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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女剧员的生活(4)

他们没有握手,没有说话,等娘姨去拿取烟茶时,两人对望着,陈白就笑说:“生我的气!”

萝也笑了:“是谁生气?我是……”

早上特别美了一点,这男子这样估计到对面的萝,本来已经坐下了,就重新站起来,想走到萝身边去,娘姨却推了小小有轮子的长方茶几在那门边出现了。陈白就做着要报看的样子,拿了报重新到自己位置上去,望到萝笑。

今天的陈白是一切极其体面的。薄佛兰绒洋服作成浅灰颜色,脸上画着青春的弧号,站起身时矫矫不群,坐下去时又有一种特殊动人风度。望到陈白的萝,心里为一些事所牵制,有一点纠纷不清。她要娘姨又把电话再叫一次,叫张公馆找四小姐说话,娘姨还不明白是为什么意思,萝就自己走到客厅后面去了。陈白听到电话中的言语,知道她要出去,又听到说有客来到不去了,就把刚才在路上时所过虑到的一切问题放下了。等到萝回来时,他就用一种不大诚实也不完全虚伪的态度同萝说:

“既然约好了别人,我们就一同出门也好,为什么又告别人不去?”

“你这话是多说的。”

“我是实在这样想的。”

“你来了,我去做什么?”这样说过话的萝,望到陈白脸上有一种光辉,她明白这男子如何得到了刚才一句话,培养到他自信,心中就想,“你用说谎把自己变成有礼貌懂事,又听着别人的谎语快乐起来,真是聪明不凡。”

陈白说:“我只怕你生气,所以赶来认罪。”把话说着,心里只想“这一定不好生气了。”

像是看得清楚陈白的不诚实处,萝说:“认罪,或者认错,是男子的——”

“是男子的虚伪处,但毫无可疑的是任何女子皆用得着它。女子没有这个,生存就多悲愤,具歇斯的里亚病状,”这个话虽在陈白口中,却并没有说出。他只说:“这是男子很经过一些计划找出唯一的武器!”

萝不承认的做了一个娇笑。她说出了她要说的话。“这是男子的谦卑,因为谦卑是男子对女人唯一的最好的手段。”

“好像是那样的,但如像你这样人……”

“我不是那种浅薄的人,用得着男子的谦卑,作为生活的食粮。”

“为什么你就在别人说出口以前,先对自己来作一个不公平的估价?我想说出你是不受这抚熨,因为你是不平凡的。但你却先争辩样子,说不是浅薄的人,你这一申明,我倒为难了。”

“为难吗?我看你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至于为难。”这也是嘲笑也是实情,意思反面是,“只有一个女子,她的柔情,要顾全一切,才会为难。”陈白是明白这意义的。因为这是对于他的间接的一句奖语,身为男子的他,应在女子面前稍稍谦虚一点,才合乎身分,他就选择那最恰当的话语说下去。

他说了,她又照样打算着说下去,说话的态度,比昨晚上演戏时稍稍不同了一点。两人都觉得因这言语,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里去了。

两个人今天客气了一点,是因为两人皆很清楚,若不虚伪,这昨晚上友谊的裂痕就补不来了。两人到后看看,都明白是平安了,就都放了心,再谈下去,谈到一切的事情,谈到文学,谈到老年与少年。谈到演戏,就拿了当天时报画报作为主题,继续说了大半天,因为两人的相皆登载到上面。

到后陈白走了,萝觉得今天比往天幸福了许多。也觉得这是空的,也觉得自己仍然还在演戏。天气有点闷热,人才会有这样许多空想,为了禁止这情感的扩张,她弹了一会钢琴,看了一会书,又为一个北京朋友写了一封信。

舅父回家午饭时,带了士平先生一块儿回来。士平先生一见到萝就问:“看到报上记载的没有?”

“岂止看到,看到还要生气!”

“这是为什么?”

“太说谎了。”

“一个记者说谎是法律许可的。并且说到你的成绩,也是大家公认的。”

“我知道,这因为我是女子,那些男子对女人的话,除了赞美我不明白还有什么别的可说?”

