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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看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景色,看着那一栋栋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不知为何,江染突然感觉心中莫名的苍凉。夜色很美,然而,这样的美,与她有关吗?为何,她却感觉那样的孤独?

江染怔怔地回神,却愕然地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大街,与她的住处相隔甚远,于是皱了皱眉问道:“这不是送我回家的路吧?”

“我们去喝点东西。”楼天宇头也不回地丢给了她一句,完全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径直就向自己的目的地进发。

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她敢说自己还是比较了解他的,然而,今晚楼天宇的一举一动,却是让她十分费解。

也许,谈谈也好!江染在心中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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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婉转的钢琴曲,江染沉默了好一阵子。她不开口,是在等他开口。但,今天这位楼总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就在他们之间盘旋。

“你今天跟平日的你不太一样,是出了什么事吗?”最后还是她打破沉默首先开口。

楼天宇仍旧喝着手里的茶沉默着。出什么事了吗?他也想知道!为何,在与她分离那么些天后,他看到她会突然觉得欣喜?那样的喜悦,是他长久以来所没有的。然而,当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走那么近的时候,他的心很是不爽!甚至有立刻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的冲动!

他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不该有的,然而,它却是那么自然地产生了!他可以对任何人都可以否认,却骗不了自己。

“楼总……”见楼天宇沉默,江染挑回头看他。他不是该给她些解释吗?但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别扭的男人,她突然就生出一种无力感。

“叫我天宇吧!”楼天宇闭上眼,将身体放松,整个重量压到靠椅上。

看着眼前略显疲惫的楼天宇,江染有片刻的恍惚。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的脸上她居然看到了疲惫!那种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让她忍不住有些震撼。

“你累了!楼总……”江染不自觉地放松了语气,这样的他让她有那么片刻的心疼。

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啊!他其实也是孤独的吧?江染的心中默默地想着,然而,她方才升起的片刻的心疼却马上毁在他接下来的话中。

“我说了叫我天宇!”江染的话还没说完,楼天宇就已经坐直身体对着她怒吼。

该死的,不就是叫一下他的名字嘛,叫别人就可以,叫他的就不行吗?

“可……”看到瞬间暴躁的楼天宇,她立马否认了对他先前的看法。

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孤独呢?他怎么可能体会到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哀?

然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平时八面玲珑的楼天宇失控了呢?她不明白。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称呼吗?

“要不就叫我宇,要不就叫我天宇,你自己选!”他一点也不想跟她啰嗦,脸上明显写着你敢反对试试看!

“呃……天宇!”好吧!她妥协!谁让她在他手下做事情呢!人家大丈夫都能屈能伸,她江染怎么就不能呢?只不过她很不明白,今日的楼天宇,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你到底怎么了?能说说吗?”

听到她叫出他的名字,楼天宇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听她叫他的名字了。只是,直到今天才能完成这个愿望,会不会太晚?

不会!只要他要做的事情,怎么能说有晚的时候呢?楼天宇几乎是瞬间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谁?”他单刀直入,问出让自己整个晚上失常的原因。

“他?”江染愣了愣,心中一片迷茫,“谁?”

“该死,你有很多个他吗?”楼天宇火气直线上升,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

她不再开口,将目光落到手中的茶杯上。她是真的真的不想理现在的楼天宇。

见江染不再说话,楼天宇心中更是暴躁。他粗鲁地将领带拉了拉,一口气将手中的茶喝了个干净,却仍是无法平息一下心中的火气。

江染看着楼天宇做完一系列事情后,才缓缓地开口:“你说的是不是韩昊?”她擅自猜测,却不能肯定。毕竟她和他,也只是在宴会上说了些话而已。

“恩!”楼天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声。他是很不想承认的!可似乎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连一点骄傲的资本都没有。本来她就并不输给他,而她的性格更是固执得让他不敢恭维!

他敢说,要是他不承认的话,就算是他们两人坐到天亮,她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前提是她愿意陪他坐到天亮的话。通常,她都是不愿意浪费时间的。

“他……只是一个很早就认识的朋友。”她并不想说太多关于她的往事,既然他要问起,就轻描淡写地带过吧!“放心,我不会因为他的原因而干涉这次你同乘胜集团的case!”

她也有她的原则,她从来不会因为私人原因而影响到工作。

“他叫你小染!你们关系很好?”他当然知道她的做事原则,也很信任她。但那根本不是他在意的重点!

“呃……”江染愕然抬眼,看向楼天宇,满眼的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回答?”楼天宇的脸色开始慢慢变黑。看吧!他就知道,他们肯定关系匪浅!不然她干嘛不肯说?以前她才不会这样呢!

“我们的关系是还可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她很奇怪,今天他为何出现这么多的反常?好像他问的那些都和他们的工作没关系的吧!退一步说,就算是有关系,她现在不是在休假中吗?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不是吗?

