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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镇·蝙蝠·美少女

三个小伙伴开始心惊胆战。

残存的晚霞通红如血,丝丝缕缕照亮了一座古镇。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幽秘建筑,闪现在每一个人眼中。风像波浪卷动一扇扇没有关紧的门窗,呜零零作响。四下望去,到处是残败不堪的景象,阁楼、烟囱、长长的石板路皆被附上厚厚的青苔,仿佛一座被遗弃上百年的老镇。

“我们来错地方了!”女生安琪脸上浮现惨白之色,她隐约觉察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他们三个。

“怎么办?那……赶紧回去!”文文正要往回走。砰!

突然的响声把两个女生惊了一下。淘淘一双犀利的眼睛仔细探望,“不要怕,是关门声,风刮的,风刮的。”可他心里完全不这么想,有人正跟踪他们。恐怕那响声是跟踪者溜进去躲藏时,不小心撞到门了。

最后一道霞光消失,圆月上升,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神秘。三个小伙伴警觉地往后退。

雾气飘腾,眼中的镇子迷蒙苍茫,仿佛渗透着危机。

“我们暂时回不去了,还没进镇子司机就把我们抛下了,难道你们忘了?”淘淘突然停下脚步,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

“要在这里过夜吗?”安琪恐惧地问。

“恐怕只能这样了。这里荒废已久,连人影都见不着,更别说路过一辆车。”文文惴惴不安地说。

淘淘示意她们小点声,然后蹑手蹑脚走向一处高高的水泥房子。这家的门窗闭得很紧,一片萧瑟的迹象。

两个女生依偎在一起,静静地看着他。

淘淘有点犹豫,壮了壮胆子,伸手敲门,“有人吗?有人吗?”这句话他是用英语说的,这里是英国某小镇。

门窗微颤,不见有人来开门。

文文呆在原地,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人?”

“你没看见门口比较干净吗?而其他的都积了厚厚的尘土。”淘淘继续敲门。

安琪两只眼紧盯着不远处的房顶,那里停驻着三只白色蝙蝠,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三个小伙伴。

她越看越心慌,那几只蝙蝠真吓人,月光下的身体多像死尸身上惨白的肌肤。

紧接着一张更像死尸的脸吓得她惊叫。

门微张,门缝里探出一张皱巴巴的脸,白得几乎没有血色,仿佛陈放了多天的干骷髅,嘴里呈现两排黑炭般的牙齿,连舌头也是漆黑的,声音吓人兮兮:

“走!快走!离开这里!”

淘淘离这张恐怖的老人脸最近,他吓的心还没缓过来。

砰——

门在一瞬间又闭紧了。

屋顶上的三只白色蝙蝠张开双翼,龇着尖尖的长牙朝他们飞扑过来。

“啊!救命!”

两个女生抬起胳膊挡住脑袋。

一声嘶叫!

爪子抓破了她们臂上的皮肤。

淘淘操起一根木棍挥向眼前肆虐的蝙蝠。

蝙蝠身形灵巧,他使尽花招,一招都没击中。

“逃!”他挥汗扔出木棍。

三个小伙伴没命似地向前狂奔,三只白色蝙蝠拼命追击他们,嘴巴大张,发出的嘶叫像邪恶幽灵在狂笑。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好像有人跟过来了。

淘淘回头时却没瞧见人影,这不禁让他捏了一把冷汗。

两个女生光顾逃命,根本没注意倾听细微的声响。

不知跑了多远,这里也许是小镇的尽头,或许是小镇另一头。一座高大雄伟的古堡耸立在枯黄的草地上,此时,古堡背光,完全看不清模样和细节,只是模糊的轮廓突显。古堡上空一群蝙蝠飞舞,嚎叫声刺耳。

这群蝙蝠朝三个小伙伴袭来。

“完了!”

