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洋是整个魂界毫不起眼的一个。整座也找不到几座魂力充足的魂山,而在这座的边缘处,魂力更是少的可怜,甚至连大一点的魂山也没有,远远望去都是刺眼的红色土地,土地上零零星星的长着一簇簇最低阶的魂草。
河州是太洋边缘处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州,方圆千里只有数千万余人,被十几个家族统治着。穆斯家族就是那十几个家族中排名比较靠后的一个。整个家族里的最高等阶魂修也只不过有两名六十级魂生罢了。然而这种等阶的魂修在魂力严重匮乏的河州也算是天众之才了。
穆斯家族坐落在河州的最西部,方圆五里里密密麻麻的建了许多大殿,四周建有三丈高的院墙。府内生长的虽然只是最低阶的魂草,但也十分茂盛,还有数不清的名花异草散布在大殿的周围,整个府园倒也显得生机盎然。府门建在正南方,黑色的魂木大门显得庄严无比,大门上方的匾额上用紫色的丹砂写着“穆府”两个大字,太阳照在上面刺眼无比,让人不敢直视。在众多大殿的正中央有着一座高出其他大殿许多的建筑,呈拱圆形,通体都是用数十丈深的地下才有的赤炎石砌成,也算奢侈至极。殿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西苑殿”三个大字。
而此时在大殿里的一处偏房里正坐着一名,双手托腮望着窗外发呆。不一会,从门口进来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从身后轻轻的环抱住其脖子,手顺势又滑向的肚子,仔细看的肚子竟略微鼓起,明显已有身孕了。
“我的乖儿子今天有没有踢你啊?”看似粗鲁的大汉声音竟略显阴柔,实在不可思议。
“呵呵,哪有这么快啊,这才几个月啊?”一阵娇笑,回应道。
“哎,今天我见老二又从孙府购进了大量的二阶魂草,老二好像还未放弃让他儿子争夺家主之位啊,他的儿子天赋实在一般,在那般多的二阶魂草支持下现在不过才六级而已。我和老二当年只是服用了两年二阶魂草就已经晋级十五级魂种了,如果明年那小家伙再没有突破,说不得我就要以家主权利停止对青柳的魂草供应了,毕竟我们家族这几年的收益并不好。”这名粗鲁大汉赫然便是穆斯家族的家主穆安。
眉头微皱,说道:“可他毕竟是你的亲侄子啊,我们的孩子虽然你已经用秘术确定是儿子了,但近两年其他族人需要用魂草的很少,能支持就支持一下吧。现在我就希望我们的儿子资质能好一点,不然的话我们家族在五十年一次的家族比拼中真的会在河州除名的。”
“放心,我们的儿子只要不是那种特殊的体质,我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让他在二十五年内达到魂芽大成的。”大汉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来,双拳都紧握在了一起。伸手反握住大汉粗糙的大手,头紧紧地埋在大汉怀里,不再言语。
在拱形大殿旁边的那座大殿里,一名身穿紫袍之人端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细看之下竟和穆安有八分相似,此人自然便是穆安的同胞弟弟穆欢。要说穆安穆欢虽为双胞胎且修为一样,但却以长子继承家主之位,穆欢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穆欢双手放于木椅两边的扶手上,目光闪烁不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欢快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只两寸长的小虫。“爸爸,爸爸,看,我捉到了一只魂虫。”说着就撞到了穆欢的怀里,穆欢微微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将左手轻放于少年的手腕处,只见手腕处蓝光隐现,一下没入了少年的体内不见了踪影。片刻后,穆欢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又一道蓝光一闪的没入了少年的体内。这次穆欢的脸彻底的青了下来,眉头紧皱。
“爸爸,你怎么了?”少年好像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抬头看了看父亲的脸色,有些恐惧的问道。
“柳儿,没事,去找你母亲吧。”穆欢声音冷淡的对那名少年说,那名少年就是穆安口中资质实在一般的穆青柳了。
少年走后,穆安在殿中踱来踱去,时不时的叹口气,眼中竟有丝丝的黑气环绕。
夜里,整个穆斯家族都渐渐地安静下来。但在穆欢的卧室里仍然点着一盏灯,穆欢正和一名艳丽异常的女子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那东西虽然只有族长能动,但为了柳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柳儿已经困在六级三年了,今天我查看了他的魂海,魂力波动丝毫增长都没有,只是靠魂草是没有的,除非能获得超过三阶的高阶魂草,但以高阶魂草的价格你认为大哥会长期供应给柳儿吗?”
