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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特别是安雯对老师的教导雷打不动的信奉,更让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觉这生活就像食堂的饭菜一样,虽然真心感觉不怎么样,但是好在自己不挑食,勉强凑合着反正无毒无害饿不死人。

当然这只是自己个人的看法,很多同学都坚决抵制食堂不争气不上进的作风,因而兜里有钱的同学就经常到学校外面去吃饭,比如说子葵,而后排那些子弟学生更不用说了。可学校不管你出不出去,反正每人每月必须交生活费。

你吃或者不吃,生活费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来或者不来,饭菜就在那里,不冷不热。因而同学们感到很无助,不在学校吃,可已经交了好几百的生活费;出去吃,兜里零花钱又更不够用了。

“子葵,你又没在学校食堂吃饭?”

班里的风云人物,才参加完区里的模特选拨大赛回来,白白投资了一笔钱但落选的朱娟,瞪着对三角丹凤眼向刚从外面回来的子葵问。

“嗯,食堂的饭菜有时候不怎么能习惯,所以偶尔就出去吃一下”子葵微笑着说,顺便开玩笑地补了一句,“女孩子嘛,不要亏了自己”。

“我也习不惯学校的饭菜,还真把我们当猪养了。但没有办法啊,生活费也交了,我妈每天就只给我打车的钱,真让人没法活。”

“忍忍吧,前几届的学生还都相继集体罢过餐呢,罢餐后学校倒是有所改变,可惜时间一久学校又变回那样,总也不能天天罢餐吧,你说是不是?”周子葵轻描淡写地说,“话又说回来,学校有学校的规定,没规矩不成方圆。习惯就好,你看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不也天天去吗?而且我感觉学校的饮食营养搭配挺合理的,是我们太娇气了”,子葵说完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们是好学生,服从学校的规定,我偏不怕,他能拿我怎样?”朱娟显得义愤填膺,忽然像是被提醒了一样,灵机一动:“罢餐倒是个不错的注意!我倒要罢餐试试,不给学校来点硬的,食堂的菜明天非煮成猪食不可?”。

朱娟站在子葵的旁边,子葵埋头翻着书,装作毫不在意朱娟的话。隔了一会,才微笑看着朱娟:“省省吧,别做些无用功,你还罢餐?别让别人听见了笑话。”

朱娟这座火药库却反而被周子葵的这一句话给点燃了。

“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今天还非要试试!”

周子葵继续翻着书,头也不抬。

没想到朱娟下去以后还真的风风火火排兵布阵起来,大肆施展起她的交际天赋和组织能力。第二天食堂里高一三班的区域果然空出了好几张桌子,摆满了菜却没有人,只有一两桌班干部和其他的模范。

大家和绿茵一样感到惊异,自己却对此事毫不知情,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和惶恐。马芳从旁边空着的桌子上端过来一盘肉丝,笑逐颜开地对刘莉莉说:“敞开你的牛胃使劲吃,这下你不用抱怨饭菜不够了!”

“什么话啊,我一向吃得很少好不好?明明就是你那马嘴吃得最多”,刘莉莉反驳到。

“我说你们这两头什么东东,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绿茵一边说一边示意大家往后面看,原来杜子规一直在旁边的桌上偷偷地发笑,那小睫毛颤颤巍巍的。

“你说我们班就只有我们这些人来吃,其他的都没来,是不是有点脱离集体的感觉啊?”刘莉莉傻傻地对绿茵说。

绿茵听了这话,急忙白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那你别来啊!”

“是啊,我也感觉挺怪的,我们班本来这么多人可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个,你看那些班的人都在看我们呢?真挺难为情的,我下次也不来了”子葵悄悄地对安雯讲。

“他门看你是因为你漂亮,子葵姐可是我们高一三班的形象代言人喔!”安雯一边说一边挑选了一块瘦肉放到子葵碗里,子葵又静静地夹起来还给了她。

下午的时候,子葵约安雯一起出去吃德克士,安雯欣然前往不过前提是子葵请客,子葵微微一笑:“傻丫头,咱两什么关系,没问题!跟着姐姐走包你吃的白白胖胖,跟麦兜似的”。

于是下午的饭桌上,绿茵发现又少了许多人,剩下的用五根指头刚好能数过来。绿茵感觉势头愈来愈不对了。

果然第二天课间操的时候,朱娟在厕所外面拦住了刘莉莉他们,冷嘲热讽地说:“哟,文明学生还真是了不起!昨天下午连班长都没去食堂了,有些人还他妈不识相居然第一个冲进食堂,真会跟大潮啊!”,说完就和几个女生扭着屁股潇洒地走开。

刘莉莉哪里见过这阵势啊,课本也没有相关情况的描写,当场又羞又怕就差流点眼泪出来了。还是马芳气不过,赶上去骂了句“出门忘吃药了,神经病啊?跟一猪似的……”结果被绿茵和刘莉莉给拉了回来。

上午的最后两节课正好做试题卷,期间绿茵不断地看表,她很期待下课后周子葵、杜子规和班长安雯会有怎样的反应,是去食堂还是加入罢餐行列,班上很多动摇的孩子,想加入罢餐行列又摄于班主任的淫威,想继续去食堂又担心被班集体孤立。

于是男生女生都把子规子葵作为行动指南。

下课铃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跟防空警报似得,倒把悬着的心吓了一大跳,一看表原来自己的时间慢了六分钟。

号称男生界的三大食神,听见下课铃便条件反射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门口撞去,然后发现大家都坐在教室里岿然不动,于是悻悻地又坐回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无语……”

人群里飘出一句……

子葵第一个从人海里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对安雯说:“我去德克士了,你去不去?”

