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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比武(一)

牧桐与慕登榕对弈攀谈至深夜,慕登榕对牧桐颇为赞赏,认为年轻人有此谦逊谨慎之性实属不易。牧桐睡得过晚,一觉到次日接近正午才醒。

过了早饭时间许久牧童早已是饥肠辘辘,便出来找些吃的,兜了一圈,不见朱少天与章俊,更未寻得早饭,抱怨道:“人都哪去了呢,饿死我了,上哪找点东西吃呢?”忽然闻得有打斗的声音,循声而去,不觉到了演武场,演武场整齐的排着二三十个精壮少年,慕登榕正与一黑瘦老者谈笑。再看这演武场上,两个人影飞动,慕环正与一人比武斗得不可开交。

“过来过来。”章俊和朱少天在不远处的长廊上观看这演武。牧桐且放下饥饿,问起缘由,“这怎么个情况?”

“还不是那石春虎,非要来提亲,昨天不是慕掌门说不结交官府中人嘛?今天早晨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那黑老头还有那边那二三十个人,说是以武林中人的身份前来提亲。”

牧桐看了看场边的少年,各个英武非凡,转头向章俊问道:“这些人什么来头?”

章俊指了指那个黑瘦老头,说道:“和慕掌门说话那老头,是无量宗的副宗主,叫汪树雄,无量宗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是大是小我也不知道。你在看下面,那不是石春虎吗?他好像是汪树雄的二弟子,他右手边那个,那是无量宗的大弟子,叫周温磊,眼睛朝天,假装深沉,一副牛哄哄的样子,台上和环儿姑娘比武的叫徐世全。”

牧桐问道:“提亲就提亲呗,怎么又比起武来了?”

朱少天说道:“你别看慕掌门和那黑老头有说有笑的,人家一进门,就说带无量宗的弟子来向太白剑派学习切磋,好让弟子们多一些江湖经验。你又不是不知道,太白剑派连掌门夫人和那看门的老伯算在一起,总共才五个人。到这里来增长江湖经验,纯粹是来挑衅、看笑话的。一来二去,就把话个说急了,然后那黑老头就说比武联姻,五局三胜。慕妍姑娘性子也急,就答应了。再后来,就现在这样了。”

牧桐凝神看了看场上的局势,慕环虽然剑法娴熟,但终究悟性有限,一炷香时间已经将太白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不得不从头开始,终究被对方抓住破绽,败下阵来。

慕环低着头走到慕登榕身边,一脸愧疚,说道:“伯父,环儿无能,没有给伯父争气。”

慕登榕却笑呵呵地说道:“哈哈,小丫头不要灰心,已经很不错了,你爹那小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你这么高的造诣呢。”

慕登榕几句话逗得慕环破涕为笑。

这时,慕妍提剑飞身跃入场内,向徐世全施了一礼,说道:“太白剑派慕妍,讨教徐师兄高明。”

徐世全刚要还礼,只见石春虎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慕妍和徐世全中间,回头对徐世全说道:“徐师弟已经战了一场,暂且休息一下吧,这场让我向慕姑娘讨教一番。”

徐世全也没多说,转身回到了场外。

石春虎向着慕妍满脸堆笑说道:“无量宗弟子石春虎,请慕姑娘多多指教。”

慕妍淡淡一笑,还了一礼,抬手使出太白剑法的起手式“手把芙蓉朝玉京”,说道:“石师兄,请!”

“等等!”只见牧桐随着一声大喝,飞身跃到慕妍身边,用扇子压了一下慕妍手中的宝剑,左手指着石春虎说道:“我来和你比!”

石春虎斜眼看了牧桐一眼,说道:“你?这是我无量宗和太白剑派比武,你算哪根葱、哪头蒜啊?跑这里来碍手碍脚的。”

牧桐笑着说道:“哦,只能太白剑派弟子才能应战是不是啊?”

石春虎说道:“对!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开,还是那句话,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牧公子,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慕妍正要劝说牧桐,被牧桐抬手挡了下来。

“好,那我就告诉你,本公子是太白剑派第二十七代弟子,家师姓慕,名讳上登下莱。”牧桐冲着石春虎说道,“太白剑派牧桐,请教石师兄高明!”

“你!”石春虎没料到牧桐会横插一脚,更没想到他会自认为是慕登莱的弟子,一时语塞,当他低头看到牧桐手中的扇子时,突然兴奋地叫道:“哈,太白剑派的弟子用扇子使剑法吗?”