“有多好?”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他们两人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但话到嘴边,他终于还是忍住了。不是不好意思问,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楼总?”江染吃惊地望着楼天宇,心中忍不住好奇,他什么时候喜欢打探员工的私事了?

楼天宇却是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人终是归于沉默了,谁也不愿意开口,就这样各自喝着自己的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染抬头看看大街,那里已经看不到几个身影,这才恍然发现已经到了子夜时分。

“很晚了!”她幽幽地开口。

“是啊!我送你回去吧。”楼天宇也愣愣地抬头,才发现原来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地呆了一个多小时了。而且还是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什么时候起,他楼天宇也变得如此不善言辞了?

起身,结账,回车,整个过程他都不做任何停顿。

江染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也不做声。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从今往后叫我天宇!”一直到两人回到了车里,楼天宇才闷闷地开口。都说了好几次了,她还是记不住!

“这样……不好吧?公司里的员工……”她说得很婉转,其实就是不想叫他的名字。她向来公私分开,对于上司,她一直都只保持着上下属的关系,所以,那些办公室桃色新闻一直离她很远。

“理他们做什么?”楼天宇臭臭地打断了江染的话,脸上是毫不在意。他要是会在意那些人怎么说的话,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了!

“你可以不理,但我不行!”江染正了正脸色,声音也沉了几分。其实,说到底,她就是不想与他太过亲密。男人,对她来说,从来就是一种不可靠的生物,尤其还是楼天宇这种多才多金的男人。

“那你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只能叫我天宇!”他坚持。以前的时候,他从来不觉得他们在称呼上有什么问题,但今天看到她与那韩昊那样亲密的称呼之后,突然就觉得她对他是那样的生疏,那让他感觉很不好!

驱车来到江染家楼下,看看近在咫尺的她,以及她的家,他突然就有些不想让她走的冲动。

江染狠狠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她转过头无比认真地望着楼天宇开口:“可是……”我不想和你那么亲近!她反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就淹没在了楼天宇的唇里。

江染瞪大了眼,看着楼天宇那张近在咫尺帅气的脸,脑中瞬间空白一片。

他……在吻她?

该死的,他居然吻她!在没经过她的同意的情况下!

江染刚想反抗,他却是已经快速撤离。江染恶狠狠地瞪这眼前这个强吻自己的男人,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以前的她从未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那么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做好?

直接哭给他看?那不是她的做事风格!她从来不让会自己哭泣的。那么,给他一巴掌?如果她那样做能够下得了车的话,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但,惹毛楼天宇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楼天宇看着眼前瞪着自己的女人,一时间有些词穷起来。

该死,他怎么就吻她了呢?

“那个……我……”楼天宇尴尬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现在心里说不出的紧张,此刻的他,根本找不到话说!

这可不像平时的他啊!楼天宇无比地挫败。

“让我下车!”江染根本不想听他解释什么,一双眼冷冷地盯着楼天宇,一字一顿地说。

呃……楼天宇微微一愣,依言将车锁打开。

江染没再说一个字,直接将车门打开下了车,然后“嘭!”地一声重重地甩上车门,转身消失在黑夜中。由始至终,没再看楼天宇一眼!

他以为他是谁啊?他以为这世间是谁都可以吻的吗?

江染越想越气,即使已经回到家中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仍是无法平复心中的气愤。

“刚才真该给他一巴掌!”坐到沙发上,她怒吼出声。她怎么就忘记给那人一把掌呢?真是该死!

“给谁一巴掌?”乍起的声音让她一愣,回头看见身着睡衣的韩昊,江染有片刻的迷茫。

呃?她怎么忘了她家里还有位客人呢?

“没谁……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谈那个合同呢!”江染有些尴尬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如何能开口说出她是被人强吻了?为了掩饰尴尬,她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们……去哪儿了?”韩昊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比她离开宴会,然而,他回到家却未见到她的身影,那么唯一能解释的是便是她随楼天宇又去了别的地方。

闻言,江染的身形顿了顿,心情变得更加烦躁起来。那么不愉快的过程,她一点也不想再提起!

“没去哪儿!”

“那个男人,和你……”韩昊犹豫着要如何开口,他是很想知道他们的关系的。那个男人对他的敌意是那么的明显,他敢说,那人定然是对她有意的。那么她呢?又是如何看待那人的?

“我们只是上下属关系!还有,韩昊,我的事情没必要同你报备的吧?”他以为他是她什么人啊?凭什么一来就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

韩昊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阵复杂。是啊,他又不是他什么人,她的事根本轮不到他来插手。

“抱歉!”他叹息一声,同她道歉,然后,看着她消失在门后。

望着紧闭的房门,他突然生出一种他就要失去她的感觉。

小染,你可知道,更多的时候,我宁愿你不要那么独立,那样任性地支撑着你的那片天?我是多么想能替你分担那些苦楚与责任,然而,为什么,你却不肯给我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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