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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法要素的辩证精要(1)

一、形体风格

书法通过用笔与结体的造型曰形体,书法形体的个性与共性表现出作者的功力和修养而产生的精神气质曰风格。形体表现风格,风格突出形体,形体不美则风格不高,风格不高必然形体不美,二者相生相克又相得益彰,它们是形神兼备的初级阶段(雏型)。

中国历代书法字体风格繁多,既有普遍性,亦有特殊性。而能成为划时代的书法大师者,都是具有突出的形体创造性和强烈的风格个性。楚布曰:“在形神构造法则之中,艺术愈重复,愈一般化,其生命力就愈弱小、愈短暂;相反,艺术愈有独创性与典型性及广泛性意义,其生命力就愈强大而持久”。因此,每位书法家是应该具有自己的形体风格的。

1形体风格的根据与条件

书法风格的形成要合乎规律,决不可执意做作,急于求成地去搞“独创”。违背事物发展规律,就必然失败。形成风格应有“根据”和“条件”。“根据”是事物发生和发展的根本原因即内部因素。如书家主观努力和愿望,包括掌握书法八要素的规律和技法,熟悉历代书法渊源、演变、字体风格、流派等。这是产生与形成自己风格的内因。“条件”是新的事物发生和发展的外部因素。如客观上群众喜爱、社会需要、条件具备、行之有效、可能实现的程度等,这叫外因。有了这两个因素,再经过长期的实践,就有形成自己书法风格的可能。如把汉隶的形体风格学到手后,再把魏碑和篆书的结构风韵又掌握了,熟悉它们的共性与个性,并归纳上升到理性知识,这时候就具备了从量变到质变的条件,从而达到突破与飞跃。这样产生出来的字就具有新的形体,包括隶书的间架、魏碑的结构、篆书的笔意。于是,既不失掉传统功夫,又可能形成自己书法的独特风格。(附图)没有经过长期孕育过程和达到瓜熟蒂落的程度,急于求成、强迫早产的“独创”是不可能形成自己风格的。

2书法形体的变化规律

书法形体变化无穷,常见的有疏体、密体、粗体、细体、刚体、柔体、平体、奇体等。它们都必须遵循疏与密、粗与细、刚与柔、平与奇互相之间对比调和的法则,兹规纳成口诀如下:

(一)疏中疏、密中密,疏中密、密中疏。

(二)粗中粗、细中细,粗中细、细中粗。

(三)刚中刚、柔中柔,刚中柔,柔中刚。

(四)平中平、奇中奇,平中奇、奇中平。

具体解释,如处理疏密关系时,应该做到疏处不怕疏,密处不怕密,疏处应有密,密处应有疏。这样才能达到既有整体的大的疏密关系,又有局部和小的疏密关系。如此类推,每一幅疏、密、粗、细、刚、柔、平、奇不同形体的书法之中,又应体现疏与密、粗与细、刚与柔、平与奇的整体对比、局部对比、细节对比,并产生和谐的形体风格美感。现将书法中几种主要形体解释如下:

疏体,即在用笔、结体、布白诸方面,能表现疏朗、开展风貌的书法可称为疏体。

能表现结密、严紧风貌的书法可称为密体。

能表现粗壮、雄浑、厚实风貌的书法可称为粗体。

能表现细瘦、劲秀风貌的书法可称为细体。

能表现刚劲、挺拔、骨力透彻风貌的书法可称为刚体。

能表现外柔、内劲风貌的书法可称为柔体。

能表现平正、规矩、法度严谨风貌的书法可称为平体。

能表现奇险、峻峭风貌的书法可以称为奇体。

以上各体如果不掌握对比调和的规律就会出现下列错误:

疏中无密则散

密中无疏则板

粗中无细则肥

细中无粗则瘦

刚中无柔则脆

柔中无刚则弱

平中无奇则呆

奇中无平则怪

3风格歌

现将书法形体风格主要特征及每一个独立意义的字归纳起来,按一般规律把优点编成歌诀,以便记忆:

沉雄厚重筋骨坚硬

刚强丰盈安稳方正

毛涩生辣苍老挺劲

高雅稚拙秀爽清俊

真善完全藏蓄遒韧

健壮整洁虚实枯润

关于形体与风格的协调,形式与内容的绕—,下面可以举几个例子。

庄严的内容。如“大雄宝殿”的匾额,字体应该雄浑厚重、正直大方。

抒情的内容。如感情洋溢的诗歌,可用轻快流畅的行书或草书。

向往的内容。字体应开张有势,雄健豁达,字型相应的也要大些。

恭敬或平静的内容,最好用整洁端庄的正楷来书写。

恬静愉快的内容,好比晶莹的细流,可用圆润轻快的行书来表现。

激昂的内容。可用遒劲峻爽,有起伏变化的行草来书写。

如岳飞写的“还我河山”,就是形式和内容高度统一的艺术典范。

二、节奏变化

《易经·爻辞》:“无平不陂、无往不复”揭示了大自然变化均衡的发展规律。如山岳高低、江河纡直、四时冷暖、草木荣枯,一切事物都在有规律地演变着。这种情况表现在音乐上,称为“节奏”,节是有规律的拍节,奏是有变化的音响。抑、扬、顿、挫,高、低,强、弱,轻,重,缓,急,长、短、粗、细等有变化的发音,在调、章、段、节、拍、板、眼的韵律中体现出来,就会产生优美的乐音。没有节奏的发音就嘈杂,没有变化的发音就单调,二者都是噪音。书法也需要这种节奏和变化,以增强它的美感。

