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孕育
在历史上,文明的发祥总是和河流密切相关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就像两条生命之藤,蜿蜒在荒凉和干旱的沙漠地区,孕育了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文明——“美索不米亚”文明,也就是人们习惯上所说的“巴比伦文明”。巴比伦文明是距今6000年到公元前500年两河流域一系列城市文明的总称,它是已知世界上最早的文明,是世界文明的摇篮。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岸,风格类似或迥异的城市如繁星点点,点缀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在这个历史舞台上,苏美尔人和后来各支闪族入侵者像走马灯一般依次扮演着创造文明的主角,共同奏响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辉煌的乐章。
与滚滚黄沙交相辉映的古文明遗址
1.“天堂”美索不达米亚
古希腊语的“美索”,是“中间”或者“两者之间”的意思,“不达米亚”表示“河”,“美索不达米亚”在古希腊语中就是“两河之间的地方”。这两条河就是著名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位于今天伊拉克境内。它们发源于小亚细亚东部(土耳其境内)的亚美尼亚高原,缓慢地经过南部平原,在离入海口约190公里处汇合,注入波斯湾。两河带来的巨量泥沙在下游不断淤积,形成了辽阔的大平原,把一片干旱贫瘠的地区变成了西亚惟一的沃土肥田。古希腊人称这里为“美索不达米亚”,中国人习惯上称“两河流域”,也有的西方地理学家称之为“巴比伦尼亚”。
在古代犹太人和希腊人的笔下,美索不达米亚是一个人人向往的天堂,《圣经》中的伊甸园传说就在这里。在《圣经》里,据说上帝在第一天创造了世界。那是一块无边无际而荒凉的大地,浩瀚的海洋一片黑暗,只有神灵在水面运行。于是,上帝创造了光,把光明与黑暗分开,并把光明称为“昼”,黑暗称为“夜”。第二天,上帝创造了穹窿,把水分开在穹窿的上下方,他把穹窿称为“天空”。第三天,上帝把水集中到一上帝说:“你们要生养众多,充满大地。”个地方,使大地露出水面。他把大地称为“地”,把汇集在一起的水称为“海”。这一天,他还创造各种植物,有的生长谷物,有的结满果实。第四天,上帝创造了太阳、月亮和星星。他下令太阳统治白昼,月亮统治黑夜,确定日期、节气和宗教节日。第五天,上帝创造了各种水生动物和鸟类。他祝愿所有动物多多繁殖,充满海洋与天空。第六天,上帝又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他要人类统治鱼类、鸟类和所有动物,祝福人类生养众多,遍布大地,治理大地,并允诺要给人类和各种动物创造充足的食物。第七天,上帝结束创造世界的工作后便休息了。于是,他便把第七天定为安息日。
上帝用粘土创造的第一个人,据说是亚当。亚当在希伯来语中就是人或男人的意思。上帝把气吹进泥人亚当的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性的活人。
然后,上帝又在东方的伊甸建立了一座花园,它就是伊甸园,也叫乐园、天园或天堂,上帝便把亚当安置在这里。花园中长满各种各样令人赏心悦目的树木,树上的果实香甜可口,四季不绝。伊甸这个地方有一条大河灌溉着花园,大河流过伊甸之后,分成了四条支流:第一条是比逊河,环绕着哈腓拉地,那里有成色最好的黄金、稀有的香料和珍贵的红玛瑙;第二条是基训河,环绕着古实地;第三条是希底结河,流经亚述的东边;第四条是伯拉河。
这就是《圣经》中所描绘的美丽的美索不达米亚。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数千年来在中东地区始终焕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神秘魅力,它是古老文明的发源地。这一地区,从公元前5000年到公元前300年,先后兴起了苏美尔人、巴比伦人、亚述人、迦勒底人、波斯人以及其他民族,形成了各种文化的大融合。这里是古代人类文化的大熔炉,数千年来不断地把各民族的优秀文化加以融汇、熔炼,然后传播到欧、亚、非洲的遥远地域。由于难以将融合已久的文明详细区分,于是学者干脆用“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来概称这里复杂的文明。这其中以巴比伦人的成就最显赫,因此,两河流域的文明又被称为巴比伦文明。
流转的岁月用漫天的黄沙掩埋了这一文明存在过的所有证据,寻找了几十个世纪的人们不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因此人们只能慨叹该文明已经随风而逝。但是随着最近两个世纪考古工作的巨大进展,古老的城垣重见天日,死去的文明又奇迹般地复活了。历史在这里打了一个盹。
2.寻找伊甸园
北京大学的智慧之树一塞万提斯之树智慧树。是伊甸园中两棵神奇的树木之一,传说亚当和夏娃偷吃智慧树上的禁果之后,被罚离开伊甸园,人类文明由此开始,但智慧树到底是什么树,谁也不知道。几千年来,人们总想解开伊甸园之谜,寻找它的确切位置。伊甸(Eden)是古苏美尔语“平原”或“草原”的意思,在汉译《圣经》中,希底结河就是英译《圣经》的底格里斯河,伯拉河就是幼发拉底河。这就暗示着伊甸园可能就在古代苏美尔文明的中心,即两河流域冲积平原。但是,要确定伊甸园相当于今天的何地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圣经》中提到的比逊河、基训河、哈腓拉地和古实地,直到现在还难以确定它们的相应位置。有学者认为,伊甸园就在古拉伽什王国境内,因为那里确实有一块土地称为古伊甸(Gueden)。
