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黑豹巴希拉幸灾乐祸地由丛林中钻出来。
“嘿嘿!棕熊老先生,你教的徒弟不错嘛……”
棕熊伯鲁听了巴希拉的取笑,摇了摇头,叹着气说:
“唉!这孩子真淘气,我口干舌燥地给他讲了一下午,他却用石头打我。真没办法呀。”
巴希拉收起脸上的笑容,说:
“这孩子非常聪明,只是有点淘气。但也不能完全怪他,你想想,他才几岁呀?要不是加入狼群,恐怕还躺在妈妈怀中撒娇呢!他的脑袋有多大?一下子能接受了那么多知识?你不要太着急,慢慢来吧!”
棕熊伯鲁接着巴希拉的话说:
“哪是心急,我是恨铁不成钢哪!人类的孩子本来就软弱无能,再不学好丛林礼节,你叫他怎么生存下去?
“俗话说得好:严师出高徒嘛,他要是不听从教诲,我就得让他吃点苦头。”
“让他吃点苦头?这么说,伯鲁先生,你是不是经常打他?”黑豹巴希拉瞪着眼睛问。
一看巴希拉生气了,伯鲁赶忙说:
“没有,我可没有经常打他。只是在他学习不用功时,偶尔推他一下,这无所谓吧?”
“什么无所谓?毛克利细皮嫩肉的,你的手掌皮粗肉厚,他怎么经得起呀!我说他的脸上哪来的伤痕,原来是被你抓的。往后,他要是还不听话,你最多责骂几句,绝对不能动手,听见了没?”
“听见了,那样的话,以后更不好管教了。”棕熊伯鲁摇着头说。
“也只好这样了,”巴希拉说,“你就多费点心血吧。对了,你刚才不是正教他野兽的语言和暗号吗?怎么样?巴克利全掌握了吗?他哪儿去了?我要考考他。喂!毛克利——毛克利——你躲到哪里去了,快出来吧!”
伯鲁先生和黑豹巴希拉等了一会儿,不见毛克利的影子,伯鲁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着说:
“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出来,我又不追究他了。”
“哈哈!我在这儿呢!”毛克利坐在它们头顶的大树上,顽皮地扮着各种鬼脸,哈哈大笑。
两人的谈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站在地上的伯鲁先生和巴希拉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是毛克利。
“下来吧,巴希拉要考考你呢?”伯鲁冲他喊道。
“好吧!”说着,毛克利手脚并用,“嗖嗖”几下,从树上爬下来。
棕熊伯鲁拉住他的手,温和地说:
“过来,往前一点儿,把学到的动物语言和暗号说出来,让巴希拉听听。”
“我知道许多种动物的语言和暗号,到底要我说哪一种动物的语言呢?”毛克利仰起小脸,得意洋洋地说。
伯鲁先生见巴克利自高自大,沉下脸严肃地说:
“毛克利,你才懂得多少动物语言,也敢在这儿说大话。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艺无止境,学海无涯。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有许多礼节和动物语言不太熟悉。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个道理你可要牢记在心啊!”
毛克利知道自己错了,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
“嗯,我知道了。”
伯鲁先生来劲了,转过头对黑豹说:
“前几年,就是上一辈,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人们对老师十分尊敬,那时常说的一句话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果有好吃的,都要把师请去品尝……
“可现在,不知是什么缘故,许多小狼只学会一些鸡毛蒜皮的知识,就心满意足地拍拍屁股走了。别说平时,就是逢年过节也不来看看我。
“唉,这些小狼一点规矩都没有,想起来真让人寒心哪!”说到这里,伯鲁先生把头转向毛克利,接着说:
“毛克利也不例外,我刚教他十来天,他就说学会了,一点都不脸红。小淘气,不要得意,过来,我问你,狼族的暗号是什么?”
毛克利见伯鲁先生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心中已经不耐烦了,听它让自己回答狼的暗号,急忙张口,脆生生地回答说:
“嘿,这种问题还用问吗?要是遇到狼,就说:
“我们是同一个民族,我们拥有同一个祖先,我们身上流着同一种血液,我们是骨肉兄弟啊!’伯鲁先生,对了吧?”
伯鲁先生点点头,接着又问:
“如果遇到鸟类,你该怎么说呢?”
毛克利不加思索地说:
“鸟类的暗号和狼的基本相同,将后面一句改变一下就行了。”
说完,他学了声鸟叫:
“吱——啾!吱——啾!”
嗨!与鸟的叫声一模一样。
巴希拉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接着考了他一个难度较大的问题:
“嗯,你学得还行,如果遇见毒蛇,你有什么办法呢?”
毛克利像大人似的,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用手摸摸下巴,可他没有胡子,然后用手指捏起嘴唇,发出了蛇一样的叫声:
“嘶嘶——嘶——嘶嘶——”
棕熊伯鲁和黑豹巴希拉见毛克利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连声称赞。毛克利又露出调皮的本性,“腾”的一声,骑到黑豹的背上,一手抓住它的后颈,一手高举,做出挥动皮鞭的样子,嘴里喊了一声“驾——吁——”。嘿嘿,他把黑豹当成骏马了。
伯鲁假装生气的样子,瞪大眼睛,冲他说:
“快点下来,没大没小的,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毛克利骑在巴希拉的背上,朝伯鲁挤眉弄眼,满脸不在乎的表情。
棕熊无可奈何,摊开双手对巴希拉说:
“蛇的语言和暗号不好学,为了教会他,我付出很大的代价。多亏了哈蒂老先生。”
“嗯?哈蒂?你说的是那头大象吧。我知道,据说它二百年前,就来到了丛林中,它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呢。”
伯鲁先生点点头说:“嗯,哈蒂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跋山涉水找到它老人家,将面临的困难一说,它满口答应了。
“由于我年纪大了,蛇的叫声怎么也学不像。没办法,哈蒂先生干脆把毛克利带到水蛇聚集的小河边,指导他模仿蛇的声音。要说毛克利的悟性,也真不简单,只用了一星期的时间就学会了。
“毛克利这孩子只有一点不好,太淘气了。你看看,刚才咱们夸了几句,他一给鼻子就上脸,马上骑在你的身上。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这成何体统!”
棕熊老先生虽然一本正经地数落着,但仍然掩饰不住内心中对毛克利的疼爱之情。
黑豹巴希拉对毛克利的疼爱与伯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任由毛克利骑在背上,高兴地说:
“伯鲁先生,丛林中的礼节,他学得差不多了。依我看,他对野兽的语言和暗号掌握得不错,今后即使一个人单独活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可是你辛勤培养的结果啊!
“但有一件,你必须提醒他:要随时注意狡猾、凶残的人类,他们可不管什么丛林礼节和暗号,那是我们最头疼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