“但也不一定,XXX是也那么美貌被人骂过的。”

“那因为是她一定使男子失了望。”

“你难道有过相反情形么?”

“对我这样称扬,总是有一点不好用意。”

“自己虚心!”

“为什么是虚心呢?因为我是女子,我知道男子对于女子所感到的意味!”

“就是这点理由吗,那是不够!”

士平先生今天来也像要挑战了,萝就用着奇怪神气瞅到这瘦长子导演不说话,心中想道:“别的理由我还不曾见到。”但她不想说下去了,因为话一说到这些上面,又成为空调的固执,而且自己也显然要失败了。

舅父是不说话的。等到看看萝不说话了,就同士平先生谈近来的政治纠纷,这一点萝是没有分的。但一个是舅父,一个是那么相熟的长辈,她的口还不至于十分疲倦,她就搀进去发挥了许多意见,都是不大有根据却又大胆而聪明的意见,使士平先生同舅父两人都望到她笑。她并没有因为这点理由就不说话,她要说的都说到了。她嘲笑一切做官作吏的人,轻视一切政客,辱骂一切权势,她非常认真的指摘到她所知道所见到的一部分社会情形。她痛恨战争,用了许多动人的字句,增加到他说这个问题时的助力。她知道一切并不多,但说到的却并不少。

她的行为是带一点儿任性的,这种情形若只单是同士平先生在一块却不会发生,因为要太客气一点。这时没有人同她作一种辩驳,她的话题越说越使自己兴奋,舅父的长者风度,更恼到这小小灵魂。

“舅父,你以为怎么样?”

“我以为你是对的。说的话很动听,理由也好,我赞成你。”

“这是你把我当小孩子说的谎话。”

“我当真赞成!即或你自己以为是一个大人,我是也不反对的。”

“我不要你赞成!你是同我永远不同意的,我看得很清白。”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问问士平先生,是不是这样?我说话,你以为我是为统治者张目,我沉默了,你又以为我在轻视你。不过我实在同你说,你知道的是太少了一点。你只知道罪恶的实况,却并不知道成立这罪恶的理由。你的意见都是根据你自己一点体会而来的,你站到另一个观点上去时,你恐怕还没有轻易像舅父那样承认你自己的主张!”

“你这是说我完全胡闹!”

“不是胡闹,是年轻,太纯洁,太……”

“一定是说太单纯。我懂到舅父要说的话。你不说我也懂得到。你说了,用的是别的字言,我也仍然听得这个意思。舅父我不同你争持,我走了。”

她实在是说够了,装做生气样子,离开了客厅,却并不离开这个温暖的小巢,她上到楼上自己卧室里去了,要到把午饭摆好时,才下楼来吃饭。

两个中年人在萝上楼以后,就谈到这女孩子一切将来的问题。绅士只稍稍知道一点在演戏中同陈白两人要好的情形,却不十分完全知道那内容。士平把他们关系以及平时争持爱好完全说到了,听了这个消息的绅士,摇了一下那个尊贵的头。

“这一定是有趣的。这孩子早上还才说到我老了,不行了,要重新年青才是,那么,我也来学年青人胡涂天真的恋爱,就算做人么?这个小小脑子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来得这样多见解,她在努力使我年青这一点上,真还同我争吵了好一会。哈哈,这一时代是有趣味的时代,有这样女子!士平,我们是赶不上这时代了。”

这导演听到说“我们”,心里有点不服,纠正似的说:“为什么这样说我们?若是要赶,没有追不上!”

“那你就追上去,我祝福老友一切一切的……”

“我可是不能为你的原故才显英雄本色。”

“就算是为了你的老友也不坏。”

“你看吧。”

“我等着,我还很想知道那方向。”

“慢慢的自然会知道。”

到后两人忘形的笑着,因为这笑声,使在楼上的萝又下楼来了。

“说什么?我听到你们笑!”萝向士平先生望着,却要舅父回答。

绅士就说:“不是笑,是吵着。”

“我以为年青人同老年人才会有所争持。”

“当真的争持,是只有两个在同样年龄上的人才会有的。”

“舅父的话是又含得有一点理由,意思就是在我面前没有讨论价值。”

“我不是也同你争辩过问题么?”

