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淑不等她眼泪落下,话锋一转冷冷道:“孙姨娘是怎么教的妹妹?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姨娘也不懂吗?自来只听说过正妻嫡女有资格进宫给娘娘请安,别说现在姨娘还没被爹爹扶正,就是有一天扶正了,也不过是个继室,凭着姨娘的出身,诰命再也越不过我娘,贸贸然带着妹妹进宫,让别人怎么想?帝都去请安的诰命夫人和王孙贵女又如何想?没的让人说我们安定侯府轻狂,仗着和娘娘有点子姻亲关系,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丢了整个侯府的脸面!”
一番话将孙姨娘母女的脸皮扒了个一干二净,连带着傅怀安也面上无光。偏偏傅怀淑是家中长女,说话向来有分量,现在年纪大了开始管家,正是需要从孙姨娘手中夺权的机会,这么一番连消带打,轻轻松松在家下人中树立了权威。更是借着这番话,暗指今天孙姨娘进宫接清扬回家的事,于理不合,丢人现眼。
孙姨娘捏着帕子轻拭眼泪,哽咽泣道:“大姐儿这话可是要了我们娘儿俩的命!柔儿年纪小又懂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听到姐姐说得新鲜有趣,好奇罢了!我知道自己身份,这么些年哪里敢有半分逾矩,今天实在是大姐儿张罗着中秋节礼,老太太又忙着置备点心,爷儿没办法才准了我去接二姐儿回家……”
昨晚上安定侯歇在了孙姨娘处,情浓之时说的混话根本就不过脑子,哪里想今天会被女儿揪出来暗讽一番。
安定侯面上有些挂不住,挠了挠精心保养的脸皮,忍不住出口道:“小孩子们不懂事,哪里至于……”
“够了!”
华老太太一拍桌子,冷冷地盯着他们:“你自个儿房里的事儿,我管不着!可你们做父母的混账,不能累了孩子!柔姐儿你要是教不好,我舍了老脸进宫去求娘娘恩典,让宫里的教习嬷嬷亲自来教!”
华老太太一出声,直吓得孙姨娘母女面色惨白。
傅怀安忙上前道:“祖母消消气,大过节的,可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恭恭敬敬奉上盏茶,温声劝道,“妹妹年纪小,家里这些天人情往来着实忙了点,大姐姐接手家事不久,娘亲不放心,偶有帮衬,对妹妹的管教难免松散了些。也是孙儿的不是,平日里对妹妹关照不够……祖母放心,孙儿回去一定帮着娘亲好好管教妹妹!”
傅怀安虽然庶出,可聪明恭顺,深得长辈喜爱,华老太太面色缓和不少,接了他的茶。
傅怀安温和笑道:“晚上风凉,祖母的院子远了点,倒是早些回去休息,免得着了风!”
华老太太点了点头,笑着道:“二丫头许久不见大姐儿,想必姐妹俩有不少话要说,你们也回去吧!”
孙姨娘拉着傅怀柔,一路憋得够呛,直憋到进了自己院子,才愤恨骂道:“真是偏心偏得没个天理!同样是亲孙子亲孙女,老太太丝毫没把你们兄妹放在眼里!大姐儿小小年纪就掌家理事,二丫头更是自小送进中宫调养!你们呢?连个屁都没给你们兄妹!”
傅怀柔红着眼圈:“谁让我们是庶出,祖母祖父偏心嫡孙,又能有什么法子!有大姐二姐在,这府里,哪还有我们喝汤的余地!”