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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景言齐飞2

我搓着爪子在门前踌躇了几步,终于抬手轻轻叩了叩子言的房门,“子言寻我有事?”在门外候了半晌,愣是没听着屋里有什么声响,于是加大了手劲又叩了叩,这一叩似乎叩的忒大力,木门嘭的弹开险些碎的七零八落。我伸手扶着门,往屋里头瞅了瞅,一片昏暗没瞧见子言的身影。“子言?”

忽然从屋角冒出一些光来,子言披着绛紫色的外袍抱着一堆竹卷,放在桌案上,那案上已经摞了小山一样的竹卷,看的我有些冒冷汗。

“七天了!”

“啊!七,七天了”我干笑了两声,扶着木门的手被汗浸透,脑子里存着想落跑的念头,脚下不由得退了两步。却被子言一把不知名的粉末扑了个正着,晕乎着往前扑了两步,就惊觉子言已经嘭的把门关上了。竹卷噼里啪啦的跌落在我跟前,我伸手往怀里掏出个锦帕,揩了揩额角边的冷汗。

子言执着火烛幽幽飘到我跟前,火光映着他的脸显出几分诡异,“你若是好好学医,我便可以早早去找他!”

抖了抖手中的锦帕,我捂住半张脸,缩着脑袋斟酌道:“我觉着,他兴许比较喜欢你不去寻他。”咳了咳“人世间还有许多乐趣的,你大可再寻寻。”

“兴许,大可?”子言低声重复了我的话,突然抿着嘴笑,“同他说好了,景言齐飞。他如今一人独自离去,我早已赶不上他,倘若要我再丢下他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世上,是我万分做不到的事!”

脚边的竹卷散开去,多数都是我不识得的字,繁杂而使人头疼。我低头寻了个空地,拢了拢衣袍挨着桌案坐着,苦了脸,“可识得这些字,也是我万分做不到的事。”

我尚且还记着,师傅教我识过字,项伯被我缠着教我识过字。那个人也教我识过字,可如今脑中的字,依稀也只有这么几个,伸出一只手都可以掰算的完全。项羽,项羽,项羽。哦,多了一个,项羽同兰丹洛,五个字,正好。

“我知道你识不得这些字。”子言将烛火安置在一边,将竹卷展开“我也没什么好性子再来教你识字,记熟了模样也行。”他顿了顿,将另一个竹卷交给我:“你先看些比较容易区分的,别等着我死了,你还分不清这些草药,便别说是奇罗门的弟子。”

“恩…”我颤巍巍拿过子言手中的竹卷,一个一个同他研究形体,气味,药效。

子言从未同我提过他和绮罗门的关系,他同景离的关系。他或是奇罗门正式弟子,或是关门弟子,或者…只是一个同奇罗门无关紧要的人,无意之间得到了绮罗门的医术,钻研而得。而他同景离的关系,并不难猜相爱而已,断袖之癖也并不是多少难以启齿的事。子言也未再提到之前的罗婶子,只是说她叫隐离,是景离的姐姐。便不再多说,连她怎么就和他分开了也不说。我猜想或许她是已经死在了秦兵的手下,或许寻了个好人家托付了终身,不必在这个乱世中逃亡苟活。不管哪一样,那便都是极好的,这样的乱世,连死亡也是一种安稳的解脱。

当我推开房门,却寻不着劭儿的身影。想着近日来他玩的有些高兴,摸不准是和山中哪些走兽玩去了,我觉着倘若贸然去打扰了他的兴致也并不大好。又想着,玩累了倘若有些点心果脯,再挨到晚上吃饭想必比较称心。便是寻了些果子洗干净了奔去内厨和点面,却在草丛里发现了蹲在地上的劭儿,吓的我险些灵魂出窍,将果子一并同灵魂一起抛出去。

“姐姐…”劭儿蹲在草丛边缩成一团抬头看我,额上密密的排了一层细汗。

“劭儿!这是怎么了!”我抛开怀中的酸果,蹲下身环住他的肩,掏出怀中的锦帕揩去他额间的冷汗。那样的冰凉,不停的哆嗦。

“姐姐,劭儿疼。”

我伸手摸了半晌,没在怀中摸到师傅配给的丹药,一拍脑门才想起来,以为劭儿彻底好了,就算复发也不至于疼成这样。才把师傅给的救急丹药塞在了木箱子底下,连子言配丹药也一并塞了起来,没在身上留一颗,现在就算要找也难了。