“那是舅父先一句话又说错了。”

绅士把眉毛一扬,做出一个诙谐样子,且略把舌头伸出了一下,“嘿,你真利害。这说话本领可不小。舅父此后真要退避逃遁了。”

萝见到这情形,放肆的笑了,她仿佛完全胜利了,舅父的神气使她感觉快乐。她为了表示在士平先生面前的谦卑态度,才说:“那因为舅父,我才学得了这样放肆,也因为是士平先生,我才学得了这样口才。”

士平先生笑着把手摇动,也有点儿滑稽,他说:“我是不会使你学到同家庭作战的,老朋友他信得过我。”

绅士说:“我相信士平告她一定是另外一些的,就是告给她打我。”

说过这笑话,接着就一面按桌上的悬铃,一面喊人把饭摆出来,且望到士平先生那瘦瘦的马脸,觉得老朋友非常有趣。

吃过饭,绅士问士平先生,怎么过这个下午。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意思以为若果是主人不赶客,就留到这里不动。绅士问萝要不要出去,萝说天气热不想出去,不让士平先生走去,留他在这里谈戏剧也好。

“我是要办公去了,你不要出去,士平不要走,我回来三个人再过XX花园去玩。”

“舅父你办公去,仍然坐到你那写字楼边做半天事好了,士平先生不会告我怎么样反对你的,请你放心。”

“我倒不什么不放心。我预备敌你们两个!”

这绅士,到时就又机器一样的坐了自己小牛牌小汽车走了。看到舅父走后,站到廊下的萝,才叹了一口气,走回客厅里来。她为这绅士的准确守时,像这样叹息机会太多了。她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忧郁,当到舅父面前时,还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肆无所忌的来同舅父有所争论,但另一时却想到舅父是寂寞的人了。

当夜里,那绅士正在三楼小书房吃烟时,萝来了。萝与舅父谈话,说到士平先生。舅父问她士平先生说了些什么话。萝说:

“他似乎也很寂寞,这个人今天同我说到许多的话。”

舅父听到这个微微的吃了点惊,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有所憬悟,稍过了一会,忽然问萝:

“我听说那个陈白爱你,你是不是也爱他?”

“舅父为什么要做这种问答?”

“这是我关心你的事情,难道这些事情就不能让舅父知道吗?”

“舅父是自然得知道的,只是问得不好。应当说,你们爱到怎么样了呢?因为舅父是原本知道这件事情的。”

“就照你这样问,同我说说也好。我愿意明白你在你自己这件事情上,有了些什么好计划。我还不大同你谈到这些事,你说你的见解,给舅父听!”

“他愿意我嫁他。”

“这没有什么不合理。”

“可是这是他的意见,这个人爱我是为了他自己。”

“这也是自然的事!”

“自然,爱都应当为自己,可是,我看他却为虚荣才爱我!”

“……”舅父要说什么,似乎认为不说还好,所以又咽下去了。

萝心想:“舅父对这件事总是奇怪,因为他不明白年青男子,更不明白年青女人。”

忽然舅父又说:“萝,你愿不愿意嫁他?”

“这样爱我的人我还不愿意吗?”

“我听人说你同陈白很要好,虽然这是个人的私事,我不应当搀加多少意见,不过我多知道一点,是很高兴的,所以我要你告我。”

“舅父现在我让你知道了吧,我不同陈白结婚,因为好像大家都爱我。”

“你若是爱陈白,那么大家爱你,这一点理由也不会使你拒绝结婚,因为大家爱你决不是拒绝另一个人的理由!”

“舅父我倒以为这是唯一理由。我应当让每个人都可以在我身上有一种不相当的欲望,都不缺少一点野心,因这样大家才能努力使世界变好一点。”

“怪思想!”

“一点都不奇怪!我不能尽一个为虚荣而爱我的人把我占有,因为我是人,我应当为多数而生存,不能为独自一个人供养与快乐的东西!”

“我不同你说了,你学的是诡辩。恐怕你是会到这诡辩上吃亏的。自然你也可以用这个,把自己永远安置在顺利情形中,可是我真奇怪你为什么会这样打算?”