古伊甸地区是一块有河渠灌溉的水草丰美之地。拉伽什为了这片领土,和宿敌温玛混战了200多年。可惜的是拉伽什除了北有底格里斯河、南有幼发拉底河之外,却找不到相当于哈腓拉地、古实地的地方和比逊河、基训河了。而且,伊甸并不是一个专有名词,它在古代许多文献中都出现过。不过,我们把它确定在苏美尔文明的中心,两河流域河网交错的地区,应当是不会错的。“谁不说俺家乡好”,苏美尔人也是这样,他们也把自己的家乡称为乐园或天堂,而把其他地方视为蛮荒之地,根本不屑一顾。
文明的创造者
1.苏美尔人疑案
考古发掘已经证明,两河流域文明的最早创立者是苏美尔人。他们首创了文字体系、宗教和法律,建立了发达的农业和一块刻满楔形文字的泥版插在同样刻满楔形文字的泥封中,文字记录了一桩关于分割财产的案件。商业经济,把美索不达米亚带入了文明时代。无可置疑,苏美尔人奠定了两河流域文明的基础,塑造了两河流域独具特色的风格。
大约在公元前4000年前后,苏美尔人在两河流域南部建立了乌尔、埃利都、拉伽什、乌鲁克等城邦国家,创造了最早的城市文明。他们建立了城市国家,设立了神庙,发明了楔形文字,创作了奇异的神话和瑰丽的史诗,发明了计算重量和长度的方法,发明了太阴历,制造了世界上最早的车和船,建造了世界上最早的拱形建筑,他们的制造的工艺品直到现在还散发着流光异彩……美国学者S·N·克莱默在他著名的著作《历史从苏美尔开始》中,一口气列举了苏美尔民族在世界历史上首创的27个“第一”,这27个“第一”是这样的:
造型古朴可爱的狮身
青铜像从千年的废墟
中被挖出,向人们展
示了一个古老民族所
创造的文明高度。(1)最早的学校。
(2)最早的献媚事例。
(3)最早的少年犯罪事例。
(4)最早的“神经战”。
(5)最早的两院制议会。
(6)最早的史学家。
(7)最早的减税事件。
(8)最早的“摩西”法典。
(9)最早的判例。
(10)最早的药典。
(11)最早的农历。
(12)最早的遮荫树栽植实验。
(13)最早的宇宙演化论和宇宙论。
(14)最早的伦理标准。
(15)最早的“约伯”。
(16)最早的格言和谚语。
(17)最早的动物寓言。
(18)最早的文学论争。
(19)最早的类似《圣经》中的事件。
(20)最早的“挪亚”。
(21)最早的复活故事。
(22)最早的“圣乔治”。
(23)最早的文学移植。
(24)人类最早的英雄时代。
(25)最早的情歌。
(26)最早的图书馆目录。
(27)人类最早的黄金时代。
克莱默教授用了最现代的语汇来表达苏美尔人创造的文明。在阅读他的著作后,我们会感到这并非是毫无根据的溢美之词。那么,苏美尔文化究竟是怎样被发现的呢?
苏美尔民族的存在,起初只不过是学术上的假设。发现这些更古老的民族的存在,是考占学史上最灿烂的成果之一。
拉加什王古地亚雕像,为恩斯特·沙尔采发现,现藏于巴黎卢浮宫。正是这尊雕像使考古学家发现了苏美尔人的踪迹。19世纪80年代,考古学家恩斯特·沙尔采在两河流域首次发现了假定存在的苏美尔人的遗迹。当时的一些石雕残片被证实制作于公元前4000年~前3000年之间,是一种比埃及文化更古老的文化。后来,史密斯破译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提供了一个更古老文化存在的佐证,那个逃过了洪水之劫的家族的后人,可能就是苏美尔人。
在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索不达米亚的考古进入了一个高潮,最令人振奋的成果就是对美索不达米亚南部苏美尔诸城遗址的成功挖掘。其中,英国考古学家列奥纳德·伍利在1922年~1934年间的考古发掘,向世人真正揭开了苏美尔文化之谜,证实了一个比埃及文明更为古老的文明的存在。
伍利在苏美尔古城遗址最有价值的发现,当数找到了乌尔王陵。他在上百座小墓中发现了16座属于乌尔的“王陵”,王陵中豪华的随葬品和众多的殉人令世界震惊。伍利还在舒伯·亚德女王墓中找到了许多冥器,其中有金制器皿和两只船只的模型,一只是铜的,另一只是银的,每只都有0.6米长。最有价值的是舒伯·亚德女王的头饰,在一套假发上有三个用天青石和玛瑙做成的花环,最下面的那个花环挂着金环,中间一个挂有金的榉树叶,最上面那个饰有直立的金柳叶和金花;一个点缀着金花和天青石的五齿梳插在假发中间。螺旋形的金丝装饰着佩戴者的鬓角,女王的耳垂上悬着沉重的半月形金耳环。后来,伍利夫人根据一个同时代妇女的头盖骨塑造了女王的头颅,戴上该头饰在大英博物馆展出,引起了世界性轰动。
乌尔王陵出土的银制船模最后,伍利通过对乌尔遗址冲积层的考证,在查阅苏美尔诸王的世系表以及研究以往美索不达米亚考古成就的基础上,作出了一个重要结论:苏美尔人是两河流域文明的最早创造者;他们的土地曾被大洪水淹没过,而这也正是《吉尔伽美什》史诗中所描述的史实。伍利说:“《圣经》中的大洪水,诺亚方舟的故事在我的出土物中得到了证实,我可以肯定,诺亚的后代就是当时生活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
伍利对人类文化所作的贡献是巨大的。在他作出如此重大发现之前,人们对那个时代的了解仅限于神话与传奇,正是由于他的工作,证实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的存在。
人们不禁惊叹,在那么遥远的过去,苏美尔人何以创造如此卓越的文明呢?