“怎么会呢,子言不是说治好了压制住了,不会再复发吗?”我不停揉着他的额角,吓的眼中续满了泪水,“怎的会疼的如此厉害,怎的会疼的比往常厉害。”

“姐姐!”劭儿拉住我的衣角,蹲不住身子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声音里似有无比的委屈。“劭儿其实并不大疼了,方才没做好准备,一时间没抗住。姐姐别怕!”他这样的委屈,这样的可怜,委屈的我有一瞬间的发愣,或许劭儿还是劭儿。去他的命格,去他的眉眼间的戾气,他只是我的弟弟。

我扶着她撑起身子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你且还能动么,若是能动我们去寻子言去,他有办法的。若是疼急了不能动,我去寻子言过来。”说罢便要起身,看劭儿抖的和筛糠一样,也是不能动的模样。劭儿不放开我的衣角,委屈的声音又重了一分,抬着泪汪汪的眼睛看我,“姐姐每次都说等,可每次都骗我,隔了好久才回来,劭儿熬一会就过去了,姐姐莫急。”

林间的风有些大,吹干了劭儿额间的冷汗,又密出一层汗来,吹的他的发丝贴在脸上显得脸更苍白。我心下觉得应该将他弄回屋里去,这儿四面通风,怎的看都对身子没什么好处。可劭儿此番坐在地上蜷成一团,我并找不到地方下手去扶他,也并找不到方法暂时压制旧疾,只能看着他干着急。

“是不用急!”子言提着灯笼,暖黄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拖的很长,我抬头看他,此刻我觉得他的笑犹如神坻。

“子言~”我慌乱的站起身,不知该朝着他笑好,还是朝着他哭好。“劭儿这病隔了这么久又复发了!怎的复发的如此厉害。”

肖子言将灯笼架在树杈上,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莫急,有我在,还能少了他胳膊腿脚吗。”

挽起劭儿腕间的长袖,子言搭上脉搏,原本平和的脸面突然皱起了眉,委实将我吓了好大一跳,抓着衣袖的手越收越紧,恨不得片刻刨一堆雪来压压惊。

“没事,同样药用久了,身体难免会产生抗性。子言再去配一副药方便是。”

“你此番话当真?”

子言笑着看,“怎么,我的话都不信了?”

我犹豫了一番道,“你的话我自是信的,可方才劭儿疼的那样厉害,委实让人心有余悸。倘若子言再配制的丹药用久了还是会如此……”我斟酌了一番,“咳,怕是让人日日都活在心惊之中。”

肖子言直起身,杨嘴抿着笑,“疼或是不疼,他自是能忍受……男子汉大丈夫,疼也就疼疼罢了!”

“疼,也就疼罢了!”我险些跳起来,刨一堆冰雪朝着子言内张脸扔过去。“劭儿只是个孩子,这般疼怎能忍得住!”

劭儿扶着树站起来,挣扎了几番,觉着是要开个口方为好些,“唔,姐姐莫要惊慌,我一时间过惯了舒坦的日子,旧疾突然发作难免受不住。”他抬头瞅了眼子言,往我身边挪了挪,觉得仍然挡不住子言含笑的目光,又发狠的挪了挪,一个不留神不知哪儿绊了一脚,噗的一声险些摔进草丛里。看的我更是火大,劭儿这样连个路都走不稳,这还叫没事么。

“子言再去配药。”扶着劭儿,我看着肖子言离去的背影,白衣白袍。一时间我竟是觉着要离去的是他,而不是劭儿。

我叹了口气,转身从怀中掏出个锦帕,揩了揩劭儿额间的汗渍。“劭儿长高了。”他抿着嘴不讲话,只是伸手抱着我。我以为他是在难受,便拍了拍劭儿的背,轻轻开口,“没事了,子言重新配药,以后我们多注意一些便好!”我顿了顿,道:“倘若旧疾再发作,万不可这么熬过去……”若是熬过去了便是好,若是没有熬过去……

“姐姐!”

“恩?”

“劭儿永远是劭儿,永远都不要丢下…”永远都不丢下姐姐,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我楞了半晌,轻道:“好。”

我想这样也好,寻个时日将绣儿一并带来,四个人一同生活在这林中,没什么不好。可倘若绣儿当真喜欢龙且,要同他们一道,也没什么不好。怕只怕一切不随人愿,无端又生出个什么事来。

当时仿佛有预料,且之后真的生出了个事端来,并将我心中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事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再也不想翻身,也不想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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