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园
六月的旅途
一艘缓缓远去的游轮,从异乡人的灵魂启锚。只是谁能理清那抹蔚蓝引来的是彼时的告白,抑或此时的倾诉?
这六月的旅途,是那一道道栅栏把故乡围住,送行的目光都只能站在岸上。此去经年,天涯的路途只能让海风晒一晒湿漉漉的乡愁。
这六月的码头,别离犹如一首不完整的歌,送行总在继续,多少次回首已是水过的千秋。
当所有的存在化为一种缥缈的思绪,你会在我的视野里哀愁?
并不是所有的出发都有回归。只有手上的镜头能在刹那间挽留某一种表情,为岁月珍藏那些顷刻被风带走的泪……一根浮萍,从青涩到金黄,有时并不需要夕阳,河流也能流出一道大地的伤口。
下雨前
我知道,下雨前,你会为我的到来,在那里站成一棵树,一棵不受季节左右的树,一棵能为我洗去一路风尘的树。
我忘掉树以外的植物,以及植物以外的尘世。阑珊的夜色骤然间有了温度和温度有关的骚动。
我任慵懒的念头出笼,可是行囊无论我怎么卸下,它都像一块石头蕴藏的青史即使一言不发,也会让人感到一种重。
而轻从来不是重的对头,它潜伏于我们意识里。我感觉到它的时候,也就是感觉到你的时候。喜欢这样的轻,它让我在释怀中飘飘然。
当我将谢意挂在唇齿,我知道,我的背后站满了不舍的眼波。
挪用千年微笑
我还是背起了行囊,且挪用了那千年的微笑。
这似乎是心情的一种波澜,心情是日子的晴雨表。
在世间游走,我种花也种草,可有花有草的地方就有泥泞,泥泞却让我感到一种柔软,尤其在碰了一鼻子灰后。
谁的风帆不遇皱褶呢?
我来到这个迷离的世界是偶然,当偶然这列火车与必然相撞的时刻,意外让我到了另一个山丘。
我把华丽又朴实的承担扛到肩上,扛到太阳与月亮都闭上了双眸,扛到日全食将白昼变成了黑夜,扛到微笑使脚底生风,我为简单的生活而快乐幸福。
梳理自己,惊醒他人
关掉网络,关掉幽暗的窗,关掉音乐的背景。从一种热闹中抽身,一盏灯火足以让我恍然一段路塌方的缘由,虽然我又慢了一节拍。
慢有时是一种姿态,一种气韵,或者一种堂皇的借口。
而这些似乎都是季节内的季节外。
它或许是自然丛中一点红,宛如我们开车途中常见的一些减速符号。而那一直往前冲的未必就是摘冠的人。
某些时候的抽身,不但梳理了自己,也惊醒了他人。
在故乡找故乡
故乡是一朵暗伏在我生命线上的茉莉,这似乎昭示了无论我如何虔诚都只能顺应流金的岁月,即使我的意念先于我的双足登陆在故土。
我在丰盈我纯净记忆的沙坪坝走失,石门大桥下的嘉陵江又映不出一条回家的路,灯红酒绿的水泥森林是城市的朋友也可能使城市在刹那间梗住呼吸,却不是因为一个回眸的惊喜。
生活乏了滋生惊喜的土壤,生活缺了河流回归大海的平静,再多被修剪一新的树木终将成不了大地的一根拇指。
但我始终是故乡母亲的女儿,始终把故土作为我皈依的宗教;不管她最后是不是鲜活于记忆中的那朵。
离别的心绪
请再低一点,让你的呼吸贴进我的心跳;
趁夜色尚未将我万缕的思绪覆盖,请再低一点。
此刻的你,用背影委婉的你,还记得那首“也许我会忘记,也许会更想你,也许没有也许”的老歌?
假如忘记能够辽阔你记忆的空间,我愿在你回眸的瞬间,把我遗忘;假如想念可以为你的日子抹上一笔不同的颜色,我愿时刻被你,忆起;假如没有走到极致,仍是没有,请你,请你再低一点。
允我将此时的你,握在掌心,再轻轻抽出……
这样的夜晚还需要一支萨克斯管,好将深藏于心的不舍与期盼毫无保留地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