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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面对她的问题,艾锦又一次的选择了逃避。他不知该怎么对苏静缓解释,也不敢想象当她知道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会不会像自己那样痛不欲生?如果是,他宁可自己继续受折磨,也不愿让她受到相同的痛苦。

“艾锦?”苏静缓有些担忧的看着游神太虚的艾锦,“你没事吧,是不是这些天太累了?”

他照顾她那么久,都不怎么看见他休息。苏静缓有些心疼的牵起艾锦的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努努嘴。“来,上来睡!”

艾锦在心中默念着那句符咒般束缚着他的话,“你是她哥哥,你是她哥哥……”。他仿佛触电般的向后退了几步,可触及她无辜的眼神带上点质疑时,他更觉心虚,不知所措的转身走向饮水机。

“我没事,你也玩了一早上了,该休息了。”艾锦一边接着水一边不在意的说着,他借着背影掩饰去此时的慌乱,可端着纸杯的手却抖得厉害,心不在焉的他甚至连水满了也不知道,直到热水洒到手上方才回神。

被水烫到的艾锦,将杯子丢了出去,苏静缓忧心忡忡的下床,却忘了腿上的伤跌在地上。

“静缓!”艾锦伸手去扶她,一不小心踩到了电线被绊倒在地。漂亮的旋身,他直挺挺的追到在地,脑袋重重的可在床脚上,而苏静缓则安然无恙的半躺在艾锦的怀里,两腿跨坐在他的腹部,有些暧昧。“你没事吧!”

苏静缓傻傻地摇了摇头,可眼泪却不知何时滑落,顺着脸颊滚下,正巧滴在艾锦的脸上,凉凉的,咸咸的。她扶着艾锦的头,软和了语气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怪了!换你撞这铁床脚试试!”艾锦板着脸教训道:“你就不能老实点吗?我的大小姐,你可是个病人!”

“人家……人家担心你嘛!”苏静缓垂着头委屈的嘟囔着,娇俏的模样十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的原谅。

“对不起。”她再次对他说这三个字,似乎很遥远,有很近。苏静缓摇着他的肩膀,不住的道歉,这却勾起了他的回忆,以及他对她的迫切的挚情。

可这些,她都不明白。艾锦平静的脸庞染上了些红晕,他嬉笑着扶住苏静缓的腰,拉近彼此的距离。他的唇越来越近,似乎即将要吻上她的。苏静缓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微微努着嘴唇,羽扇般的睫毛不停的颤抖,是期待,是紧张。

“呵呵”,艾锦轻笑着别过脸在她耳畔轻佻的说:“宝贝,快起来吧,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还像现在这么完好!”

苏静缓开始还不明白,可当她挪动身体时忽然感到身下的那处炙热的肿胀,抬头瞧着那戏谑的笑脸,气恼的赏了他一巴掌,娇嗔道:“下流胚子!”

艾锦看着红了脸的苏静缓大笑出声,好容易平复了笑意,他才将苏静缓扶起,重新安置她回床上躺着,自己则去了浴室。

洒花下的他恢复了清醒,一瞬自责与罪恶感涌上,他居然对自己的妹妹有反应,这一切不是太荒谬了吗!为什么上天对自己么残忍,在他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将这一切揭晓。可他呢?已经无法改变了不是吗!

“啊啊啊啊啊……”艾锦痛苦的闷吼着,一拳砸在墙壁上,瞬间拳头的疼痛席卷身体各处神经,却独独抵消不了良心的谴责。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并不是那么难熬,除了定时的检查和几次常规检测外,苏静缓的生活完全被艾锦的关心、呵护包围,她满心满脑都是他的影子,沉醉其中且自得其乐。

他们常在医院的中心湖边吹吹小风,笑谈当年艾锦爬女生宿舍的风流史。他们会在夕阳下散步赏花,艾锦推着她在树荫小路上走着,偶尔会停下与面熟的病友打个招呼,还有几对散步认识的老夫妇会夸上艾锦几句。对于此艾锦显得不自然的绕开话题,而苏静缓总是大胆的承认自己的心意,脸上总是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输液时间,苏静缓与艾锦在病房里安静的看书,或许是太闷了,或许是太不真实,她总是想办法弄的他看不下去,直到闹的艾锦与她“打”情“骂”俏放肯罢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苏静缓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过几日便可出院。这一天,她照旧在病房里边做常规检查边等艾锦从医师处回来,可左等右等都没见他进来,心情烦躁的她随手拿起了护士放在床头柜上的报纸,却无意间看见一行显眼的橘色标题——

“书香门第千金为爱殉情未遂?”