苏美尔城市是现在所知道的人类文明史中,历史最悠久的文明城市之一,于公元前4000年左右,突然出现于中东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两河的下游地区,即现在的伊拉克南部。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一致认为,苏美尔城市不仅是以后古代东方文明的发源地,更为确切地说,它是现代世界文明的发源地。
巴比伦石狮用整块近乎于黑色的火成岩雕刻而成,刀法雄浑有力,虽然已局部残缺,但依然气势雄壮。谈到苏美尔文明,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楔形文字的发明。苏美尔人不仅发明了文字,还发明了农耕技术、建筑技术、灌溉技术、几何学、法律、天文学、算学等各种科学以及都市国家的民主管理方法等,这些创始全可归于苏美尔人。然而,就历史时间而言,苏美尔人这些知识是在极短的时间里突然创造出来的,这一事实更使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目瞪口呆,感到不可思议。
苏美尔文明的起源众说纷纭,说法不一,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哪一种更接近历史的真相呢?这有待于考古学家与历史学家的进一步考察与研究。
2.文明的过渡:三个文化期
约公元前4300年,两河流域南部的苏美尔人进入晚期铜石并用时代,开始了氏族社会解体和向文明过渡的过程。在考古学上,这是埃利都·欧贝德文化期、乌鲁克文化期和捷姆迭特·那色文化期。
苏美尔人的雕刻上刻画了拱形的芦苇草住宅。埃利都·欧贝德时期(约前4300~前3500),苏美尔人已经掌握了初步的人工灌溉技术,能够利用两河的定期泛滥,从事灌溉农业生产。畜牧业和渔猎活动在经济生活中仍起重要作用。劳动工具大部分为石器和骨器,但已开始出现铜器,如渔叉,等等。苏美尔人还掌握了简单的制陶技术。居民的住房为用泥土和芦苇筑成的小屋。在埃利都遗址,还发现一些建筑在高大台基上的泥砖神庙,如遗址第8层的一座神庙,面积约252平方米。泥砖神庙与芦苇小屋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反映出氏族社会内部的分化。在埃利都遗址的墓地,出土了一座男性雕像,左手执一根泥制棍棒。这座男像代表了氏族部落的军事首领,其手中的棍棒则是后世主权和权标的起源。这说明,苏美尔人已进入军事民主制阶段。
乌鲁克时期(约前3500~前3100),人工灌溉技术有了新的发展。铜器大量出现,陶器制作普遍使用陶轮。社会分化更为加剧。乌鲁克遗址出土了一座石膏瓶,其上面的浮雕清楚地表现出两个对立的阶级,一方是奉献产品的裸体群众,另一方是祭司或氏族贵族。神庙规模越来越大,如乌鲁克遗址的“镶锥宫”,其庭院的墙壁用红、白、黑三色的镶嵌锥体加以修饰,庭院的北端有两个阶梯通往建筑在高大台基上的柱厅,柱厅的圆柱直径为2.62米,这座结构复杂的大神庙显然是为氏族贵族服务的。人们的居住地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于人口增加,社会分工复杂和阶级分化,一些居民迁往较大的村落,形成了一些居民中心,几个较大的居民中心结合为城市或小镇。例如,乌鲁克城是由埃安那、乌鲁克和库拉布三个居民中心聚集而成的。据一种估计,约公元前3200年,两河流域南部有农村112个,小镇10个,小城1个。这种由农村到城市的发展过程,表明了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氏族组织开始让位于以地域关系为基础的农村公社。这一时期还出现了文字。在出土的一块约公元前3500年的石板上面,刻有图画符号和线形符号,这是迄今所知最早的文字。至乌鲁克文化末期,大约有2000个文字符号,并运用于经济方面。这些事实表明,苏美尔人已经迈入了文明的门槛。
捷姆迷连特·那色时期(约前3100~前2800),文字进一步发展,产生了苏美尔语的楔形文字。因此,这一时期也称为“原始文字时期”,文字运用更加广泛。在经济文书中,男奴称尼塔库尔,意为外邦的男人;女奴称姆鲁斯·库尔,意为外邦的女人,这说明战俘是奴隶的主要来源。还有几类人在经济文书中也经常提到,例如,恩(最高祭司、统治者)、恩·萨尔(最高女祭司)、格尔·萨布(商人首领)、图格·迪(首席法官)、帕·苏尔(指挥官)等。显而易见,这些人是高居于平民之上的氏族贵族或官吏。在两河流域南部,这时期已经形成了数十个的奴隶制城邦,主要有埃利都、乌尔、乌鲁克、拉伽什、乌玛、苏鲁帕克、尼普尔、基什、西帕尔等。
3.苏美尔早王朝
捷姆迭特·那色文化期之后,两河流域南部进入苏美尔早王朝时期(约前2800~前2371)。
苏美尔各邦之间为争夺土地、奴隶和霸权展开了长期战争。早王朝后期,战争愈演愈烈,基什、乌鲁克等邦都曾先后称霸。基什王麦西里姆(约前27世纪末叶)为霸主时,曾调停拉伽什与乌玛之间的边界冲突。后来,拉伽什强大起来。拉伽什王乌尔南什(约前26世纪中叶)的铭文中说:“地尔姆(即波斯湾的巴林)的船从外国带给他作为贡物的木材。”这说明他已经控制了波斯湾以外的地区。乌尔南什之孙安纳吐姆在位时,征服了许多城邦,他的头衔为“纳姆·卢伽尔”,即苏美尔诸邦之霸主。至早王朝末期,南部两河流域形成了两大军事同盟,南方同盟(拉伽什除外)以乌尔和乌鲁克为霸主,北方同盟以基什为霸主。两大军事同盟的形成标志着独立的小邦开始向地域性的统一王国过渡,反映了南部两河流域的统一是历史发展的趋势。