艳丽女子轻叹了一口气“那样搞不好会弄得你们兄弟二人反目的,毕竟那东西只有一块,而且也只有在婴儿时期用才会将魂力发挥到最大,用在柳儿身上固然能改变他的资质,但作用也不会太大的。”
“反目?哼哼,这恐怕是迟早的事情了。”穆欢的脸色一下显得有些狰狞,然后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道:“大哥又怎么会知道那东西的其他用途呢?那东西是父亲留下来的,我是势在必得。”
艳丽女子看见穆欢的脸色,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将身子狠狠的望穆欢身上靠去,好像想把整个身躯都埋在穆欢的怀里。
夜终于在断断续续的几声交谈中彻底的归于宁静。
但到后三更时,府中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轰隆隆的在大殿之间回荡。穆安一下惊坐而起,眼中蓝芒闪动。
“老爷,怎么了?”那名看着穆安一脸煞气,急忙小心的开口问到。
“是禁物殿”穆安只是对着说了几个字便匆忙冲了出去。
夜空变得不再安静,整座府院都沉浸在嘈杂声中。在一座门匾上写着“禁物殿”的大殿上空,两名中年人都负手而立,下方大殿之顶也稀稀拉拉的站着十几人。
“二弟,你闯禁物殿干什么?”穆安沉声问到,造成那声巨响之人自然便是穆欢了。
“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柳儿三年时间都卡在六级魂力上,你我都清楚前三十级根本就没有关卡之说。大哥,别怪我,除了那东西我是在找不到其他能改变柳儿体资的东西了。”穆欢一脸的平静,看不出喜悲。
那东西,穆安一听有关那东西时脸色阴沉,低头对着下方的人说道:“老三,看看那东西是否还在禁物殿。”说着把腰间的一个玉佩扔了下去。下方一名中年人接了玉佩口中称了声是便跳下了禁物殿,只见他站在禁物殿门口口中念了几声咒语同时把穆安的玉佩向大殿之门抛去。穆安扔下玉佩后便重新看向穆欢。
“二弟,你明知道那东西只有在婴儿时期用效果最大,现在的柳儿就是使用最多也只能提升一点点魂力而已”
“大哥,你别说了,柳儿毕竟不是你的儿子。”穆欢打断了穆安的话。
就在这时下方那个被称为老三的人从禁物殿走了出来对着天空朗声到:“启禀家主,那东西已经不见了。”穆安听后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伸手向下一招,玉佩便如通灵般飞到了他的手中。
穆安将玉佩重新戴回腰间,对着穆欢叹了口气,“二弟,现在交出那东西,其他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话我也只能出手将你拿下了。”
“拿下我?你真以为你家主你的魂力就最高吗?”穆欢狰狞一笑说道,但仍无丝毫紧张之色。
穆安不再说话,伸出双手在胸前一合,然后一个诡异的动作后突然从身体里狂涌出黑漆漆的浓雾来,浓雾在身前一丈处一阵翻滚片刻间便凝聚成了一头面目狰狞的凶兽。凶兽看起来有点像狼但却偏偏长着一双大大的耳朵。凶兽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穆欢。穆欢脸上丝毫惧意没有,同样双手在胸前一合,手指诡异一动,一股比穆安先前更加漆黑的浓雾喷涌而出,顷刻间变凝结成了与凶兽一般无二的另一只凶兽,体积更是大了穆安所凝魂兽一圈有余。
穆安脸上一丝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二弟,别再执迷不悟了,虽然你魂力比我凝厚的多,但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的。将那东西交出来,我以家主之名义起誓可以对柳儿提供半年的三阶魂草。”穆安仍没有放弃对穆欢的劝说,但穆欢却不为所动,手指对着凶兽轻轻一点。只见凶兽四啼猛的一蹬虚空便对着穆安所凝凶兽急射而去,隐隐竟然能听见呼呼的破空声。
穆安对此显得平静异常,只是手指对着眼前凶兽一圈,然后双手下压,整只凶兽蓦然溃散开来,形成一张半透明的灰幕,接着将穆安笼罩起来。穆欢所凝凶兽转眼便撞到了灰幕之上,但灰幕只是轻轻荡漾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二弟,现在收手还来的及”穆安的话刚说一半,那只凶兽突然又膨胀了几分,仰天一声咆哮,便对灰幕狂撞不已。穆安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手上印记一变,在手指上方两寸处诡异的出现了一个彩色圆环。穆安口中咒语声想起,圆环一颤瞬移般便出现在了穆欢头顶上方,并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然后彩光大放将穆欢笼罩而下。就在彩光笼罩住穆欢的那刻,穆欢魂力所凝的那头凶兽一下了溃散开来,极速的缩回了穆欢体内。
穆欢脸色大变,“穆安,你…你竟然对我用禁魂术,好…好…很好…”穆欢脸色狰狞异常,十分怨毒的望着穆安。
说起禁魂术其实只是魂界很普通的一种魂技,而且只能是高阶魂修对低阶魂修用,而且一旦施展之人魂力低于被禁之人就会面临魂力反噬的后果,颇为鸡肋。但对于家族之人来说却大不相同了。只要是继承了家主之位完成家族祭祀的人借助先祖之力对本族之人都有一定的克制能力。而禁魂术不但可以同阶施展,就算是比家主高出三个等级的族人也会被禁止一二,并且不怕魂力反噬。
穆安望着愤怒挣扎的穆欢心里也是复杂无比。但那东西关系到他还没有出生的儿子的未来,就算是被自己的亲弟弟记恨一辈子也断然不可能心软的。
穆安飞至穆欢身旁冲其身体一握,一块碧绿色晶体便从穆欢上身某处飞了出来。穆安抓住晶体略微一看便一翻手收了起来。又对着穆欢身体一压两人就缓缓的向下落去。“三弟,将穆欢押送至面壁殿,面壁十年。把禁屋殿的禁制重新加强一翻。”穆安说完便神色黯然的离去了,只剩下一干族人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赤红岩石切成的大殿偏房里,躺在穆安怀里。“老爷真的想好了吗?这样做虽然能暂时压住穆欢,但十年后呢,他若对你心生怨恨课即使一个大麻烦啊。”
“那你想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杀了他。他可是我的亲弟弟,有怨恨就有吧,我也是为了家族好。只是他的魂力好像有点奇怪啊,感觉对我有很大威胁似的。”穆安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
“妾身怎敢有如此想法,但防备也不能不做啊。依妾身之想不如老爷对青柳提供半年的三阶魂草供应,虽然三阶魂草价值不菲,但我们家族也是能负担的起的。那样穆欢十年后虽然无法消除他的怨气但也不至于一点情面不讲了。”心里一凉急忙辩解道。
穆安听了点点头,“这样做却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闹腾了大半夜的穆斯府终于又安静了,只是次日,谁都对昨日之事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