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汤达尔在他的《拿破仑传》(1837)中说:“的确,他是从恺撒以来世界上曾经出现过的最伟大的人物是从亚历山大以来最令人震惊的人物之一。”同样的赞誉还有:“世纪的巨人”、“法国革命的体现者”、“拿破仑大帝”、“战争之神”等等。当然,也有人斤之为“暴君”、“科西嘉岛吃人的妖魔”、“篡位者”、“法国革命的扼杀者”等。无论崇扬还是垢骂,都无法否认,正是拿破仑·波拿巴这一位没落贵族子弟,普普通通的科西嘉岛民,建立起了庞大的法兰西帝国,曾叱咤欧洲,震撼世界,并以其不朽的业绩载入史册。
1821年,拿破仑在去世前这样说道:“我是一位新普罗米修斯,我被钉在悬崖绝壁的一块大石上,一只秃鹜啄食我身上的肉。是的,我曾从天上窃了火种,作为一份礼物,奉献给法兰西:火种已经升到原来的地方,我却一直被钉在这里!爱光荣如同撒旦横架在混沌上面的一座桥,使地狱能道往天堂。光荣把被无边无际深渊隔开的过去和将来联结起来了。我无物遗留给我的儿子,我只有把我的威名留给他”的确,作为一代名将、军事天才,他在无数次征战中创造了传奇般的辉煌,留下了光荣与威名〕1793年围攻土伦时,作为法军炮兵副指挥的拿破仑就表现出了卓越的指挥才能和惊人的勇敢精神,年仅24岁的池就被破格提升为炮兵准将。1796年3月,26岁的拿破仑就被任命为意大利军团司令,开始了他独立指挥作战的军事生涯。从此以后,幸破仑如鱼得水,尽展才华,连创奇迹。在皮埃蒙特之战中,他集中兵力,各个击被,击败了居于优势地位的奥撒联军,创造了军事史上以弱胜强、以寡胜众的卓越典范;在洛迪战役中,他大胆实施迂回机动,广泛采用欺骗手段,积极调动敌人,努力造成敌人过失,抢占米兰,粉碎了奥地利人在抢巴底的统治;在卡斯奇里恩之战中,他不以攻陷城池为满足,而以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目标,彻底改变了法军在意人利战场的不利局面;在里沃利战役中,他敌于机动,善于机动,长于进攻,巧于调动,再攻以少胜多,夺取“意大利钥匙”曼图亚要塞,并最终击数了奥地利,瓦解第一次反法同盟,凯旋巴黎。第一次远征意大利也使拿破仑名震全欧洲。1798年,拿破仑又巧避强大的英国舰队,横渡地中海,去征服神秘、古老的东方文明古国—埃及,并远征叙利亚,直逼英帝国王冠上最明亮的宝石—印度。1800年,初掌政权的拿破仑又声东击西、出奇不意地穿越阿尔卑斯山天险圣伯纳德山口,出现在一马平川的马伦哥平原上。在战略上,他趋利避害,避实就虚;在战术上,他在判断部署失误后,仍指挥若定,临危不惧,终于绝处逢生,败中取胜。1805年的法奥战争,拿破仑将主要兵力使用在有决定意义的战线上,充分发挥机动作战的威力,不用武器,而用士兵的双腿来作战,采取大纵深迂回包围的战术。当奥军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已在乌尔姆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一个多月之后在奥斯特里茨,拿破仑又抛弃以往“堂堂正正”的作战方式,开创近代大野战之先,灵活用兵,欲拷故纵,以计诱敌分兵,自己则集中兵力,击敌之隙。这一次法俄奥“三帝会战”,既瓦解了第三次反法同盟,又终结了神圣罗马帝国,还成就了拿破仑欧洲第一名将的美誉。1806年10月14日这一天,法军在耶拿和奥厄施泰特同时打了两个歼灭战。
拿破仑只用6天就基本制服欧洲军享强国普鲁士,仅19天即进占柏林,并摧毁了曾风行一时的“线式战术”。1807年6月法俄弗里德兰之战,则把拿破仑的事业推向了顶峰。1809年7月的瓦格拉姆战役,拿破仑用密集的炮火很快就洗刷了一个多月前他在阿斯佩恩—艾斯林的耻辱,并闪烁了他败而不乱的优秀军享品质。1812年,野心勃勃的拿破仑发动了征俄战争,但遭到了失败。第六次反法同盟趁势进攻法国,并在莱比锡一场50万人的“民族会战”中击败拿破仑。拿破仑帝国因此走到了尽头,拿破仑的辉煌军事生涯也走到了尽头。1815年6月18日,复位的拿破仑在滑铁卢悲壮地结束了其传奇的戎马生涯。“滑铁卢”一词也成为最后失败的代名词。拿破仑的军旅历程虽然是悲剧性的,但这从来就没有掩盖掉他杰出的军事才华,掩盖掉他那令亚历山大、汉尼拔和恺撒都望尘莫及的众多军事奇迹的伟大价值,更没有减少人们对拿破仑的缅怀和敬仰着名史学家基佐曾这样评价拿破仑:“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的时代的需要,了解当时的社会要生存和败党发展所需求的是什么。我说,他不但比别的人更了解这些,而且他比炭的人更懂得怎样去动员社会上的各种力量,引导他们去达到这种目的。他就这样取得了权力和光荣。也就是这样,他一经出场。就为大家所接受和听从;大家都参加他所领导的谋求共同利益的工作。”