在城邦争霸战争过程中,城邦内部的阶级矛盾十分尖锐。长期的战争使大批公民破产失地,人口也急剧流失。据估计,拉伽什王恩铁美那在位时,拉伽什只有3600名公民。同时王权在战争中不断扩大,国王和以祭司为代表的贵族之间的矛盾也很尖锐。在拉伽什城邦,乌尔南竹王朝末王恩南纳社门执政仅四年,就被高级祭司恩涅塔尔吉(约前24世纪上半叶)推翻。但是,恩涅塔尔吉和其子卢伽尔安达(约前2384~前2378年)上台后,显然背叛了祭司贵族的利益,而成为专横的君主。据《乌鲁卡基那改革铭文》记载:卢伽尔安达侵吞神庙财产;向高级祭司征收贡税;加强对神庙劳动者的监督和剥削;广大平民也遭受官员的横征暴敛。卢伽尔安达的暴行加剧了拉伽什城邦内部的社会矛盾。
在这种形势下,贵族出身的乌鲁卡基那(约前2378~前2371)推翻了卢伽尔安达,上台执政。乌鲁卡基那执政期间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主要内容是废除卢伽尔安达时期的“弊政”。乌鲁卡基那改革的目的是为了缓和城邦内部的矛盾,以加强城邦政权对奴隶实行专政的职能。他采取了一些有利于平民的措施,但大多是以不触动奴隶主贵族的政治和经济地位为前提的。例如,他禁止贵族用贱价强买平民的房屋、牲畜等,实际还是容许兼并,平民最根本的土地问题并没得到解决。另一方面,乌鲁卡基那废除向祭司征收的重税,制定给予祭司的口粮和开支的新定额,特别是把神庙地产归还神庙,从而增强了祭司贵族的力量,削弱了王权。这就说明,改革具有向以祭司为首的贵族妥协并维护其利益的一面。当然,乌鲁卡基那采取的某些措施如减轻平民负担、兴修水利等,对促进社会生产的发展也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这是值得肯定的。
乌鲁卡基那执政仅八年,乌玛王卢伽尔扎吉西就率军入侵拉伽什,残酷地洗劫了这座城市。乌鲁卡基那的改革彻底失败。卢伽尔扎吉西又战胜了其他一些城邦,大有统一苏美尔之势。但是就在他的统治时期(约前2371~前2347年),北方的阿卡德兴起,击败卢伽尔扎吉西,统一了南部两河流域。
4.历史舞台上的闪族
在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史中,阿卡德人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他们曾统一了两河流域,开创了闪米特人成为两河流域主闪族的开国之君、阿卡德王国的创立者萨尔贡一世。从这尊青铜像来看,他神情威严、气质高贵。导民族的历史。
公元前30世纪初,一个操闪米特语的沙漠游牧部落来到了两河流域的北部,他们在阿卡德建立了国家,这些人后来便被称为“阿卡德人”。阿卡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长鼻钩,蓄有黑色胡须,而且十分骁勇善战。公元前2371年左右,阿卡德人在萨尔贡一世(前2371~前2316年在位)的领导下进入苏美尔人的乌鲁克王国,统一了两河流域,建立了萨尔贡帝国。他们的到来,结束了苏美尔人在历史舞台活动的历史,使闪米特人从此成为两河流域的主导民族,继续创造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历史。
闪族的开国之君、阿卡德王国的创立者萨尔贡一世是闪米特民族史上第一位杰出的领袖,也是美索不达米亚历史上一位伟大的人物。关于萨尔贡的身世,还有一个曲折动人的传说呢。
故事发生在公元前24世纪,幼发拉底河畔的基什。有一天,基什王宫的挑水夫在河边挑水时发现河中漂着一个涂了沥青的芦苇筐,筐内装着一个被遗弃的男婴。挑水夫可怜这个男孩,把他从箩筐里抱起,收养了他。而谁能想到这个曾经被抛弃、随时可能葬身水底的婴儿将成为被我们所铭记的伟大国王——萨尔贡呢。传说他本来出生于幼发拉底河畔的阿吉利那尼城,母亲是一位高级祭司,然而父亲却不知是谁。由于当时王国规定不许女祭司怀孕生子,因此萨尔贡的母亲偷偷生下他之后,只得把他放在苇筐中,送入幼发拉底河,任其漂流,祈求得到上天的救助。
萨尔贡在挑水夫家里平静地长大,在养父的推荐下做了王室的园丁。后来萨尔贡得到国王乌尔萨巴巴的赏识,成为国王的近臣,职位是持杯者。持杯者是当时的高级官员,负责国王日常的起居饮食和宫廷大事的处理。有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爱神伊南娜的帮助下,取代了国王乌尔萨巴巴,登上了国王的宝座。第二天,萨尔贡便把昨夜的梦详细地向乌尔萨巴巴描述了一遍。乌尔萨巴巴对此惶惶不安,他害怕这是神给萨尔贡的启示,他不甘心就这样把王位让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愿意就此放弃国家的最高权力。
为了消除顾虑,保住自己的宝座,乌尔萨巴巴想方设法地要把萨尔贡除掉。据说在爱神伊南娜的帮助下,萨尔贡几次将临头的灾难一一化解。最后,种种伎俩均不奏效的国王乌尔萨巴巴设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圈套。他振萨尔贡给乌鲁克国王卢加尔扎吉西送一封信,而信的内容却恰恰是暗示卢加尔扎吉西见信后马上将信使杀掉。在伊南娜的佑护下,大难不死的萨尔贡再次逃脱暗害。后来,乌尔萨巴巴在一场战役中向卢加尔扎吉西投降。国王的卖国行径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全国人民群起而攻之。萨尔贡抓住了这一难得的机会,在人民的支持下推翻了国王,最终登上基什国王的宝座。
阿卡德王国的士兵萨尔贡上台之后,立刻开始了东征西讨的戎马生涯。在北方,征服了两河流域北部的苏巴尔图,还进军到小亚细亚的陶鲁斯山区及地中海东岸地带;在南方,降伏乌尔,征伐拉伽什,几乎将苏美尔城市毁于一旦;在东方,远征埃兰,掠取苏撒等城市。
经过数年的南征北战,萨尔贡终于统一了两河流域,建立了中央集权的阿卡德王国,并自称“天下四方之王”。从此,各邦混战不休、民不聊生的局面宣告结束,天下统一。