“亲姐姐,你真的不去食堂?”安雯眨着大眼睛忍不住问子葵。

“不去,不过我不是罢餐,我是不喜欢食堂的东西!”子葵平时说话的声音特温柔,但也许是因为教室太安静了,此时的声音彷佛被扩大了一样,在教室里振聋发聩,“我去旁边的德克士给你带午餐回来吧!”。

同学们被周子葵突然点拨了,死寂的环境一下就活络了起来。大家站起来相互问你要吃什么东西,我去外面给你带进来,真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啊。

于是同学们都碌碌纷纷走出教室向街道走去。一会功夫,教室就由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变得空空荡荡。

“我也到外面买点东西,你们要什么我给你们带进来”绿茵对马芳和刘莉莉说。

“我要七块钱的牛杂粉,外加一个鸡蛋”,马芳对绿茵说。

“七块的可是三两呢?这么多?还加一个鸡蛋,你吃得下吗?”绿茵没等马芳回答,转身又对刘莉莉说:“你呢,老牛?是不是要八块钱的大肠粉,外加两个鸡蛋?”

“谢谢,我不饿”,刘莉莉继续埋头做作业,一脸的沮丧。

等周子葵提着一大袋塑料袋回来的时候,教室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了,但大家都知道没人敢去食堂,都三五成群地到街上吃饭去了。

子葵回到座位上把午餐给了一份安雯,剩下一份她望了望教室然后走到杜子规身边,“还没有吃午饭吧?这一份午餐你拿去吃了吧!”。

“不,不用了,还是你自己吃吧。我已经让张伟去给我带午餐了。”

“张伟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还是先吃吧,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的,这是……”

绿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在猜测周子葵没有说完的话,也许是:这是专门给你带的。

杜子规看着一直站着面前的子葵,后面有一两位同学正望向这边窃窃私语,周子葵显得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那好吧,谢谢你……”杜子规微微一笑,感觉整个教室都明媚了。

子葵满意地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安雯对着子葵露出坏坏的笑。

“吃你的吧,傻丫头”子葵轻轻地推了安雯的头一下。

左边的马芳也跟着起哄:“有内容。”

子葵一边低头做作业一边静静地说:“马芳,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告诉李绿茵,你上体育课对张伟的那些美好评价和……”

“好姑娘,好姑娘,我以后再不敢了,OK?继续做你的作业,你继续……”马芳急忙说。正说着绿茵也提着一塑料袋回来了。

“你们是不是刚刚念到我了?我刚才在外面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只是想念我的牛杂粉,顺便提了一下你的名字”,马芳边说边接过塑料袋。

“切,我就知道,你是个饭桶。”

绿茵看了看刘莉莉,说:“你真的不吃吗?我这里还有炸春卷和肉松饼,你看你脸都变青了,不就是今天中午没吃肉吗?用得着这样沮丧吗?”。

“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刘莉莉有些生气。

“好心当成马肝肺,不吃算了,小马给你吃”,绿茵把剩下的东西都给了马芳。马芳朝绿茵白了一眼,“亏你还是语文科代表,是驴肝肺好不好?”。

“你到底要不要,好心当成牛肝肺”,绿茵补了一句。

“不要白不要”,马芳接过袋子。

“刘莉莉没有吃饭吗?”杜子规朝这边问,“我这里多了一份午餐,是刚刚张伟带进来的,刘莉莉你拿去吃吧”。绿茵马芳都惊呆了,当然刘莉莉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幕。

“对啊,刘莉莉你吃了吧,刚才子规已经吃过我带的饭了,你不吃还是浪费了。没有理由和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啊?”,周子葵也笑着劝说。

绿茵从杜子规手里接过塑料袋轻轻地放在刘莉莉桌上,然后严肃地说:“赶快吃,不然我让小马大刑伺候,竹签子,辣椒水,老虎凳和红烙铁”。

“要吃你自己吃,我不吃!”

“谁惹你了?真是的!更年期提前了?”,等了一会,绿茵凑到刘莉莉耳边说:“别让人家杜子规难堪啊,人家也不容易,再说了这种机会你恐怕也只有在梦里遇到过吧?快,乖,人家帅哥看着呢”。

绿茵说完,刘莉莉才终于将一只煎饺放在嘴里,但感觉就像在吃鹤顶红孔雀胆似的,特么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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