在发动雾月政变,推翻督政府,建立执政府,夺取法国最高统治权之后,拿破仑唯才是举,任人唯贤,严立法度,善于治国,巧于斗争,结果,内安法国,外败强敌,其直接结果是把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体制在法国扎根,如《拿破仑法典》的颁布就为法国确立起了现代社会的基本原则。拿破仑自己也曾说过:我的光荣不在于打胜了四十个战役,滑铁卢会推毁这么多的胜利……但不会破任何东西摧毁的,会水远存在的,是我的民法典。同样,拿破仑还把1789年的革命原则,即代表资本主义社会的原则传播到了整个欧洲,用武力“清扫了奥吉亚牛圈,修筑了文吠的交通大道”,促进了许多国家从封建主义迈向资本主义。从这一意义上说,拿破仑是1789年革命的产儿和一位优秀的承继者。
19世纪的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曾对法国革命中以及革命后为什么会重建专制帝国的原因作过犀利的解剖:我深信,法国人民在不知不觉中从旧制度中继承了大部分感情、习惯、思想,他们甚至是依靠这一切领导了这场摧毁旧制度的大革命,他们利用了旧制度的瓦砾来建造新社会的大厦。说到底,法兰西民族在心态上和社会结构上还无法确立起实现自由民主政治的条件。由此我们看到,当拿破仑在夺取政权实现了法国的稳定与经济发展时,法国人也给予了他丰厚的回报:终身第一执政,可以造举继承人的终身第一执政。1804年,他建立了法兰西第一帝国,把皇冠戴到了自己的头上,从而达到政治权力的顶峰,其帝国也达到了鼎盛。因而必需从法兰西民族自身。从历史进程的长时段中理解拿破仑帝国,理解皇帝拿破仑—这些名称及其行动本身文明显违背了他曾经信奉并又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着的1789年的大革命原则,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原则,这表明:一个自由民主的时代还未到来,法兰西民族只能选择达样一种新权威主义式的政治体制还是那位史学家基佐曾达样写道:在他那时的普遍而真实的需要几乎会都满足以后,这位伟大人物的思想和意志就去追求更为远大的目标。他冲向现实事件以外;他坚持他个人的观点;他热衷于搞一些或多或少是规模巨大的内容空洞的计划,这种计划不同于他以前的业绩,它们是完全远离社会的实际状况、公众的本能和坚定的愿望的。当拿破仑在建立起横跨欧亚非的庞大帝国后,拿破仑也达到了历史上任何一位主宰者没有达到过的地位:他既是法国的皇帝,意大利的国王,又是新成立的莱茵联邦的保护人,瑞士的仲裁人,同时还是荷兰王国、那不勒斯王国、华沙大公国和其他附庸国的太上皇。
称帝后的拿破仑不再像过去那样选贤任能,而是实行家族统治方式,想通过对他的兄弟亲属封王进爵来巩固帝国的统治。但他的兄弟亲属却在挖帝国的墙脚,腐蚀帝国的肌体。同时他也好大喜功,搞太陆封锁,企图扼杀英国经济,从而击败英帝国;他不断东征西讨,奴役其他民族,把一场资产阶级和封建主两大阶级的战争变成了一场法国的对外侵略战争,把等待用资本主义来解放的封建农民变成了法兰西资产阶级的“奴仆”。总之,拿破仑总是相信目己理性的万能和无限,殊不知过度膨胀的理性和野心必将会走向反面。结果,拿破仑的穷兵默武榨干了法国入的作战热情和作战精力,激发了被奴役民族人民的反抗斗志,从而使欧洲的封建君主们坐收渔人之利,击败拿破仑,维护其反动的封建统治。
1814年、1815年,反法同盟两次击败拿被仑,激终瓦解了拿破仑帝国。
1821年当俄国诗人普希会得知拿破仑去世后,写下了一首长诗《拿破仑》:
一个奇异的命运终了,伟大的人已经逝去。
在暗淡的囚居中,沉没了惊人的拿破仑世纪。
世人会长久地、长久地留下你的血写的记忆。
赞扬吧!他给俄罗斯的人民指出了索高的命运;在幽暗的流放里,他死了,却把永远的自由遗给世人。
李宏图1999年1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