在随萨尔贡四处征战和建立国家的过程中,阿卡德游牧部落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些昔日居无定所的游牧民逐渐放弃了原来的生活方式,择地定居下来。他们丢弃了帐篷,建起了砖房,开始从事农耕和商业活动。他们从苏美尔人那里学习并发展了楔形文字,采用了苏美尔日历、度量衡、数字系统和行政管理的方法。于是,阿卡德人渐渐淡忘了昔日沙漠的游牧生涯,淡忘了马背上的武艺,渐渐为拥有先进文化的被征服者所同化,在文化上最终被被征服者所征服。阿卡德人也逐渐与苏美尔人融为一体。
结果,阿卡德人在安逸的城市化过程中渐渐失去了征战的锐气,国家也开始衰落,公元前2191年被另一支闪族游牧民库提人所灭亡。此后,苏美尔人重振雄风,恢复了对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控制。乌尔王乌尔纳木在公元前2113年统一了南部两河流域,建立了乌尔第三王朝。乌尔纳木也因颁布了世界历史上第一部法典《乌尔纳木法典》而名垂青史。不过,这只是苏美尔人短暂的也是最后的辉煌。公元前2007年,最后一个苏美尔人建立的国家被来自东部的埃兰人灭亡。自此,苏美尔人退出了文明史的舞台。闪族人完全取而代之,他们继承了苏美尔人的文明成果,建立了两个巴比伦帝国和亚述帝国,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一步步推向高峰。直到被波斯征服之前,闪族人作为主角一直活跃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历史舞台上。
霸业的迭兴
1.古巴比伦王国的称霸
乌尔第三王朝灭亡后,埃兰人不久又退回东方山地,但入侵的阿摩利人却在两河流域定居下来。阿摩利人说的是塞姆语,与阿卡德人语言相近。他们初到时,还处在原始社会末这个戴着王族头饰、畜着精心卷曲过的胡须、双眼向外凝视的头像,被认为是伟大的巴比伦国王汉谟拉比。期,但他们很快接受了苏美尔-阿卡德文化,进入了阶级社会。这时期,在两河流域兴起了一些阿摩利人的国家,如苏美尔地区的拉尔萨,阿卡德地区的伊新,伊新以北幼发拉底河中游的马里,底格里斯河中游迪亚拉河流域的埃什努那,等等。这些国家为争夺两河流域的统治权展开长期混战,最后统一两河流域的是古巴比伦王国,又称巴比伦第一王朝。
公元前1894年,阿摩利人的首领苏姆·阿布姆(前1894~前1881年在位)建立了一个重要王国,史称古巴比伦王国,或称巴比伦第一王朝(前1894~前1595)。古巴比伦的崛起标志着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进入了第二个重要阶段。巴比伦人继承并发展了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的文明成果,把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带到了顶峰。
巴比伦位于两河流域文明的中心地带,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最接近之处,最初不过是幼发拉底河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建国初期也不甚强大,后因出现了一位杰出的政治家而逐渐强大起来,他就是古巴比伦第六位国王汉谟拉比。汉谟拉比(前1792~前1750年在位)是巴比伦历代国王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汉谟拉比登上王位后平静地度过了他所统治的前30年。在这30年中,他没有把王国的力量过多地用于战事,而是更多地投入到修建神庙、防御城墙和灌溉渠上。然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诸邦割据、连年战事的局面使这位巴比伦王在30年后看到了统一的必要性。
古比伦的黄金短剑公元前1765年左右,汉漠拉比终于向同时代的其他王权发动了进攻。他采取了比较灵活的外交政策,首先与拉尔撒结盟,灭亡伊新;接着又与马里联合,征服拉尔撒;然后掉转枪口,迫使马里俯首称臣。
汉谟拉比一个接一个地击败他的仇敌还有近邻,到他于公元前1775年放下手中的剑时,两河流域基本实现了空前的统一,创建了一个从波斯湾至地中海的奴隶制大帝国,汉谟拉比自称“强大之王、巴比伦之王及世界四方之王”。
汉漠拉比时期以后,巴比伦王国由盛而衰,公元前1595年左右被一支赫梯军队攻陷。赫梯是一个神秘的民族,《圣经·旧约全书》中有好几处提到过赫梯人,但仅此而已,他们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其他任何痕迹。赫梯人喜爱征战,他们将自己的国土扩展到了安纳托利亚中部(今土耳其东部)的大部分地区,留下了大量废墟遗址。赫梯人勇于军事扩张冒险,并且乐此不疲。一个赫梯国王先征服了安纳托利亚以南的叙利亚,后又带领军队南下500英里,闪电般地袭击并洗劫了巴比伦,攻陷了曾经征服过众多城邦的强大的巴比伦城,结束了古巴比伦王国的历史。但后院失火,一场宫廷政变使赫梯人得胜后不得不旋风般地班师回朝,放弃了本可以让他们引以为豪的战果。这让居住在扎格罗斯山中部的加喜特人捡了一个大便宜,在赫梯人回朝后,他们乘虚而人,没动用一兵一卒,就在巴比伦建立起加喜特王朝,亦称巴比伦第三王朝,即历史上的“新巴比伦王国”。虽然胜利者赫梯人再也没有回来,但是他们对名城巴比伦的破坏十分严重,已经达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巴比伦王朝的统治者的命运也因此宣告终止。
2.金戈铁马的亚述王朝
亚述人是居住在两河流域北部的一支闪族人,他们最大的特点是比其他游牧民族更崇尚武力,他们对人类的最大贡献也许就是发展了战争的艺术。亚述在美索不达米亚历史上活动的时间约有一千多年,大致可分为早期亚述、中期亚述和亚述帝国3个时期。