一幅好的书法和一曲美的乐章一样。各种毛笔写出各种风格的字体,好比各种乐器奏出各种乐曲;笔法好比指法、吹法、弓法等,书法的结体如音乐的拍节,书法的行气如乐章中的分段,整篇字的章法布局如乐章中的段章,因此书法和音乐一样应该和谐而丰富多采,平铺直叙,没有变化、如单调的长鸣,就呆板无生气。如果过分变化,就会杂乱无章,也不成书法了。

这个节奏变化的规律,应该包含在每一笔画、每个字的结体之内,同时也贯穿在行气与全篇章法之中。如张旭,怀素的草书就很明显。全篇字在收尾时一般也应有力,使人回味无穷。我国大书法家都能做到风骨情操融会于笔墨之中,思潮随文章内容起伏,通过笔墨体现在纸上,有时干烈秋风、有时润含春雨、忽而蹄声得得、忽而万马奔腾、忽而流水潺潺,忽而一泻千仞,或有雷霆万钧之势、或有闪电裂空之威,风云变幻、仪态万千,意气贯通、连绵不绝;虽然无穷奥秘,但节奏韵律却在情理之中。

三、章法布局

集点画以间架结构成字曰“结体”;集多字以字距、行气成篇曰“布白”;一幅字的篇章形式曰“章式”;造成章式内容与形式美的法则叫章法;在章式范围内合理结体、布白也叫布局。整个书法篇章、式样和字的行、列及款、印应通过合理布局,在形式和内容上安排得体,先制造矛盾使之产生变化,再统一矛盾使之谐调,以达到形神兼备的美感这种规律和法则可称为章法布局。

章法布局是中国书画的术语,与这个意思近似的还有经营位置,置阵布势,西画叫做“构图学”。这里是根据书法需要借用这一名词,不能按绘画要求涉及许多方面,只说明书法有关问题就行了。

1章式

竖式:

中堂、多半是四尺以上整张宣纸,幅面较大。

条幅、比中堂小、窄。

条屏、每一组条屏分四条、八条、十二条不等。用纸质精裱、木质刊填均可。一般挂在墙上。

对联、都是两副,字体内容工整对仗,如用木刻则称楹联。

横式:

横幅、也叫横披、多半用整张宣纸,长短、宽窄不一。

长卷、也叫手卷,比横幅长。

匾头、悬挂于殿堂门外或厅中。

其他:

招牌、横竖都有,可每字悬空,或写,刻、做在不同质的底版上。

屏风、有横竖两种,多半设置在厅堂门内的中间,分独幅多幅组成。

扇面、有圆形、折扇及其它形状。

斗方、基本上近方形,大小不等。

镜心、基本呈方形,四角都加工成圆形。

册页、分长方形和扁方形,有开版式、推篷式,单页与折叠二种。

2布局

布局也叫布白,多以实处易,虚处难,有字为黑,无字为白。计白当黑是说字与字之间的意与气,能借助笔力的势冲出笔画之外而占有空白。应将笔势导向视觉中心部位,不让笔势分散或冲出幅面以外。

一张好的书法,应使形式烘托主题,为内容服务。字多不繁、字少不空,大字结密、小字疏朗,近看笔墨功夫,远看气势效果。整张书法应该疏密虚实安排适当,既平衡对称、又主次分明错落有致,笔势的走向与气脉连贯,相互之间的笔画都应处处得体,松灵透气。如宾主、黑白、轻重、疏密、虚实、聚散、大小、高低、刚柔、张敛、奇正、呼应、顾盼、首尾、俯仰、背向、干湿、浓淡等一系列的对立统一和变化均衡的法则,都应贯穿在整篇书法的字里行间,例如奇平相参、平者奇之、奇者平之、平者平之、奇者奇之、笔断意连、迹断势连、形断气连、气不可断、势不可遏、笔尽意在、藏头护尾、穿插让就……总之通过布局应使人产生美的联想,融为一个有机的艺术整体。

书法布局是一难题,应根据情况灵活掌握,不可死搬硬套。片石先生曰:

守黑方知白可珍

能繁始悟简之真

须从有法追无法

更向今人证古人

3间隔距离

此处主要是指整篇字的间架结构。纵排为行、横排为列,本行与旁边一行的距离为行距,各行互相之间的关系为行气。

格距,在纸上打好格子,把字写在格内,限制字的位置使产生严肃的装饰美。多用于楷,隶、碑、篆。格子一般分为四种,即空方格、田字格、米字格、井字格等。米字格为八面、井字为九宫。

篆书字体偏长、格子也应加长。有格之字纵成行、横成列。

有行有列,多用于字形差异不大,平正的字体,如楷、隶、碑、篆等。

有行无列,多用于笔画洒脱的字,如行书、章草,草篆、草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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