,信是不看了,便坐在床沿上默想那信中的话。设若我真和他要钱的话,几百块钱,或者可以帮助我的。有了几百块钱,我就可以跳出这个火坑了。像这样的冬天,我真冷得够受,第一件,我就要做上一件大棉袍子穿。长了这么大,没有盖过一条新棉被,有了钱,也得尝尝新。我屡次想找我的娘家,总无法子可找。假如有了钱的话,我在南方几省的大报上,到处登广告。好在我是云南人,我总是记得的,我在云南报上,更把广告登得久久的,把我四五岁时匪人拐走以前的情形,记得的都说出来,或者我父母知道了,把我寻了去也未可知。到了那父女重逢之日,真是乐事了。

这样想着,便觉得十分高兴,索性拉了那两个破枕头,叠着一叠,放在旧被上,自己横着向床上一躺,将头高高地枕起,把这有味的事,更仔细想上一想。第一层所想到的,便是怎样地摆脱赵家呢?若要说是用钱来赎身,也许这里的主人,要大大地讹诈我一笔。而且我自己出钱赎自己,人家问我钱自何来?若是托别人来赎,谁又是可托之人?再不然,便是偷跑了,跑出去了,哪里可以托脚呢?若是不找个固定的所在,一个六亲无靠的女子,无钱是行动不得。有了钱,行动也是处处担心。若是不走不跑,单要人家一些钱来,那么,又在哪里存着?难道也像这封信一样,藏在小衣袋里吗?那么未免不像话了。若是让人知道了,说我偷的,倒也罢了,反正主人说丫头做贼,那是常事。若人家说我是用身体换来的,那就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要钱有什么用?一个人到了有钱都无用处,这活着还有什么意味?自己只管这样一层一层想着,由有办法,想到无办法;由无办法,更想到用不着要有什么办法,这个人的心事就灰透了。

就是这样地呆想着,渐渐地不知不觉在睑泡上挂着两行泪珠,翻了一个身,将脸偎在破棉被中间,正想大哭一顿,忽听得一迭连声地叫着落霞,她一听之下,一面答应来了,一面赶紧用袖子擦着眼泪,就向外走。

赵太太在屋子里躺在沙发上,很自在的样子,口里衔着一支烟卷,一见落霞便板了脸道:“我口渴得要命,快给我倒杯茶来。叫了你这大半天,你到哪里去了?”落霞哪能说是在屋子里想心事,只有不做声,倒了一杯热茶来。赵太太道:“看你这死样子,倒一杯茶,好像都不服气,怪不得我叫上了你的脸,都不答应了。我喝我自己的茶,为什么要看你的颜色?放在茶几上吧。哪个要喝你倒的丧气茶?”

落霞听了,心里倒好笑。人讨厌罢了,怎么倒的茶也丧气?既然是知道我倒的丧气,那不该叫我去倒。心里这样想着,因为忍住笑,就淡淡的样子,将那茶杯在茶几上放着,脸也就不向着赵太太。赵太太道:“我越说你不服,你倒真给我不服起来了。你要不服,就给跪下去。”

落霞道:“我又没做声,怎样是不服了?”赵太太道:“你口里没做声,我猜着你心眼里,这会子也不知在怎样骂我哩。你就是不做声,难道我看你的颜色,就看不出来吗?我告诉你,你那种手段,不必用到我面前来玩,我比你会得多呢。”落霞知道太太要打起人来,就是突然而来的几下,不屑于先骂起来作通知。现在她骂个唠唠叨叨,这是往骂的一条路上办,索性不做声,让她一人叽叽咕咕骂去。自己低了头,便挨挨蹭蹭,也要往房外走。