新亚述军事帝国时期,帝国疆城空前扩展,横跨欧、亚、非大洲。早期亚述公元前21世纪~前20世纪,亚述城邦国家处于乌尔第三王朝国王们的统治之下。乌尔第三王朝灭亡后,亚述伊路舒马在公元前20世纪时曾一度占领过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和底格里斯河以东的一些地区。在亚述的第一次兴起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是沙希姆亚达德一世。他出身于苏巴列亚氏族,靠政变夺取了政权。上台之后,亚述石碑他自称为“宇宙之王”。沙希姆亚达德一世把亚述势力范围扩展到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向西直达地中海东岸。亚述第一次成为亚洲西部的强大国家。
沙希姆亚达德一世的儿子统治时期,亚述受到巴比伦王国汉谟拉比的沉重打击。巴比伦衰落之后,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幼发拉底东岸的米坦尼王国崛起,又成了亚述的劲敌。约在公元前17世纪,米坦尼征服了亚洲西部许多地区,打败了亚述。米坦尼王沙乌沙塔尔占领亚述尔城后,大肆掠夺,连城门都拆下来运回首都。随着米坦尼王国称霸两河流域,早期亚述的历史结束了。
亚述扩张公元前15世纪亚述再次崛起,在几位强有力的国王的领导下,亚述的版图不断得到扩充。
让亚述走上大规模的征服之路的统治者是于公元前1350年登上王位的亚述鲁巴力特一世。这位亚述国王设法从崩溃的米坦尼王国中吞并了位于亚述尔城以北和以西的肥沃农田,这些农田在接下去的7百年中一直是亚述帝国的心脏地带。在公元前1328年去世之前,亚述鲁巴力特已经将亚述建成了该地区的一个强国,在影响力上仅次于赫梯王国,从此亚述进入辉煌的帝国时代。
初露端倪的残忍亚述人可以说是恐怖主义的始作俑者。亚述士兵凶猛残暴,杀人如麻,手段残忍。在亚述人看来,亚述人的这种残忍性格体现了亚述士兵的英勇,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到公元前12世纪时,具有军事天才的提格拉帕拉萨一世带领整个王国击退了来自外部的威胁,并从此开始了他富有进攻性的统治。他夺回了那些有争议的领土,砍下敌人首领的头颅,挂亚述王宫内的椴木浮雕亚述神庙内的神祗石雕在尼尼微的城门上以庆祝他的胜利。接下来,他袭击了扎格罗斯山脉中联合起来反对他的23个部落。这一次他又大获全胜,迫使敌人每年向他交纳2000头牛和102万匹马作为贡品,因为他迫切需要大量的牛和马拉亚述的战车。最后,提格拉帕拉萨一世发动了大约28次讨伐阿拉米人的远征,亚述武士用长矛刺死钉在尖桩上的战浮的景像他踌躇满志地拜访了埃及法老,法老送给他一条活鳄鱼作为礼物,还安排他去捕猎“雄狮”。法老选择的消遣方式很适合提格拉帕拉萨一世的口味,因为狩猎是他主要的娱乐方式。据文献记载,提格拉帕拉萨至少杀死了920头狮子、10头大象、6头野牛。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大象和野牛的灭绝,也许同亚述国王们肆无忌惮的狩猎活动有关。
穷兵默武的亚述人,即使是娱乐也带有一些血腥,这件浮雕用故事化的形式描绘了阿述那西帕王猎狮的场景,作品生动逼真,惊心动魄。即使如此,比起后来亚述国王的暴虐行径,提格拉帕拉萨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亚述人在屠杀战俘时,首先迫使战俘跪成一排,刽子手在背后挥舞狼牙棒,一个一个地砸碎俘虏的头颅。亚述人每次作战回来,都把斩获的人头扔到人头堆上,有专人在旁把战士的姓名和带血的人头数目记录下来,以此作为行赏的根据。亚述国王时常亲临观赏,并给杀人最多的战士颁奖。国王不能来时,亚述将领要把敌人首领的人头给他送去。凡是敌人主要首领的头颅,都要先在军营示众,然后进行防腐处理,保存起来,或是做成装饰品,悬挂在国王花园里的树上。有一个亚述国王曾亲自把短枪刺进被俘敌人首领的眼睛里,同时用绳子穿透这个敌国国王的身子,并将他活活剥皮,然后抛进烧得通红的火炉里。这个亚述国王下令,把俘虏中的敌国显贵们剁成肉块,说是为了“让大家看到国王是特别会惩罚自己敌人的”。
亚述人用了一千年左右的时间,屡次试图称霸世界而未果。不过亚述人所特有的征服者文化使其注定不会成为万人景仰的统治者,因为在其征服之途上留下了太多的血腥。
纳西尔帕二世的塑像纳西尔帕二世时代亚述帝国是亚述人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称雄的时间从公元前8世纪中叶到公元前621年,雄距亚洲一个多世纪。从亚述纳西帕尔二世(前883年~前859年在位)统治时代,亚述开始了它的对外征服事业。
作为一个征服者,纳西帕尔二世的残酷也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在一片铭文中,他不无骄傲地叙述道:“在我捕获的俘虏中,有些被付之于火,有些我放他们生路。放生的人有的被砍掉双手,有的被割掉鼻子、耳朵或手指。我还挖去许多士兵的眼睛。他们中年轻的男女被我统统烧死。”在另外一个被消灭的城市,有人拒绝臣服,于是这位亚述王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他命人将战场上的尸首堆放在两道城门口,宣称:“贵人们要造反,我就剥他们的皮,有多少剥多少,然后把皮铺在这个人堆上。”
公元前877年,亚述纳西尔帕率军远征,从卡尔齐美什渡过幼发拉底河,穿越安提俄克平原,渡过奥兰提斯河,到达黎巴嫩山下。此时,亚述纳西尔帕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踏上了地中海的土地:“我用海水清洗我的武器,拿羊来祭祀者神。”亚述王国再一次凯旋而归。