“我说我爱陈白,舅父一定就快乐了,也原谅我诡辩了。我知道,陈白是那么使年老人欢喜,又如何使年青人佩服的,为什么?因为他是一个戏子!他演戏太多,又天生一个动人的相貌,所以许多有女儿的,为了自私计算,总愿意自己做这人的亲戚。女人呢,又都是为陈白外貌所诱,没有不愿意……可是我不欢喜他,我太明白这个男子了,他爱我的方法用错了,他以为女人全是那么愚蠢。”

“你的议论太多了。”

“因为在舅父面前,我学习一切。”

“可是舅父是沉默的。”

“是!是!虽然沉默,舅父是比别人能够听我的道理的。”

“唉,你这道理真多,今天舅父也听够了,你去了吧。”

走到门边,萝忽然又回身转来,站到门边不动了。

“为什么?”

“舅父,我告你,若是士平先生问到我爱谁,你说我爱陈白。”

舅父笑了起来:“我不懂这意思!说明白点,你先不是说过,不能让一人独占吗?为什么又使一些人知道你是被人独占?”

“我要舅父这样说总不会错。”说完,走去了。

听到匆匆的下楼梯脚步的声音,绅士想起来了:“士平先生一定要学年青人做呆事,为这有纤细神经的少女隐约觉到了。”这想象使绅士生出了一点忧愁,然而当计算到这里时,他却笑了又笑的。

三一个配角

在XX楼上,为了演剧事XX剧团于今天聚餐,到会的人数约有五十,士平先生作主席。人数到足后,主席起立报告上次演剧的成绩,以及各界对此的注意。说完了时,又提到下次排演的剧本,应当如何分组进行各种计划。坐在陈白身旁的萝,没有同陈白说话,却望到士平先生,心想起前一些日子在舅父家中所谈的话。

一个女子的神经,在许多事情上显出非常迟钝,同时是又能在另外一种事情上显出非常敏感的。萝是在男子行为估计上感到自己欢喜的一个人。她这种在男子行为上创作估计的趣味,在北平时就养成了。她看清楚一切了,知道自己怎么样去做,就可以使那出于男子的笑话更明白清楚,她就不为自己设想做去。她懂得到这些事都不免有一点儿危险,可是这小小危险她总得冒一下。在舅父面前,她养成了女子用言语解释一切的能力,但在众人广座中却多是沉默如害羞女子。她知道这样处置对于自己更有利益,也知道这样,才能使那些年青人的血沸腾起来,她能够把自己的口噤闭起来,于是一切男子们,在演剧时任何一个脚本上都是配角的青年们,也都各在心上怀着一种野心,以为导演士平先生不许自己作一次戏上的主角,或者萝将许可自己作一次恋爱主角了。男子们的事她都懂得到,不懂的她也这样猜想得到,她就在这些上面作成每一个日子的意义。

她这时不说话,望到士平先生。士平先生说完时,大家拍着手掌,她也照例拍了一阵。一个扮谐剧小丑的角色,到这时言语神情还仍然有小丑的风度,站起来提议要请女主角萝演说一下,大家不约而同的鼓了一会掌,因为这提议很合众人的兴致。

萝心想:“这一群东西,要我说话,也像看戏一样,还欢迎咧。”想起自然有点不耐烦,把眼睛在长长的一列席上,扫过一阵,看得出每个人的情趣所在。她站起来一会儿,又重复坐下了。

全座的手掌又拍着了。士平先生含笑的望到这一面来。

“随便说说,高兴没有?”

“……”摇摇头。她一面就想:“我就这样让这些男子笑我好一点。因为一说话,不知不觉要骂到这些穿衣吃肉的东西。我笑他们,骂他们,怜悯他们,不过反而使这些东西更愚蠢。”

另外一个女子,正因为有一种私心,很不乐意萝的出众行为,就提议说请陈白先生演说,看大家怎么样,最先应和这个提议的是座上十一个女子,另外就是几个想讨好女人的学生,大家一赞成,到后陈白笑迷迷的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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