不料赵太太今天却变了态度,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揪了落霞的短头,就向怀里一拖,骂道:“贱人!你往哪里走?你好好给我跪倒!你若不跪倒,今天不要想活命。”说着,咬了牙齿,将脚一顿,把落霞的头,就向下一按。落霞一看赵太太发了恶,若要再执拗着,免不了皮肉受苦,便趁着势子跪了下去。赵太太见她已经跪下,才把揪头发的手松了。鼻子哼了一声道:“我看看是你强得过我,还是我强得过你?”两手一抄,向沙发上落了下去。

那沙发是个半新旧的,直把她半截身子吸了下去。落霞见她的气生大了,哪里还敢做声,跪在地上抬头不得。赵太太嘴里又叼了一支卷烟,斜瞟着。落霞跪在地上,她倒清闲自在地那样躺着。

落霞约莫跪了半小时,那个表少爷朱柳风却来了。他在堂屋里张望了一下,见屋子里地上跪着一个人,觉得一走进来,这个跪的人,未免有点难堪,就不曾进来,在外面屋子里坐下了。赵太太道:“柳风,你为什么不进来?”柳风见姑母见召,不能不进来。便笑着走进来道:“你老人家又发雷霆之威。”赵太太道:“并不是我生气,这东西她存心和我闹别扭。我就和她闹一闹,看是谁闹得过谁?”柳风笑道:“你老人家,犯得上和她一般见识?高兴教训她几句,不高兴随她去。这大的人了,跪在地上也真不矮,我讲个情,放她起来吧。”赵太太便向落霞喝道:“看在表少爷面上,饶你这一次,滚起来吧!”

落霞实在不好意思见人,听了一声说起来,两腿一起,头也不抬,向屋外就钻。赵太太道:“你忙什么?人家和你讲了情,也应该谢谢表少爷,怎么一拍腿就走了。”

落霞知道表少爷在这儿是个红人,更不敢得罪他,因之复又转身来,向朱柳风微微一鞠躬,然后出门而去。当时受了这番羞辱,把新愁旧恨,一齐兜上心来,心想,正合了表少爷那一句话,跪在地下,还是不矮。我这样大年岁的人,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我罚跪?我若有一天认识了大总统,必定和他建议,把拐匪都定成死罪,买丫头的人家,都要受罚。但是我怎样会认识大总统?这也奇怪,做官的人,怎么也就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层。哦!是了,做官的人家,哪个不买丫头,他们怎么又会反对呢?自己把这样不相干的思想,只管放在心里,事情是照样做,饭也不想吃,茶也不想喝,做完了事,便是坐在屋子里呆想。

这一天晚上,直到头靠了枕头,还依然想着,糊里糊涂地思索,也不知如何就天亮了。自己提了菜篮,又去上街买菜,还走不到胡同口,就碰到了那个江秋鹜迎面而来,彼此似乎是极熟了,他抢上前一步,执着落霞的手道:“你怎么还在赵家?我不是寄了一封信给你,约你逃走的吗?”落霞一阵害羞,不觉低了头,这话可答不出来。江秋鹜见她不说话,拖了落霞的手便走。落霞也情不自禁,只管跟了他走。

约莫走了好几个胡同,走到一个似乎宫殿的大屋子,一进门,便看到有几十层台阶,在台阶最上层,有人在那里招手。落霞看时,便是江秋鹜,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跑到那最上一层去了。自己慢慢地向上爬,好容易爬了上去,出了一身大汗。走到那上面一看,原来是个很平坦的地方,遍地铺着大石板,光滑平整,像镜子一般。上面正屋,八根红柱落地,四角飞檐的一所大殿。

落霞正这样想着,姓江的怎么把我引到这个庙里来了。这句话不曾出口,秋鹜笑道:“这不是庙,这是侠客家里,专门和天下可怜的孩子们报仇雪恨。你看,你的仇人也捉来了。”只这一声,门边拥出七八个人,将一个穿灰衣的短装汉子,拖了出来。那人在地上滚着,大叫饶命。落霞认得那个人,正是十年前,拿着一块糖,哄了自己,抱着跑的。那些人都说,这种拐匪,一个个要把他治死。说着,几个人抬了他的手脚,就向平台的下面一丢。