提格拉—帕拉萨三世提格拉—帕拉萨三世于公元前745年~前727年在位。他统治时期,打败了亚述的劲敌乌拉图,征服了整个叙利亚地区,兼并了巴比伦,他的扩张奠定了亚述在西亚的霸主地位。历史学家认为,正是他将强大的亚述王国转变为全盛的亚述帝国。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实际上是亚述帝国的真正创立者。在一块石碑的铭文中,提格拉—帕拉萨三世也以征服者的口吻这样记载道:
我率勇士,远征居赫姆。陷城池,获珍宝,无可计数。敢反抗者,我必焚其城,使成灰烬。
萨尔贡二世时代萨尔贡二世(前722年~前705年在位)原是一名因战功显赫而得到提升的下级军官,他利用迅速攀升的权势篡夺了王位,被后世称萨尔贡二世宫殿的复原图为“亚述的拿破仑”。他统治时期打败了以色列、埃及,镇压了埃及支持的叙利亚和腓尼基等地的起义。
萨尔贡二世是亚述帝国最有名的征服者。在他流传后世的《远征记》中记载了他消灭劲敌乌拉图的辉煌事迹。
公元前714年,萨尔贡二世亲自率领大军进攻亚述最强大的敌人乌拉图。大军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乌拉图国王兵败自杀。亚述王描写他的庞大军队行军扬起的灰尘,像天边的乌云,遮天蔽日;他的军队士气高昂,好像怒吼的雄狮,威震群兽;他的军队英勇杀敌,好像飞蝗吞噬庄稼,干净彻底。然而作战者总也逃脱不了战死沙场的命运,公元前705年,萨尔贡在远征伊朗的战争中被杀。由此不幸,杜尔沙鲁金成为不祥之地,在尚未完全建成前,众人就遗弃了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城市。一直酝酿着某种不安情绪的巴比沦发生了骚乱,萨尔贡二世的继承人西拿基立采取了相当残忍的方式镇压了这次骚乱。
巴比伦叛乱平定之后,西拿基立又将注意力转向西方,接着,叙利亚、犹太人国家以色列和犹太国都遭受了同样的浩劫。在狂暴的亚述人所到之处,城市相继沦陷。
狮城尼尼微亚述国王辛那赫里布(前705~前681年)统治时期,亚述帝国的征服活动达到了顶点。据史载,他的辉煌战绩包括89座城镇,820个乡村,俘获了7200匹马、11.1万头驴、8万头牛、80万头羊以及20.8万个俘虏。为了纪念他的军事胜利,辛那赫里布在底格里斯河上游建造了一座华丽的新都城尼尼微,在那里倾力建造一座“举世无双”的宫殿,作为他辉煌成就的“纪念碑”。尼尼微城城墙周长7.5英里,城内存许多壮观的神庙和至少包括71个房间的王宫。辛那赫里布的王宫建在城市西部,占地25英亩,底格里斯河支流从宫廷附近流过。宫殿建筑在人工平台之上,宫墙用云石建成,外部饰以精美的浮雕。建造宫殿用的黎巴嫩雪松,是古代西亚最名贵的木材。亚述宫廷建筑高大雄伟,极尽壮丽,远非巴比伦王宫可比。宫殿设计装饰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说明西拿基立的伟大、统治地域之辽阔以及稳固的权力。
亚述衰落亚述王伊萨尔哈东(前680~前669年在位)统治期间,继续东征西讨,建立了一个地跨西亚、北非,版图几乎囊括整个文明世界的亚述帝国。在他之后,亚述帝国逐渐走向衰落。
公元前612年,新崛起的新巴比伦王国与伊朗高原的米底人联合攻陷亚述首都尼尼微。公元前605年,曾在美索不达米亚历史上称雄一时的亚述帝国灭亡。
关于庞大的亚述帝国戏剧性的灭亡,史学家提出了种种解释。据说在亚述最后一代国王巴尼拔统治时期,就已经显示了种种征兆。这位亚述王得了一种怪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每天都向神祈祷:“神啊,求你怜悯我这个罪人,使我重见天日吧!”但是神并没怜悯他,不久他便死去了。有人说,亚述巴尼拔的死,预示着亚述帝国的崩溃。
亚述王巴尼拔王宫出土的象牙雕其实,亚述的灭亡有其一定的历史必然性,可以说,这是亚述黩武主义的悲剧。首先,亚述是靠武力和军事征服建立起来的庞大帝国,很多地区鞭长莫及,无法行使有效的统治,其帝国大厦的根基是极不稳固的。其次,亚述人的残暴统治必然激起被征服地区人民的强烈反抗,因而危及帝国统治。另外,亚述王室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也是帝国崩溃的一个重要因素。
巴尼拔宫殿内的浮雕亚述的敌人在亚述强盛时曾经是他的牺牲品,而今对于亚述的灭亡他们倒是正中下怀。无疑,他们同意希伯来先知的看法:“这是素来欢乐黯然居住的城,它心里说,惟有我,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别的。现在何等荒凉,成为野兽躺卧之处。凡经过的人都必须摇手笑它。”
3.新巴比伦帝国
新巴比伦帝国的崛起迦勒底人
奏响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史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乐章。公元前7世纪末,西部沙漠的又一支闪族人迁入巴比伦,他们就是迦勒底人。公元前626年,他们的首领波帕拉萨尔在巴比伦自立为王,建立了新巴比伦王朝,演绎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史的最后一段辉煌。
从公元前605年~前539年,这个城市短暂的繁荣还不足70年。在这个时期一半以上的时间里,巴比伦都是在强大的尼布甲尼撒二世统治之下的。他制订了雄心勃勃的建设计划,将他的都城建成了众神赐福之都巴比伦。
尼布甲尼撒二世公元前7世纪后半期,亚述帝国由于内乱外患,迅速走向衰落。居住在巴比伦地区南部的迦勒底人,在首领那波帕拉沙尔的领导下,联合北方的米底人,在公元前612年攻陷了亚述的都城尼尼微,灭亡了亚述。那波帕拉沙尔成为新巴比伦王国的第一位国王。公元前605年8月,老国王那波帕拉沙尔去世,尼布甲尼撒(前605~前555)即位。