安琪大叫一声,一时不知所措。

前后受夹击,三个小伙伴犹如馅饼的馅被夹在中间。左方向是树林,右方向是湖,他们选择逃向树林。

蝙蝠可不容他们选择,它们把三个小伙伴团团围住。

三个小伙伴汗如雨下,捡起地上的树枝,抖动的双手更显得他们弱不禁风。

每一只蝙蝠都扇动强壮有力的双翼,露出锋利的獠牙,兽目闪着吃人般的寒光。

“救命——”

两个女生做拼死挣扎,希望呼救声能换来生机。

淘淘上气不接下气,目光掠过古堡,脑子想着:只希望她们的叫声不要招来古堡的恶魔。虽然这只是他的猜测,通常能住在这种人迹罕至的鬼地方都不是什么善辈。

似乎被什么亮光晃了一下,他很快意识到有人在古堡上偷窥他们。刚才的亮光应该是望远镜的镜面与月光正面接触之下反射出的光。

“淘淘——”

两个女生害怕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蝙蝠就要逼近他们了。呼呼——

几十只蝙蝠似离弦的箭,又如俯冲的猎鹰,攻向脚下柔弱的人类。淘淘用身体护住两个女生,迎接炮轰似的尖牙利爪。

两个女生只是尽量缩在他的身体下,不敢睁眼去看任何东西。——嗖!

尖厉的嘶叫,一只白色蝙蝠应声摔落,变成死尸,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蝙蝠群仿佛发现了什么,立刻掉头攻击另一个方向。

淘淘擦掉额头上的虚汗,惊诧的双瞳中映现出一个金发少女挥起长鞭,鞭鞭抽中蝙蝠。

一只只蝙蝠落地,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或者说金发少女已经熟知了蝙蝠的攻击套路,出手又快又准,躲闪的动作也敏捷灵巧。

“哇——好厉害啊!”

两个女生闻声睁眼,瞧见这一切的第一反应就是拍手叫绝。

奇怪的是金发少女杀死蝙蝠后还收拾了烂摊子,她把死尸用随身携带的网兜兜住,甩到背上扛走了。

淘淘发现网兜张开时尼龙线上已经有一些血渍。“美女,等等!”

他撒腿追上去。两个女生站稳脚步后才急忙跟过去,刚才的危机把她们腿都吓软了,说实话她们觉得挺丢人。

“美女战士,等等!”

淘淘换一种说辞想叫住金发少女,不料金发少女完全不理睬,只顾往前走,走的方向不是镇子。

“美女,你看起来像个好人,我们能不能跟着你?天一亮我们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改用英文说话,并且语气十分诚恳、礼貌。

金发少女走到悬崖边,放下网兜,把蝙蝠尸体一股脑儿全部倒下去,然后她拍拍手,收起网兜,向镇子行去。

三个小伙伴跟在她身后,总是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少女并没有拒绝他们的意思,可也没有理会他们。

金发少女进入一间破屋子,却没有点灯,摸黑走到水池边洗手。

三个小伙伴站在门口,门没关,但他们出于礼貌也没有鲁莽进屋。屋子里实在太黑,什么也瞧不见,他们只听见水龙头关闭的声音。

因为年久无人居住,水龙头发涩,已经不润滑,所以拧开或关闭时会发出声响。

突然——

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把三个小伙伴拽了进去!

三个小伙伴还没发出声就被捂紧了嘴巴,捂住他们嘴巴的东西显然是一块破布,有发霉的味道,同时耳边传来低语声:

“不要说话!”这是一句英语。

这是金发少女的声音吗?淘淘向后摸了一下,摸到鞭子这才安了心,他正要继续摸清楚,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不许动,听见没有!”

依然是女孩子的细腻嗓音,只是有点冰冷。

淘淘乖乖听命,两个女生比他还乖。他们都以为身后的人是金发少女——安全人物。

但从虚掩的门缝中他们瞧见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少女正在门外的石子路上,警惕地扭头四望,缓步行走,而那个少女竟然是杀死白色蝙蝠的金发少女。

三个小伙伴的思维中立刻显现一串疑问:身后的人是谁?这个疑问令他们心惊胆战。

然而他们刚要奋起反抗时,后脑勺遭到一记强烈的击打,他们晕了过去。

等他们昏昏沉沉地醒来,看见一盏油灯,忽明忽暗。

昏暗的光线投射出许多阴影,一个人形阴影令他们惊了一下。当那个人转身面对他们时,他们再次张大了嘴巴——金发少女!金发少女坐到他们身旁,目光中带着少许敌意。

“你们是谁?”