合上报纸,苏静缓抬眼看着填写检查报告的护士,这才想起难怪这些天医师护士看她的眼神都很怪异,原来是这些八卦杂志在作祟!

那……艾锦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父母呢,应该也又看到报道吧!他们是为了不伤害她才将这些消息封锁吧,他们这样的爱她,而她却只会闯祸,只会留下残局让他们来收拾。苏静缓懊恼的紧握拳头,输液的手因此可的动作而回血,她也感觉不到痛。

“苏小姐!苏小姐,放松放松!”几名护士手忙脚乱的制住遇拔掉点滴下床的苏静缓,一名护士为她重新换了个手打上点滴,并试图劝说她。“苏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去做就好,我们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苏小姐,你不能太激动,这样对你的伤势不好的。”

“苏小姐,你是不是要找艾先生?我帮你去叫!”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苏静缓有些头疼的挥挥手,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护士。“帮我去那些近期的报纸,最近我被困在医院,外界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苏小姐,你需要休息,这报纸就别看了!”护士转过身讪笑着对苏静缓道:“再说这个看报纸对眼睛不好,不如等艾先生回来,让他读给你听好吗?”

护士并不是不知道外界现在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可谁让她是这个医院的员工呢,上头吩咐下来不准对苏静缓走漏半点风声,否则轻者开除,重则遭到整个护理圈子的唾弃。

可怜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话题中的两个重要人物都是高干子弟。一个是民,一个是官,‘民不与官斗’这一恒古不变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苏静缓那里肯等艾锦回来,她深知以艾锦的个性,越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就越是有法子瞒住她。她一掌拍在床头气愤的指着那个护士,“快给我去拿,否则我就投诉你!”

蛮不讲理或许也是她多种性格之一,而这有时反倒成为胜利的法宝,比如此刻这个小护士真被她给唬住了,一溜烟地跑去给她那了一摞报纸。

苏静缓迅速的翻阅着,看着那一行行的标题,一段段添油加醋的失真报道,更加愤怒。

娱乐报?生活周刊?B城日报!天,她上八卦头条了!

瞧着那些标题,还真是一条比一条劲爆!

“书香门第千金女摇身便妇”

“苏氏千金为爱奋斗不息,以死相搏”

“苏艾本是两情悦,奈何俞少横插一脚!”

OMG,这些都是什么!

苏静缓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已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久的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看着那一条条新闻报道,绘声绘色的叙述了当时她‘为爱殉情’的英勇,其实谁也不知道,当时她只是想离开那个冷冰冰的会场,离开那双冷酷的眼睛。

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又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上演殉情的戏码。她真的很无辜,很冤枉!苏静缓抚着额头,深深的呼吸许久,这次平静下心情。她打发走了所有的护士,自己呆坐在床上,望着输液管。

一滴滴液体滴落,顺着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流下,顺着针头流入自己的血液里。静静的,她似乎可以感到那冰冷的液体正在与自己的血液汇合,再一起往下一处奔涌去。窗外一缕阳光照入窗子,她觉得有些耀眼的用手捂住眼睛。

父母该怎么面对这些舆论,他们的声誉会受到影响吗?

俞仲卿该怎么看待这件事,他们俞家不会受到牵连吧!

艾锦。对了,艾锦该怎么办,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最终的问题再次回到艾锦身上,苏静缓最担心的便是他,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总是在对自己笑,可那笑容远远比不上从前的单纯。或许经过上次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个死结,需要时间来缓解,所以她并不挑明,并且一直在等待着。

开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见门边的艾锦,慌张的拉过被子盖住身边那堆被翻乱的报纸。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温柔中嵌着些无奈,似乎因紧张而轻微颤抖。

“嗯,听护士说刚才你的情绪不是很好,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拉开椅子,艾锦在她床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着,眸光有意无意的在她脚边那一处鼓起的被子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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