“这~”这次轮到牧桐语塞了,他也是一时冲动上台应战,没想到手中居然没有像样的兵器来比武。

只见慕登榕一拍桌子,抬手一推,桌上放着的宝剑向着牧桐飞来,“牧贤侄,用老夫这把苍月剑试试。”

牧桐扬手接住宝剑,“当”的一声,宝剑出鞘,只见这苍月剑通体黝黑,剑身薄如蝉翼,但刚劲不比,泛着幽幽的青光,透露出一股逼人的寒气。牧桐对着石春虎说道:“石师兄,请!”挥剑摆出一招“独上高楼望吴越”。

单单牧桐这一招,让慕登榕和慕妍、慕环为之一怔,纵然他们对太白剑法已经了如指掌,也没有想过,可以用这招来作为起手式,但是又不得不佩服,牧桐这一招却又精妙无比,可退可进、可攻可守,确实要比“手把芙蓉朝玉京”作为起手式更为进退自如。

石春虎只是“哼”了一声,拔出短剑向牧桐攻来。却说这石春虎手中使的是一把二尺长的短剑,只见他使出的无量宗的剑法凶狠凌厉,迅捷无比,更有二尺短剑灵活自如的优势。饶是慕登榕驰骋江湖数十年,也不由得对石春虎的剑法暗自赞叹。

演武场中,石春虎挥舞着短剑或劈或刺,招招直逼牧桐的要害,但见牧桐只是一味地挥剑格挡,讲一套太白剑法使的乱七八糟,看着憋手蹩脚。

一二十招过去,石春虎暗自心道:这小子的太白剑法,只有几分形似,散漫杂乱,全无章法和招式,看着还没有慕环使的灵活自如。想是跟师傅学过几日,疏于练功,招式不精,空靠把扇子唬人,招摇撞骗,实则武功浅薄,无能之辈罢了。想到这里,石春虎不禁心中暗喜,这是你小子自己栽我手里,可怪不得爹娘没多生你两条腿。石春虎有心在慕妍眼前卖弄,因而越战越勇,将内力提到了十成,攻击越发凌厉。

慕登榕对石春虎的内力也是暗自心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全然没有在意,没想到他的剑法和内功都不容自己小觑。虽然自己上场可以胜的了他,但是终究是以大欺小。心里着实为牧桐捏了一把汗。

石春虎越战越得意,对着牧桐笑着说道:“什么狗屁太白剑法,不过光说不练的花架子罢了,看你能招架到几时。”

也正巧,石春虎瞅着牧桐一个破绽,迅速压低了身子,一记漂亮的直刺,快的难以置信。

且看牧桐,面对这一刺,竟避也不避,以长剑轻拨石春虎的剑锋,剑锋虽是走偏,威力犹在,牧桐这右臂怕是难保了,就在众人都极度紧张的这一瞬间,牧桐却做了出乎意料的举动,只见他猛然转身闪到了石春虎身后,这一闪速度奇快,场外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场中的二人已经换了位置。

牧桐冷笑了一声:“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太白剑法!”说完,一招“落月低轩窥烛尽”直刺石春虎后心,石春虎连忙反手格挡,身子随之狼狈地向一旁闪了一下,才躲过这一剑。张嘴骂道:“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牧桐也不答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挥剑又是一招“镜湖流水漾清波”向石春虎左肋横劈过去,石春虎只能再次仓皇躲闪。这时,牧桐的剑招如暴风骤雨般飞舞而来,不仅一剑快似一剑,而且使出的太白剑法说不出的轻盈灵动,潇洒飘逸。

“白云映水摇空城”,“碧水浩浩云茫茫”,“绿云紫气向函关”。慕登榕和旁边两位姑娘越看越是惊奇不已,万万想不到牧桐这看似毫无章法的太白剑法,居然毫无破绽。看着牧桐好像独自在场中舞剑,犹如一只自由翱翔在空中的雄鹰,丝毫没有受石春虎的影响。

却说这石春虎,虽然剑招还是和最初一样的快,但是已经手忙脚乱。

这时,只听场外汪树雄一声低喝:“好了,春虎,不比了,人家牧公子的剑法远在你之上,认输吧。”

石春虎不服,无奈师命难违,只得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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