那平台下面,是个万丈深坑,只听扑通一声,那个拐匪就抛沉到水里去了。那些人鼓着掌大叫痛快,落霞也不觉地鼓起掌来。秋鹜喊道:“诸位慢着鼓掌,还有那个姓赵的妇人,没有处治她。”那些人说,打死她,打死她。于是几个人跑到屋旁边,七手八脚,果然将赵太太拖了出来。

那赵太太一见落霞,跪到她面前,双手抱了她的脚道:“落霞,落霞,你救我一救。你从小在我家长大,你就不念我一点抚育之恩吗?”说时,又哭又喊,拖了落霞的脚,死也不放。落霞见她说得可怜,也不免坠下两点泪。两只脚又让她拖得累死,难受极了,自己撑持不住,也向地下一倒,这一倒,自己一惊,睁眼一看,不是倒在地上,是倒在床上,原来做了一个梦。

赵家下屋子里,是没有电灯的,只有一盏点一根灯草的,小煤油灯,屋子里昏暗无光,真也有些像梦境。于是坐了起来,将灯芯扭着大了一些,坐起来一想道:“梦境真算是痛快,然而天下哪会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但是这话也难说,江秋鹜这种人,无缘无故,能把许多钱相助,而且官厅又要捉他,这不是侠客是什么?也许他们做侠客的,真有这样一个,那就好了。”就是这样不断地想着,猛一抬头,窗户翻作白色,原来天真大亮了。

落霞心里想着,这和梦境差不多,不要江秋鹜真在门外等着我,赶忙披衣下床,开了大门,就向胡同里走,这时天色刚亮不多时,哪里有什么人走路,走在胡同中间一望,空荡荡的,只有那砭人肌肤的寒风,带着地上的黄沙石子,刮起来四五尺高,向人身上乱扑。风吹在脸上,已是冷如刀割,再加上石子打在脸上,痛上加痛,更不可当了。落霞连忙向大门里面一缩,心想道:我这人太傻了,怎么把梦境当真事呢?这才回转屋子里去了。正是:

欲平积恨除非梦,醒后还思入梦来。

同类推荐
  • 野人劫

    野人劫

    光盘,广西第四、六、七届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西作家协会理事。获广西、全国报纸副刊好作品二等奖以上30余次。创作及出版长篇小说6部,在花城、上海文学、作家、钟山、北京文学等中国核心刊物发表作品若干,迄今共发表各类作品150余万字。
  • 名门列传之云海醉月刀

    名门列传之云海醉月刀

    阳光松软,几株稻草摇摆在秋风里,像被一场金色的火烧过。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已被冷风顽皮地撕开了几處边角,字迹倒还是清清楚楚的。近日城内女采花贼出没,已有数人受害。有年轻男子美姿容者,入夜勿单独外出。有提供缉拿线索者,赏银十五两。一个小姑娘在墙下停住,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活像田野里生机饱满的豆荚。只见她瞪着眼睛将告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 马跃长天舞朝阳

    马跃长天舞朝阳

    如果不是看到公司大门上“司马煤矿”四个强劲有力的大字,我们断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集采煤、洗煤、配煤、经营于一体的大型煤矿企业当我们进入厂区,又看到如骏马般昂首的主井井架时,我们才真实地知道,这就是年轻的司马煤业,这就是追求卓越,不断创造奇迹的司马煤业那宽阔整洁的厂区大道,那生机盎然的绿树草坪,那漂亮气派的厂房和办公大楼,与我们印象中的煤矿企业“黑脏乱差”的形象大相径庭在明媚的阳光下,我看到的是一个花园式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感受到的是一种现代企业的氛围,一种面向未来敢于创新的磅礴之势巍巍太行,与天为党。
  • 后觉