尼布甲尼撒是新巴比伦王国最伟大的皇帝,美索不达米亚历史上最为杰出的人物之一。他的声名可与古巴比伦王国的汉谟拉比相提并论,在《圣经》中也有关于他的事迹的记载。尼布甲尼撒统治的40余年间,他的统治力及千里,威震四方。他的军队攻陷了腓尼基商港,打败了埃及,洗劫了耶路撒冷,把成千上万的犹太人沦为“巴比伦之囚”,使巴比伦的势力扩展到地中海之滨。在他统治时期,巴比伦的军事、政治、文化都发展到顶峰。尤其使尼布甲尼撒闻名于世的,是他在城市建设方面的成就:他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重建了毁于战火的巴比伦城;重建了鹤立鸡群的马尔杜克神庙和闻名遐尔的伊什塔尔门;建造的巴比伦空中花园被希腊人列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
典仪大道两侧的吼狮图案巴比伦城的典仪大道,这条街被称为“敌人永远无法通过的”街道在尼布甲尼撒统治时期,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达到了空前的鼎盛阶段。在他死后不久,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辉煌乐章逐渐走向尾声,从此失去了在世界上的领先地位。
犹太王国全盛时期的统治者所罗门王与来访的示巴女王巴比伦之囚公元前601年,3年来一直臣服于尼布甲尼撒的犹太国王约雅敬,脱离了巴比伦,投向了埃及的“怀抱”。尼布甲尼撒在听到犹太国王反叛的消息之后,大发雷霆,发誓要踏平耶路撒冷。公元前598年底,约雅敬死去,他的儿子约雅斤即位。尼布甲尼撒认为进攻犹太王国的时机已到,亲自率领大军攻向耶路撒冷。经过两个多月的围攻,在犹太内部亲巴比伦派的推动下,犹太国王带着所有的大臣一起出城投降。尼布甲尼撒废黜了约雅斤,封约雅斤的叔叔为犹太王,并为其改名西底家,让他宣誓效忠新巴比伦王国,不得反叛。然后下令将犹太王室的大部分成员和犹太的能工巧匠一齐押往巴比伦。临行前,又下令部下对耶路撒冷的神庙进行洗劫。
公元前588年,埃及又向巴勒斯坦地区发动了新的进攻。犹太国王西底家和这一地区其他臣服于新巴比伦的小国,这时纷纷起来响应埃及人。先知耶利米和一些亲巴比伦的犹太大臣,不同意西底家向埃及靠拢的做法,劝他不要反对尼布甲尼撒。但是,这一次犹太反对新巴比伦的力量显然占了上风。不久,暴怒的尼布甲尼撒又率巴比伦军队对耶路撒冷发动了第二犹太人的居民区次围攻。这次围攻历时18个月,虽然犹太王国的人民进行了殊死抵抗,但由于饥荒和内部分裂,耶路撒冷终于在公元前586年被攻陷。
尼布甲尼撒对反复无常的犹太国王无比痛恨,下令在犹太国王西底家的面前杀死了他的几个儿子,然后又剜去了西底家的眼睛。耶路撒冷全城被掠一空、城墙被拆毁,神庙、王宫和许多民宅被焚烧,耶路撒冷成了一片血与火的海洋。最后,尼布甲尼撒下令将国王与其他被俘的显贵和百姓一起全部流放到巴比伦。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巴比伦之囚”。
兵士的浮雕残片这场苦难成了犹太人永远挥之不去的惨痛记忆。当时,在犹太难民中有一首《被掳于巴比伦者之哀歌》,抒发了犹太人家破国亡的痛苦心情,令人潸然泪下:
我们曾在巴比伦的河边坐下,
一想到锡安就哭了。
我们把琴挂在那里的柳树上,
因为在那里的掳掠我们的,要我们唱歌,
抢夺我们的,要我们作乐,说:
“给我们唱一首锡安的歌罢。”
我们怎么能在外邦唱耶和华的歌呢?
……
耶路撒冷的犹太神殿复原因文明的陷落
1.马尔杜克的预言
公元前555年,尼布甲尼撒突然暴死,王权传到了女婿拿波尼度的手中。
据说在拿波尼度统治之初,祭司马尔杜克曾托梦于他,命令他重建月这只长角的蛇龙是巴比伦的神——马尔杜克的象征神欣在哈兰被忽视的庙宇。拿波尼度表示无法做到,因为哈兰这座前叙利亚城市还控制在米底人手中,无法进行修葺。马尔杜克向他泄露天机说,在不远的将来米底人就不再是拿波尼度的威胁。马尔杜克宣称:“他们和他们的土地以及支持他们的王都将消失,不复存在。3年后,我会让居鲁士驱逐他们的。”
居鲁士是波斯的王子,公元前550年,他加入了一伙心存不满的士兵集团,要推翻并取代他的外祖父、米底的王阿斯提亚格斯。这给拿波尼度征服哈兰提供了可乘之机,居鲁士也如愿成为米底和波斯两地的王,然而这仅仅是他积蓄力量,建立古代世界最大王国行动的第一步。
马尔杜克显然忘了警告拿波尼度,居鲁士将成为中东的最终控制者。这位巴比伦王对波斯王的胜利感到欣悦,开始重修在哈兰的庙宇。哈兰的庙宇已经荒废了50余年了,拿波尼度的目的是居鲁士的国王卫队为了通过它征敛钱财,这引起了巴比伦和其他城市的反抗。
国王对城邦危机的反应令人十分费解,据巴比伦皇家史记载,他将巴比伦交给儿子柏沙撤管理,自己则向阿拉伯沙漠进军,在那里他度过了十年时光。
2.攻占巴比伦
公元前539年,居鲁士下令进攻新巴比伦王的首都巴比伦城。巴比伦国王拿波尼度听到居鲁士前来进攻的消息时,哈哈大笑说:“让他在巴比伦城下大哭吧,也许能把城墙哭倒。”因为巴比伦城异常坚固,城外有宽阔的护城河,城墙是用掘护城河时取出的土烧成的大砖砌成的,砖和砖之间还涂上沥青,宽厚的城墙呈四方形,所有的城门连门柱都是青铜铸造的。然而,居鲁士率大军来到巴比伦城下,并没有立刻攻城,而是利用城内反对国王的巴比伦贵族掌握的军队,打开了城门,不发一矢便占领了巴比伦城。
进入巴比伦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后,居鲁士决定把波斯帝国的首都迁到巴比伦城,并且宣布自己是“宇宙四方之王”。
随着波斯人的到来,古代两河流域全部并入了波斯帝国的版图,美索不达米亚文明3500的历程就此划上了休止符,退出了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