淘淘目不转睛打量着金发少女,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她。泛着光泽的金发高高束在后脑勺,炯炯有神的美目嵌着蓝宝石一般的瞳仁,洁白细致的脸蛋上有一个好看的鼻子和一对丰盈粉嫩的嘴唇。她就像洋娃娃一样美丽。

一身劲装使她更具魅力与气魄。

文文用流利的英语介绍她自己、安琪和淘淘,并十分友好地表示:“我们只是过客,来英国游玩,不幸的是来错地方了。”说这话时,她脑子里在回忆他们下火车时拦了一辆的士,淘淘报了地名,名字有点长,行驶的路程也很长,几乎用了十个小时,以至到达古镇时天就黑了。

要不是安琪的姨妈临时有急事,不能去接他们,再加上淘淘给的士司机报地名时一时大意报错一个字,恐怕结果也不会这样,说不定此时他们已经在享受英国特色美食了。

金发少女警觉的眼神没有放松戒备,只是她不说话,一直盯着他们。

淘淘看到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里除了桌子就是床,还有一个壁炉,窗户和门都封死了。

“肚子好饿。”安琪顿时倍感饥饿。

“我们怎么了?而你——”淘淘摸了一下后脑勺,发现已经包扎好了。两个女生也一样。

“你们被人打晕了,昏迷了一天,现在是晚上七点。”金发少女很干脆地说。

“你明明进了屋子,可是怎么又跑到外面去了,而且屋子里竟然有另外一个人。”文文把一切猜疑都倒出来。

“我被人盯上了!”金发少女起身,愁眉深锁。“什么意思?我们听不懂。”淘淘追问。

安琪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心中徘徊着忧虑与恐惧,“昏迷了一天?我们错过了白天时间,怎么办?姨妈一定等急了,我也快饿死了。”

金发少女指示她小声说话,然后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我关闭水龙头时,发现窗外有人偷窥,便悄声跳出窗户去寻觅那人,没想到那个人狡猾之极,竟潜进屋子,还打了你们。”

“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淘淘由惊恐渐入平和,只是疑惑越来越深。

金发少女像变魔术一般,手上凭空多出了一条长长的面包。三个小伙伴接过,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金发少女没有把话说完。

“是晚餐!”淘淘纠正说,“现在是晚上。”

“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吧?”文文使劲咽下原本吃起来香喷喷的面包,听到金发少女如此言语,似乎味道变得发苦发涩。

“你想干什么?”安琪含着无辜的眼神看她。

金发少女坐到木板凳上面,一只手托脸似乎在犹豫什么。

淘淘看到她腰上别着长鞭,忽然想起他摸到身后那个人身上也有鞭子。当时金发少女在外面,腰上的长鞭还在。

“那个女人,听口气是女孩,身上也有鞭子吧?”

金发少女忽然发出冷笑,“鞭子?那不是鞭子!是毒蛇!一种皮肤粗糙的细长黑蛇,我差点就被它咬到了!不过蛇跑了,那个人也跑了,她不仅蒙着面,衣着还十分怪异。”

淘淘一下子被面包噎住,慌忙猛吞了几口水,看来他吓得不轻。“我叫苏菲。”苏菲看着淘淘辛苦的表情微笑,“我需要帮手。”“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文文的好奇心似乎有所期待。每个人都喜欢冒险,女生也不例外。

“进古堡探虚实,”苏菲说,眼角掠过一丝茫然,“恐怕——”“恐怕什么?”淘淘问。

“没什么。”苏菲站了起来。

“古堡?难道是那座古堡?”文文回想昨晚上看见古堡的情形。

“你比我们强,为什么要我们帮你忙?难道你不怕我们会帮倒忙吗?”淘淘不得不怀疑苏菲的动机。

“很简单,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是有限,有时候就不得不需要帮手,我深有体会。”苏菲摊开双手,耸耸肩膀。

“你一直是一个人?你进过古堡吗?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情?你只是个孩子。”淘淘的疑问还不止这些,“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好像很复杂?好像深藏了许多秘密?”

“你们只是过客,不需要知道太清楚,过了今晚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我绝对不会阻止。如果你们想深究下去,恐怕后果很难想象,你们就会有生命危险!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们。”苏菲语气严肃,甚至带着几分威严,“我需要你们帮我找一样东西,找到的话就及时通知我,我自会去取,若过了今晚未能找到,那就算了。”

三个小伙伴陷入一种莫名的惊骇——后果会有生命危险!“找什么东西?”

一番思索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苏菲从怀里掏出一卷精致的羊皮纸,平摊在桌面上,三个小伙伴赶紧围拢到桌沿。

他们还没瞧清楚羊皮纸上的图案,突然传来的惨叫声穿墙过壁清晰地钻入三个小伙伴和苏菲的耳膜。几个人一惊,这声音听起来仿佛来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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