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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泉水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辖,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赏析】

关于《泉水》的主旨,有三种看法。一为卫女思归之作,以《毛诗序》、方玉润《诗经原始》、范家相《诗沈》等为代表;二为许穆公夫人思归之作,以何楷《诗经世本古义》、龚橙《诗本谊》、魏源《诗古微》、高亨《诗经今注》等为代表;三为宋桓夫人或邢侯夫人思归之作,以黄中松《诗疑辨证》为代表。但是关于该诗的作者并无明文记载,故将其定为卫女思归之作比较合适,表达了出嫁女子对家乡的思念之情。

全诗四章。首章以“毖彼泉水,亦流于淇”开头,以泉水流入淇水起兴,委婉道出自己欲归宁的想法。进而点出诗题“有怀于卫,靡日不思”,生于卫,长于卫,铭刻在心灵深处的人生体验,以及由此产生的不可分割的亲情,让已经出嫁的卫女魂牵梦绕,但如今自己想回去探亲却碍于礼仪而搁置,深感委屈。于是,这位女主人公想到了跟自己一起从卫国嫁过来的姐妹,引出了“娈彼诸姬,聊与之谋”这两句,希望她们能够给自己一些好的建议,用以纾解心中的郁闷。第二章承接第一章,写的是虚景,女主人公回想了当年出嫁时与家人饯别的情景,可是如今却不知家人的近况,甚是怀念,表达了女主人公对卫国真挚深切的怀念。第三章写的依旧是虚景,女主人公在此设想了归宁路途上的场景,以“载脂载辖,还车言迈”即涂上车油上好轴的大车能够快速行驶,衬托了主人公回家心情的迫切。可最后一句“不瑕有害”却道出了遗憾,原来是不论车速有多快,能够一天来回,可还是未能归宁。第四章写思归不成,只好考虑出游以宣泄心中的忧愁。但是因为思念那卫国的肥泉、思念故乡须和漕,心中的愁思却是怎么剪也剪不断的!

常说有家不能回的忧愁,丝毫不亚于无家可归的悲哀。全诗以幻写实,通过虚景的描写衬托女主人公深沉的思乡之情。戴君恩《读诗臆评》将其评为“波澜横生,峰峦叠出,可谓千古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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