    后觉

    提起吕崇,人们对他的看法普遍一致:这人挺仗义挺无私。倒不是什么大公无私,这年头有大公无私的人吗?即使是出家人,首先您也得自个儿解决好食宿问题吧?吕崇在待人接物方面,给予得多,替别人考虑得多,斤斤计较得少。比如当初和孙燕离婚。两人相识于中学时期,吕崇比孙燕高两届,都是校学生会的,孙燕进大学之后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毕业后两人结婚。为了事业要孩子虽然稍晚,但老天眷顾,吕崇三十岁那年,孙燕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再后来,吕崇搞活动时遇到悦悦,纠缠了两年多,割舍不下,最后只好找了个软柿子捏,向孙燕提出离婚。按说那俩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 流浪者

    流浪者

    《流浪者》是邓一光早期创作的短篇小说集。《流浪者》作者早期的短篇小说多反映其生活所在地四川和武汉等地的民情风俗,地方色彩粗重,叙事技巧朴实无华,目光向下,多反映底层的人和事,具有较强的现实观照力。
热门推荐
  • The New Great Game
  • 辩中边论颂

    辩中边论颂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莽苍传奇

    莽苍传奇

    莽元庭大陆上,嗜血如狂、万族争雄,群英称霸,谁才是天地主宰,谁才能翻云覆雨,号令天下?地火燃,龙鳄游,黑云漫,蝶巫吟。冰瀑悬天,雪姑藏,沙卷狂云,蜥老笑。东海鬼域,惊涛虐,鲨精吼,狞虺翔天地;青木仙林,百兽生,虎魔啸,碧仙镇寰宇......
  • 段少,快把你老婆追回来

    段少,快把你老婆追回来

    一场婚姻让她倍受伤害、心力憔悴,她怎样努力,换来的都是他的厌恶。离婚后她闯职场、赴晚宴、千姿百媚晃的他眼直花,也将他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片段一】他淬了毒的眸直直地盯进她澄澈的黑瞳中,“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那我如了你的意,三天后,我娶你!”她吓了一跳,费力地挣开他的禁锢,“段煜麟,你怎么能妥协?你应该坚持下去,不能辜负她呀!”【片段二】他执起她的手,将堪比鸽子蛋大的钻戒套在她手上,咧开唇,露出雪白的牙齿,阴森地说:“这辈子,我不幸福,你也别想好过!”【片段三】他忍无可忍,终于拍案,“离婚!”她眸中闪过晶亮神采,七寸高跟鞋立刻凿到他头上,“段总,您真英明,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照样走励志路线!
  • 食色绅言

    食色绅言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国民校草不够宠

    国民校草不够宠

    女主入学第一天,被校花推进水里,男主路过,把女主救了上来,女主上岸后脚滑了一下,往后摔去,误打误撞亲了男主……
  •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重生奋斗俏甜妻

    重生奋斗俏甜妻

    (正文完)【推荐新文《重回八零小辣妻》】季安宁重生了。重回1988年,变成了又肥又懒的丑媳妇。但老天却给了她一个宽肩窄腰,身高一米八几的帅气老公。季安宁咬咬牙,还能怎么办!某人举爪:“媳妇,放着我来!”(读者群:681487312)
  • 颜氏学记

    颜氏学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东海侠影

    东海侠影

    明朝万历十六年春,东瀛倭寇得悉戚继光将军谢世,以小野知秋为首的倭贼,立即抢占了钱塘江入海口的大洋山岛。“……东瀛倭寇雌伏二十年后,此次卷土重来,必定更加凶残。半个月前,小野知秋带人袭击了苏州‘惊雷堂’,抢走了大量的火器炸药。‘惊雷堂’的镇堂之宝‘大地惊雷’,全部落入了倭寇的手中……”一位六十出头的老者,眼里精光四射,颔下一部花白胡子微微颤动着。老者话未落定,“潮韵山庄”庄主许啸天霍地站了起来:“东瀛倭寇屡犯我东南沿海,视人命如草芥,人神共愤。我辈学武,崇尚‘侠义’二字,岂能让外邦强盗恣意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